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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的聲音不大,卻能清晰地傳入耳中: 很抱歉因為一些原因, 之前沒有與你相認。 這句話一出, 讓黑方這邊許多人變了臉色。 這是什么意思?難道白方的國王棋和黑方的皇后棋是舊識?這 不少明里暗里的視線都看向了之前與程亦安打招呼的黑方國王傅云聲,想看看對方的反應。 令人失望的是,坐在黑金王座上的男人表情絲毫沒有變化, 仿佛沒有聽見白方國王那句曖昧不明的話語。 程亦安抿了下唇,一句凌路遙剛要喊出口,對面的聲音卻比她更快: 但是,安。 我現在是沈行舟, 白方的國王。除此之外, 沒有別的。 聲線有些差別, 但這個溫柔儒雅的語調與記憶中完全一致。 處于對立面的兩人遙遙相望。 幾秒后, 程亦安張了張口, 忽然發現自己原先想問對方的問題現在看著那雙黑眸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低下了頭,閉上了眼。 原來是這樣。 如果十五年前她的眼睛能夠看到的話,或許就能發現那個一直在她身旁以溫柔語調講話的少年,是擁有一雙這樣的眼。 那雙黑眸中帶著太多她看不懂的東西。 她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凌路遙,更不用提十五年后的沈行舟。 年少時于掌心消散的溫度,最終一年一年沉淀成了心底最深的執念,從而換得此時得到答案的再會。 良久,視線始終停留在一人身上的傅云聲終于聽見對方開了口: 好。 他又垂眸看了一會程亦安的表情,然后將視線投向了對面,眼眸微沉。 雖然是他們有約定在先 但這種時候,白方國王沈行舟的這一番發言無疑會讓身為黑方皇后的程亦安顯得立場微妙。 對方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傅云聲微微瞇起了眼。 所以,剛才是有棋局的功勞?與最終棋局的內容有關? 此時,所有人的腦海中同時傳來了電子音: 檢測到已達成指定條件。一分鐘后,即將開啟最終棋局。 一分鐘? 程亦安在聽到電子音后很快平復了心情,然后再次將視線投向了對面以及四周。 以前開啟棋局都是直接傳送,現在卻把所有人聚集在棋局空間 難不成最終棋局真的要下一局國際象棋? 亦安。 思索間,旁邊傳來了傅云聲的聲音。她抬了頭。 最終棋局,你不需要在意黑方的其他人。 程亦安怔了一下。 然而一分鐘的時光轉瞬即逝,在傅云聲話音落下的下一瞬,程亦安的周身就再次出現了白光。 刺目的白光迅速將她整個人包圍,根本看不清周圍其他人的狀況。 她閉上了眼。 所以最終棋局還是要傳送到另一個棋局世界?那像剛才那樣子把他們聚集在棋局空間的用意是什么?還有傅云聲說的那句話 這次傳送似乎結束得很快。幾秒后耳畔就響起了淅淅瀝瀝的雨聲。 鼻腔不斷涌入的是陰冷的潮濕和濃重的鐵銹味。 她睜開了眼。 程亦安看了一眼身上深藍連帽的雨衣,這次從頭到腳的裝束都很適合雨中行動。 難道這個棋局世界,雨會下很久?她抬起了頭看向四周環境。 她人似乎是一處小巷。周圍的樓房層數極高,她仰頭看去竟然一眼望不見樓頂。 而且 程亦安重新低下頭看向眼前斑駁的墻壁,微微蹙了眉。她伸出手敲了敲,又用手碰了其中某一處放到鼻下聞了聞。 和她想得一樣。 程亦安將沾染上紅褐色痕跡的手伸入雨中。外面連綿不絕的雨水很快將其沖刷干凈,落入地面。 地上這些深紅的血水,都是被雨沖刷腐蝕下來的銹痕。 這些高樓居然是用鋼鐵制造的。 程亦安低頭瞥了一眼,轉身雙手揣兜往前方走去。 雨聲太大了,什么聲音也分辨不出來。 口袋里沒有摸到每次必有的任務卡這次的褲子沒有口袋。 察覺到這一點時,程亦安腳步一頓,然后再次邁開的步子加快了不少。 沒有任務卡并不代表沒有任務。 這是最終棋局。國際象棋是一個抓到對方的國王即獲得勝利的游戲。 得盡快找到傅云聲。 - 這條小巷比程亦安預想中還要長上很多。她在雨中小跑了將近五分鐘才堪堪從視野中望見了第一個十字路口。 她當即放慢了腳步,調整了呼吸往前慢慢走去。 還未等她走到路口,前方另一條路上恰好經過了兩個同樣披著深藍雨衣的身影。 程亦安在瞥見人影時腳步驟停,下一秒伸手觸向了兩邊的鐵墻。 走到十字路口正中間的兩人自然也第一時間發現了另一側的來人,兩人看到程亦安這個動作,其中一人連忙著急火燎地開口: 誒!等等等等!別動手,是友軍!我們是黑方的!你還記得我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