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彈幕后和病弱太子HE了 第85節
顧休休一抬眼就看見了秋水臉上奇奇怪怪的表情,她以為秋水還在為方才的事情煩惱,輕聲安慰道:“秋水,這兩日我與元容大婚,你忙里忙外,有所疏忽也是正常?!?/br> 秋水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交給他的任務,他一向都辦的又快又好,讓人尋不出錯處來。 可這一次元容叫秋水去處置掉小松獅,秋水不但沒有完成任務,反而還讓小松獅被鐵牛撿了去,又轉而出現在她面前。 倘若是別的事情出現紕漏,元容大抵也不會發這么大的火氣,只是這小松獅對于他而言,意義不同,便像是折辱一般的存在。 那段過往,元容該是沒有告訴過旁人,秋水自然也不會知情。若不是她今日問出口,大抵元容這輩子到死的那一日,都不會說出藏在背后的隱情。 既然秋水不知道那段過去,又不是刻意違背元容的命令,說不準是對小松獅動了惻隱之心,也說不準確實是大婚后這兩日太過忙碌,一時疏忽,才沒有處置妥當。 顧休休見秋水不語,頓了頓,繼續道:“下次注意便是了?!?/br> 秋水神色微怔,似是沒想到她會這樣說。 因為他沒有處置妥當那只小松獅,顯然顧休休也因此受到了些遷怒。 若不然,青梧殿內怎么只有顧休休一人,而元容卻不在這里。 從方才進了青梧殿,秋水便察覺到顧休休悶悶不樂,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大抵是剛剛回來的路上兩人發生了爭吵,或是發生了什么不愉快。 明明她此時的心情比他更低落,可在察覺到他神色異常后,她還是第一時間出言安慰了他。 秋水似是想說些什么,唇緊緊抿成一條線,微微翕動。末了,卻什么都沒能說出口,只是跪了下去:“是屬下失職,屬下該死?!?/br> 顧休休看著他跪在地上時挺拔的腰板,嘆了口氣,伸手去扶:“莫要再說這種話了,人無完人,誰都會有一時馬虎,做錯事的時候,重要的是知錯就改,下次謹慎些便是了……” 她的手剛落在他手臂下,便感覺到他身體的繃緊,仿佛渾身的肌rou都變得僵硬起來,是一種隔著衣物都能察覺到的不自然。 顧休休動作頓了一下,挑起眉來:“秋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秋水垂下的睫毛一顫,俯首道:“屬下不敢?!?/br> 她看向他,似是打量,似是審視,不知看了多久,緩緩撤回手來:“快起來罷?!?/br> 明明秋水沒有跪太久,可他起身時,足下卻一個趔趄,扶著身旁的桌子才穩住身形,站了起來。 顧休休問:“你身體不適?” 秋水答道:“許是染了風寒,四肢有些無力?!?/br> “剛好東宮內有御醫輪班值守,我給你叫個御醫?!?/br> 說著,她正準備讓朱玉拿著手牌,將候在東宮里為元容診治的御醫請來,卻聽見秋水道:“多謝娘娘好意,不過是風寒而已,到藥鋪子抓兩副藥喝一喝便是了,屬下身子強健,不妨事的?!?/br> 見秋水不愿意興師動眾,顧休休便也沒有強迫,只是叮囑:“風寒可不是小病,這兩日你若是身體不適,便先回去歇著,待修養好了再回到青梧殿伺候?!?/br> 秋水低低應了一聲:“是?!?/br> 待秋水退下后,顧休休看著殿外漸黑的天色,問道:“朱玉,你讓后廚提前準備晚膳,順帶去東宮外問一問侍從,看他回來了沒有?!?/br> 朱玉得了命,先去了趟后廚,又按照吩咐,詢問了東宮侍從。 她很快就小跑著回了青梧殿,沒等到喘勻了氣,顧休休已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怎么樣?他回來了嗎?” 朱玉搖頭:“侍從說,殿下方才命人來傳過信,道是今晚不回來住了,讓娘娘早些用完膳就寢?!?/br> 顧休休垂下頭去,緊繃的身體微微松垮下來,眸中難掩失落。 早知她便不該問,將他好不容易結痂的傷疤又揭開了一遍,他大抵是不想再見到她了。 “娘娘,要不要傳膳……”朱玉見她神色懨懨,小心翼翼道:“明日便是太后誕辰了,或許殿下在忙誕辰的事情?!?/br> 說是這樣說,可就連朱玉心里都清楚,太后誕辰一手交由皇后置辦,根本無需元容插手。 分明是兩人之間鬧了別扭。 顧休休在窗邊站了一會兒,直到夕陽落下,她疾步走到榻前,像條咸魚般攤平在床榻上,將腦袋捂進了被褥里,悶聲道:“不吃了,讓他們不要做了?!?/br> “娘娘,不用膳怎么行……”朱玉想要勸慰,開口卻又不知道說些什么,遲疑了片刻,道:“娘娘若是想見殿下,也不是沒有法子?!?/br> 已是毫無動靜的顧休休,聽見這話,倏忽翻了個身:“什么法子?” 朱玉彎下腰去,俯首在她耳邊輕輕吐出兩個字來,聽得顧休休眼睛一下就瞪圓了:“誰教你的?” 朱玉有些不好意思道:“劉廷尉……他說若是娘娘與殿下吵架了,用這招準管用?!?/br> “……”顧休休沉默了一下,眼角瞥向窗外,看著那漆黑下來的天色,妥協道:“那行吧?!?/br> - 陰暗潮濕的詔獄中,時不時竄過一只灰毛老鼠,四處沉浮著腥臭腐朽的氣息,燭火昏暗,一片死氣沉沉。 元容坐在劉廷尉的位置上,身子微微后仰,手掌相扣,抵在膝頭上。聽著一旁傳來此起彼伏的哀嚎聲,他面上毫無情緒,甚至還有些走神。 獄卒放下燒紅的鐵烙,小心翼翼走了過來:“廷尉大人,那世子嘴硬,咬死了不招……” 詔獄中關押的罪犯,大多是罪大惡極,又或者是皇帝親自下旨關押的囚犯。 偏這位囚犯身份特殊,乃是皇帝同父異母的弟弟,靖親王的嫡長子。 這靖親王世子不過弱冠之年,卻在封地之內為非作歹,平日多有逼良為娼,欺壓百姓的劣行,皆被靖親王以權壓下。 而這一次,靖親王世子來洛陽給太后賀誕,服食過量寒食散,以至于出現幻象,在洛陽城當眾搶占有夫之婦,將其婦人擄走,褻玩致死,婦人身旁的幼孺則被活活踏死在馬下。 此事發生在大庭廣眾之下,饒是靖親王也再難壓下民憤,傳到了皇帝耳朵里,當即便命人將其押進了詔獄。 皇帝不愿得罪靖親王,又怕處理不當,失了民心,便當起了甩手掌柜,將這個麻煩扔給了劉廷尉處理。 劉廷尉也是有苦難言——這靖親王世子嘴硬,死活不招,硬說那婦人的死跟他沒關系,又說馬蹄踏死婦人的孩子乃是意外。 畢竟是世子之身,皇帝也沒下令說要嚴刑逼供,靖親王那邊又不斷施壓,要他兩日之內查清楚真相,還靖親王世子一個清白。 什么清白,搶占婦人是真,將其幼孺踐踏致死也是真,說白了就是要劉廷尉自己找個替死鬼,給靖親王世子背鍋。 劉廷尉本正在整理手邊的公文,聽到獄卒的話,抬手揉了揉太陽xue:“真是煩人?!?/br> 可不就是煩人,又不能用太重的刑罰,又不能如此糊弄過去,劉廷尉連做夢都在憂慮此事。 元容回過神來,緩緩抬首,輕瞥了一眼獄卒:“什么囚犯,靖親王世子?” 劉廷尉點點頭:“再有一夜,若是審不出什么來,就得將他放走?!?/br> 但就這樣放走了靖親王世子,劉廷尉如何向百姓交代,如何向自己的良心交代? 元容站起身來:“孤來審?!?/br> “你來審?”劉廷尉整理公文的動作一頓,抬眼看他:“你才剛剛成婚,不跟嫂子黏在一起,卻在詔獄里審犯人,你沒事吧?” 元容沒有理會劉廷尉的調侃,隨著獄卒走向關押靖親王世子的請室。 相比起詔獄中其他囚犯,靖親王世子的待遇簡直好的不是一星半點,他翹著二郎腿倚靠在上好的梨花木圈椅上,一邊抖腿,一邊用手臂撐著下巴,在請室內叫囂:“我要尿尿,快點給我上夜壺——” 隨著請室的牢門吱呀一聲響起,靖親王世子一拍椅子站了起來:“怎么回事啊你們,老子喊了那么久,你們是不是聾了?!” 要說靖親王世子剛進詔獄那時,聽見牢里時而傳來的慘嚎聲,嚇得差點尿了褲子??刹贿^一日過去,他就從獄卒對他的態度中發現了端倪,許是知道他們不敢如何他,他便肆意起來。 待看清楚來人是誰后,靖親王世子挑了挑眉,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喲,這不是我們北魏的殺神,太子殿下嗎?” 話語中的譏諷意味十足,像是在嘲笑元容年前在平城那一戰的大敗。 