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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現在顯然還在棋局內?;蛟S是他在下落的途中從冰里面脫身,用瞬間移動已經離開了?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旁邊再次響起老婦人的聲音: 可不是我救的你。是你的那個高高的朋友把你抱了過來,在天蒙蒙亮的時候敲響了我們家的門。 當時我老伴一開門還嚇了一跳。這高大的年輕人灰頭土臉的,像是從土里面剛剛爬出來一樣,仔細一瞧懷里還抱著一個! 她頓了一下,朝著程亦安感慨道:你那個朋友可在意你。當時他說你們從山上失足不小心摔了下來,錢包都丟了,希望我們救救你,他可以做體力活來換。當時他那個心急如焚的語氣和表情,顯然你在他心目中是有很大分量的。你們真的只是朋友嗎? 在聽到前面是傅云聲把自己帶過來的時候,程亦安在心里松了一口氣。 他總算是沒事。 可這聽到后面越來越不對,尤其是最后那句明顯帶了揶揄的語氣 這個人趁她不知道的時候又擅自加了什么戲? 程亦安嘴角一抽,而后萬分認真地向對方表示:我們只是朋友。 甚至或許連朋友都不是。 老婦人眼中劃過了然:我懂我懂,女孩子不能太容易就被追上。 您誤會了。 但說實話,那個男人真的挺不錯。他那氣質一看就是個富貴家庭出來的,居然能說出做體力活這種話。后面我老伴還真的帶他去田里了,到晚上回來的時候他和我說那人真的不怕臟不怕累,干活任勞任怨,踏實得很。老婦人邊說邊連連點頭,明顯對傅云聲評價極高。 程亦安只得在一旁尷尬地笑笑。 但這笑容在回想到剛剛那句話的某個關鍵詞的時候,很快僵在了臉上。 她立刻伸手拉住了老婦人的衣袖,面露急切::等等婆婆,你剛剛說的是到晚上回來的時候? 程亦安轉頭看了一眼這個房間的窗外。 此時外頭光線充足,至少也得是下午兩三點了。 她記得他們從山頂墜下來的時候是晚上,可這個婆婆剛剛又說了一次到晚上回來的時候。難道 想到這里,程亦安終于問出了心底的那個疑問:婆婆,我昏迷了多久了? 嗯老婦人愣了下,想了一會才答道:從那天晚上算起,一天多吧?怎么了?你們有什么急事嗎? 一天多 程亦安瞳孔一縮。 現在居然已經是第六天了?棋局七天的時限僅剩下了最后一天。 得盡快回去紅葉公館才行。 這個念頭冒出之后,程亦安立刻朝著老婦人露出了歉意的表情:對不起婆婆,剛醒來就說這話可能有點不太合適。但是我和他的確有很急的急事,可能等會就得離開了。能問下我之前的衣服去哪里了嗎? 這么急啊?你這才剛醒,明天再走吧?老婦人愣了下,說完看到對方堅定的表情后搖了搖頭,站起身嘆了一口氣:唉,好吧。沒事兒,沒什么對不起的。你的衣服之前沾滿了沙土,我洗了在外面桿子上晾著呢,過了一晚上也該干了,我出去幫你收進來。 程亦安一聽這話連忙從床上下來:哎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去吧。婆婆我真的已經好了! 幾番推搡之下,最后還是兩人一起走出了這間小屋,到外面空地支起的竹竿上收衣服。 走出門之后才知道,這幾間民居其實就坐落在山腳下。 程亦安拿著手上收好的衣服,回身抬頭,朝著最近的山頭望了一眼。 滿山的楓樹紅艷如火,在交錯相疊的赤紅間隙里,隱約可以窺見層層往上的青石臺階。 傅云聲肯定不會帶她離開紅葉公館太遠,十有八九就是最近的那座山了。 驀地,身后響起老婦人的聲音:哎,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程亦安聞聲回頭。 你們該不會是來找上面紅葉公館里的那一位少爺的吧?算算年頭,他好像也該是和你們差不多年紀了。 紅葉公館里的少爺? 程亦安微微一怔,剛想開口問關于這個少爺的事情,但一想到這個老婦人似乎是誤以為他們是來找人的,這樣一問豈不是會露餡? 她只得順著老婦人的話點了點頭:嗯。 真好啊,終于有朋友來看他了。老婦人露出欣慰的表情,像我們這樣的老頭老太婆在山里有時候都會覺得寂寞。但是那個孩子來到這里的時候,才七八歲吧?他長得可愛,性子安靜乖巧。我們和他搭話還會臉紅,真是很討人喜歡的一個小孩。 說到這里,老婦人停頓了一下,突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可是這樣好的孩子,他的父母怎么忍心把他丟在這種深山里了呢?而且一丟就是十幾年。 這句話讓程亦安立刻想到了紅葉公館里出現的那個紅裙女人。她想了想,試探性地接了一句:婆婆,你們怎么知道他的父母把他丟在這里了呢?一般都會來看看的吧?興許只是你們沒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