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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的眸子亮晶晶的,卻并不清明。 看來是醉了。 他知道她酒量不好,剛才就沒讓她多喝,但也沒想到就這么一點兒量,居然也醉了。 這晚秋的風大,喝完酒又吹風準要生病。紀昀扶著方檸,把自己的外套脫下,把她整個人包裹住。 可方檸卻以為他是要推開她,立刻牢牢地抱住了他。 老公~酥麻的軟音,方檸揚著酡紅的臉蛋,對他笑得過分招搖。 紀昀瞬間全身繃直,一時也分不清是故意勾他,還是真的醉了。 見他遲遲沒有講話,方檸委屈巴巴道:老公,你怎么不理我了? 說得他像是一個負心漢,連路上的行人都紛紛向他們側目。 好在車來了。 前燈像是兩盞碩大的聚光燈,照亮了相依的倆人。 檸檸,車來了,我們先回家。紀昀說。 但方檸卻沒有撒手的意思,甚至用盡全身的力氣抱緊了紀昀。 抬起頭,撅著紅唇道:為什么不叫我老婆? 晚風陣陣,可紀昀卻覺得體內的熱在不停地翻涌。 司機疑惑倆人為什么一直不上車,鳴了一聲提醒的喇叭。 它這么大聲干什么辣。方檸悄悄探出一個腦袋,對著車委屈道。 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是在等他們的車。 檸檸,車來了。紀昀軟下聲音哄道。 叫老婆。方檸雙臂死死地箍住紀昀,鼓著腮幫子不滿道。 司機像是等得不耐煩了,正按下開窗的按鈕,準備催促。 拿方檸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紀昀輕咳了一聲,只能乖乖聽話。 老婆。 老婆乖,我們先上車。 緋色瞬間在紀昀臉上急速滋長,紅得像是醉了酒似的。 方檸瞬間心滿意足,終于肯跟著紀昀上了車。 但她的手像是長在了紀昀身上似的,攀附著他不肯撒手。 倒也沒有更出格的動作,就是抱著他。 外套隨著動作往下滑,露出了她的胳膊。 怕她著涼,紀昀想給她往上拉拉,但她以為他是想掙脫她的束縛,又不樂意了。 檸檸,把外套穿好。紀昀低聲哄道。 方檸沒回答,只是嘟著嘴表達了自己的態度,又抬眼,眼巴巴地望著紀昀。被醉意染紅了的眼尾,水波盈盈,像是一只不諳世事的妖精,對自己蠱惑人心的本領毫不知情。 知道了她的意思,卻又有外人在,紀昀的耳垂紅得像是要滴血。 低下頭,盡可能地壓低了聲音,近乎是氣音地在方檸耳畔說道。 老婆,聽話。 這個稱呼像是有特殊的魔法,能讓方檸乖乖聽話,立刻松開了些力道,讓紀昀給她披上外套。 司機沒忍住看了眼后視鏡,又趕忙挪開了目光。 現在的小年輕,真是沒眼看。 好在之后方檸都沒再繼續鬧騰,只是抱著紀昀,腦袋枕著他的手臂,也不睡覺,就干瞪著漂亮的桃花眼,看著周圍。 又當每次察覺到紀昀低下頭來查看她的情況時,就揚著頭,軟糯糯地喊:老公。 下了車后,她也不撒手,像是紀昀的人形掛件。 低著頭,根據紀昀走路的步子,調整自己的步伐,他走一步,她也跟著走一步。 搖搖晃晃,慢慢吞吞。 路燈把倆人緊密貼著的影子拖得長長的。 他們這副模樣,要是被人見了,倒不至于過分丟臉,但也難逃社死。 好在小區里的這段路都沒有遇上什么人,直到在電梯里,又碰上了樓上的那對情侶,方檸腿剛受傷那天也遇上過他們。 兩個人的尷尬,卻要讓紀昀這清醒的一個人來承擔。 是上次那個帥哥欸。女生拉了拉男生的衣擺,用自認為小聲的音量竊竊私語道,他和他女朋友感情真好,上次還是公主抱呢。 到了19樓,電梯門打開。 紀昀帶著方檸出去時,他突然開口道:不好意思。 講小話被抓了個正著,那對情侶有些緊張。 已經是老婆了。平靜的語氣也難掩炫耀的意思。 電梯門還沒關上,里面的人趕忙按上關門鍵。 實在是沒眼看。 怎么回事啊!這年頭,情侶也會被秀到了嗎! 紀昀的家距離電梯更近,快走到時,方檸就緊緊抱著紀昀不肯走了。 理直氣壯地指著紀昀家門口,說:我家在這兒。 紀昀轉頭看了看被這個小醉鬼拋棄了的家,她還霸道地抬起手來,把他的頭扭正,再次義正言辭地強調:這才是我的家。 好。沒法和小醉鬼講道理。 更何況,他深切地懷疑,她就是想要賴進他家,只是他沒有證據。 方檸如愿地進了家門,開心起來,眼睛彎成了兩道月牙。 定睛在茶幾上的郁金香,表情呆愣起來,帶著幾分嬌憨:這花怎么一直開不敗? 說完,偏頭看向紀昀,像是自己找到了答案:老公你好厲害啊,以后你種郁金香養我吧。 得,還把他的新職業給安排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