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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承澤笑她這個樣子,我教你的可不是這樣的,談判談到最關鍵的時候,要聽對方的要求了,你氣先泄掉了。 我們是在談判嗎?她仰著頭反問他。 周承澤一愣,隨即失笑,不是。 她盈著一雙杏眼,等著他提要求。 周承澤喉結微動,我的要求只有一個,我們就做一對正常的夫妻,不分房不分床,對彼此有基本夫妻權力和義務的要求。 她能懂他話里和目光里的深意。 好。這沒什么不能同意的,她要結的又不是假婚。 那我們明天去領證?他眸色染上了淺淺的笑意。 明天?會不會太急。蘇垚遲疑。 既然是已經決定的事情,早晚都要領,那就沒有拖的必要了,喜事兒都是趕早不趕晚。 周承澤給她杯里續了些酒,我明天上午去接你? 蘇垚在他遞過來的目光里點下了頭,隨即又很快地搖頭。周承澤臉色微變。 不用你去接,我自己去就好了。她還一時接受不了兩個人身份的轉變。 蘇垚,棋落要無悔。周承澤端起酒杯,慶祝我們達成初步的結婚協議。 蘇垚避開兩人相交的目光,也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可以悔的,在明天去民政局之前你都可以反悔,沒準待會兒出了餐廳你就會覺得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所以,明天你不出現也可以。但是,我辭職的事情,你剛剛是同意了的,這個你不能反悔。 我以前都不知道你這么不想在我身邊工作。她一而再地提起這件事情,可見對他這個當老板的有諸多不滿,才會這樣堅定又迫不及待地想逃離。 暖黃的燈光下,他的眼里似乎有失意之色,蘇垚覺得可能是自己的錯覺,失意這個詞怎么會出現在他身上。 不是,跟你沒關系,是我自己的原因,是我想換一個環境。她寬他的心。 她語氣敷衍到他都懶得拆穿她,不過現在這個問題不重要。 我不會反悔,明天九點,城西的民政局。雖然今晚的一切都在計劃之外,但他還沒有做過什么會后悔的事情。 蘇垚意味不明地笑笑,沖他舉舉酒杯,往自己嘴邊送去。 抿一口意思意思就行,你今晚已經喝了太多。周承澤看她又要一杯到底,伸手奪了她的杯子。 不用擔心,你知道的,我酒量還算可以。 說是酒量還可以的人,第二天醒來,頭跟要裂開一樣,蘇垚用手緩緩地揉著自己的額,她的記憶只停留在她上了他的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她怎么上的樓上的床完全都不記得,他說的那句話沒錯,這酒確實后勁很大,上一次有這種斷片兒的情況,還是在幾年前。 枕邊的手機在嗡嗡作響,是安和,蘇垚接起來。 喂。嗓子是宿醉的啞。 手機那頭瞬間安靜下來。蘇垚側頭看了一下手機,還在通話中,安和,怎么了? 過了幾秒鐘,安和曖昧的聲音傳過來,你嗓子啞成這樣,昨晚不會是酒后亂性了吧? 沒有,只是喝了些酒。 那看來聊得還不錯,都喝酒了,人怎么樣,你覺得有沒有戲?安和很興奮。 恩,還可以。安和,我-- 蘇垚不知道要怎么跟安和說。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她覺得有些奇怪,和安和約了晚上吃飯再聊,然后硬撐著起身下了床。 客廳里,一個身影背著光,抬頭看過來,醒了?他嘴角是深深淺淺的笑。 你怎么會在這里?她著實錯愕。 她家的客廳本就窄小,他又生得高大魁梧,這個小小的客廳顯得更加的狹窄。 周承澤一邊系著襯衫的袖扣,一邊朝她走過來,你昨晚抱著我不讓我走。 他前進,她后退,說話還帶上了結巴,胡說。 要不要聽錄音?他作勢要去拿手機。 不要!她很快地截住他,安和是說過她真喝多的時候,就愛亂抱人,萬一她昨晚也那么做了,那可太丟人了。 那你昨晚睡哪兒?這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周承澤下巴點了點那個沙發,睡得我全身都疼。 那賴得了誰,誰讓你放著自己的豪宅大床不回,非要擠在她這里的沙發上睡。蘇垚雖然沒說話,但是用眼神表達了一切。 周承澤無奈嘆氣,他在那張單人床上當了人半夜的抱枕,又被她一腳踹下了床,最后只能窩在這個小沙發湊合幾個小時,現在還要被人用看壞人的眼神打量,他圖什么。 去洗漱,吃完飯我們直接去民政局,我十點還有個會。他看了一下手表。 蘇垚站在原地沒有動。 怎么,是不記得了,還是后悔了?他目光緊鎖著他。 蘇垚不自在地撫了撫頭發,真的要去領?語氣里有不確定,這是臨門一腳想要往回縮的意思。 不然呢。他聲音轉冷。 哦,沒事兒,我就是想再確認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