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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近點兒,奶奶指揮道,再坐近點兒。 直到方檸覺得自己手臂上的肌膚都緊貼到紀昀的白襯衫,隔著一層布料,他的溫熱清晰可感。 就這樣。奶奶滿意道,兩個人都笑一笑,對對對。 小宇快拍。還不忘指揮一下攝影師。 陳恣宇撇撇嘴,只能聽命行事,舉起相機來咔嚓幾張。 檸檸啊,你再朝小紀那邊靠靠。奶奶精益求精。 在按下快門的瞬間,紀昀抬手攬過方檸的肩膀。 淡淡的消毒水味瞬間彌漫在她周遭,好聞到讓人舒心。 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讓方檸有幾分愣怔,心跳比大腦的感應更快,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心跳已經開始喧囂而上。 她仰頭看去,先是性感突出的喉結,挺拔冷白的脖頸,再到鋒利的下顎,薄唇,高挺的鼻梁,和淡色的瞳孔。 紀昀低下頭來,嘴角勾著淺淺的弧度,清冷的瞳孔里倒映出她的模樣。 三張照片,方檸情意綿綿地望著紀昀,兩人深情對看,紀昀垂眸溫柔凝視著方檸的笑靨如花。 這才對嘛。奶奶大呼滿意,就這樣多來幾張。 懂了懂了。方檸嘴上像是才恍然大悟,動作卻已經開始借著這個難得的機會發揮起來。 伸手勾住紀昀剛剛放下的手臂,腦袋靠著他的肩膀,身子半倚在他身上。 清晰地感覺到紀昀一瞬的僵硬,方檸抿著嘴偷笑。 你直接坐他腿上得了唄。陳恣宇對他們這親密的姿勢非常不滿,吐槽道。 但方檸卻像是沒聽明白他暗諷的意思,反而順著他話道:我覺得你這個想法非常好。 奶奶也點頭:嗯!小宇的攝影還是沒白學。 陳恣宇氣得想咬舌。 紀醫生,方檸站起身來,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得罪了。 話是這么說,但天生的那張美人臉卻媚眼如絲。 紀昀眉心一跳,沒有回答,可卻順從地敞開雙手,任由方檸落入他的懷里。 緋紅的熱順著冷白的脖頸向上迅速蔓延開來,面上仍舊清冷,但耳后已經燙得恍若要自焚。 貼著他的胸膛,他的心跳似乎比她的還快。 行了,拍了。陳恣宇沒好氣地說道,很多張了,夠了。 旁邊的奶奶在他的幫助下,看著相機里的照片開懷道:這里夠了夠了,那就去外面再拍幾張。 還拍?還真把他當婚慶旅拍攝影師了啊。 外面沒什么可取景的,下次吧。陳恣宇找借口,手上已經開始收鏡頭了。 紀昀再次適時地提議,仿佛就只是單純地哄奶奶開心一般。 桌上那張照片里的大榕樹在哪兒呀?那里好像還不錯。 奶奶一聽,瞬間眼睛就亮了:對對對,就那棵大榕樹,可漂亮了。 順理成章地,三人被奶奶趕了出去,頗有一種不在外面拍出一組滿意的照片,就別回來吃飯了的架勢。 陳恣宇抬眸看向紀昀。 明明說是假扮情侶,但他現在怎么覺得這個男人不單純啊。 紀昀敏感地捕捉到他不善的目光,回望過去,雖然神色平靜,但眸里暗藏洶涌。 倒是方檸對拍照興致滿滿,走在前面,完全沒關注到兩個男人的劍拔弩張。 就是那棵吧,方檸抬頭看著眼前的樹感嘆道,小時候覺得這棵榕樹好大,現在一看好像也沒那么大了。 樹下的姑娘一身白裙,秀發飛揚。 方檸。陳恣宇叫了她一聲。 方檸聞聲轉過頭來,一時的晃神像是帶著不諳世事的懵懂。 緊接著她意識到陳恣宇在拍照,揚起明媚的笑容。 像是秋日燦爛的陽光,耀眼卻仍舊和煦。 而這縷陽光像是能穿過人的身體,抵達最深處的心臟,最后只余心跳肆無忌憚的轟鳴。 紀昀像是被突然被施了魔法,只能站在原地。 直到陳恣宇莫名其妙,又帶著故意性質地開始憶往昔,他才回過神來。 我還記得拍照的那天,隔壁樓的小胖子在這里說你壞話,你好生氣,居然還哭鼻子了。最后還是我把他給揍跑了。陳恣宇笑著說,我那天可是踩著七彩祥云,像是你的蓋世英雄一樣來拯救你。 當時那小孩說她爸爸mama不要她,那是方檸為數不多的幾次哭,她很快也想起來了。 但我只記得你當時和我說,哭什么哭,娘們兒唧唧的。方檸瞥了陳恣宇一眼。 他小時候是對浪漫過敏嗎? 方檸還記得陳恣宇后面還說,他父母也不在家,但他從來都不哭。 小時候陳恣宇父母都去外地工作了,所以他總往方檸家跑,說是方檸奶奶的親孫子也不為過。 后來方檸長大了一些,都能笑著提起爸爸的繁忙和mama的離開。 因為若是被陳恣宇知道了她哭,準要笑話她。 為了不被這家伙小瞧,她倒是莫名學會了堅強。 回去吃完飯后,陳恣宇拿出電腦,把照片傳給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