往日里,靖親王沒少將元容拿來與他做比較,動不動便說他不學無術,比不上元容萬分之一。 可最后元容又怎么了,也不過是落個名聲狼藉,病重纏身的凄涼下場。 倒不如他這個風流快活的世子,不管如何任意妄為,都有他親爹靖親王給他兜底。 元容沒有理會他的叫囂,仿佛將他當做了空氣,只是叫獄卒搬來了刑具,拿著鐵烙不緊不慢地放在燒紅的炭盆上加熱:“綁起來?!?/br> 獄卒猶豫了一下,在世子和太子之間衡量了一番,到底還是更畏懼太子,便躊躇著,將靖親王世子綁在了受刑的鐵架子上。 靖親王世子看到各式各樣的刑具,卻也并不懼怕,畢竟這一日半多的時間里,劉廷尉一直在恐嚇他,卻也不敢真的對他用刑——他可是靖親王的嫡長子,又是靖親王唯一的獨子。 他篤定元容亦是如此。 見元容毫無反應,他便覺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十分的不爽。為了挑起元容的怒氣,靖親王世子眼珠子一轉,想到了剛剛跟元容成親的顧休休身上去。 “天都黑了,太子怎么還不回東宮,剛剛成婚便讓新娘子獨守空房,豈不寂寞?聽說新娘子是北魏第一美人,等我出了詔獄,我一定替你好好疼愛那新娘子……” 話音未落,元容已是舉著那燒紅的鐵烙,向前一送,對準靖親王世子的下身按了下去。 只聽見刺啦一聲響,薄薄的緞錦布與皮rou一起燒焦卷起,滋啦啦冒著白煙兒,向內凹陷進去。幾乎是在下一瞬,便聽見請室里傳來慘絕人寰的尖叫聲。 “啊——” 那聲音又響亮又尖銳,好似要穿破云霄,聽起來肝腸寸斷,撕心裂肺。 劉廷尉聞聲而來時,元容正坐在圈椅上,拿著沸騰的辣椒水,往燒紅的鐵烙上澆著。 他的動作慢里斯條,十分優雅,像是在烹茶論道一般,看起來賞心悅目。 劉廷尉視線向一旁移去,在看到已是疼到昏死過去,面色慘白,額間大汗淋漓,下身一片血rou模糊的靖親王世子時,不禁抽了抽嘴角:“長卿,你這是做什么?” “他可是靖親王的獨子……” 元容掂了掂手中的鐵烙,輕笑一聲:“那又如何?” “倒是不如何,但他就算活著,這……”劉廷尉指了指那片血淋淋的位置,停頓一下:“這不也成了太監?” 靖親王若是看見了自己的嫡長子變成這般模樣,定是要跟元容沒完沒了。 劉廷尉忍不住道:“你就算用刑,烙在他胸口還不成嗎?就他這嬌氣的身板子,你烙一下他便認罪了……” 元容叫人提來一桶冰水,淡淡道:“本是要烙在他胸口?!?/br> 他聽著這沒頭沒尾的話,愣了一下:“那你怎么烙到他……那里去了?” 這次元容卻沒有回答劉廷尉的問題,只是抬手提起冰水桶,將冷水潑在了昏厥過去的靖親王世子身上。 反復幾次過后,昏迷不醒的靖親王世子睜開了眼,他方才過于疼痛,不慎咬傷了舌頭,此刻說話嗓音像是破鑼一樣,又沙啞又含糊不清:“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饒過我,我再也不敢了……” 元容抬起手中燒紅的鐵烙,放在他的臉頰邊,沒有靠上去,只單單讓他感受到似是熔漿般guntang的溫度,他便已經嚇得渾身抖動,不知是血水還是什么不明液體,順著褲管子向下流淌著。 那死亡將近的恐懼感,與下身麻木又火辣的刺痛感交織著,仿佛要將他吞噬掉,靖親王世子眼眶通紅,顫抖著落下淚水:“別過來,別殺我……” 元容輕聲道:“認罪嗎?” 若非是被捆綁著動彈不得,大抵他現在已是跪地求饒了:“認罪,我認罪,求你放過我……” 元容讓獄卒拿來了筆墨,將鐵烙扔回了炭盆里:“寫一封罪己書,將你這些年在封地乃至前幾日于洛陽犯下的罪行,一樁不漏的全部寫上?!?/br> 沒等他多作威脅,那靖親王世子便道:“我寫,我全都寫上!” 元容見他識趣,正準備坐回圈椅上,便有一獄卒前來稟報:“太子殿下,詔獄外有一婢子,道是東宮來的?!?/br> 自從絳珠和綠翡被趕出東宮后,整個東宮上下,便只有顧休休嫁過來時,身邊那幾個陪嫁婢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