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彈幕后和病弱太子HE了 第64節
皇帝本來聽了顧休休的話,心中有些責怪貞貴妃,誰料貞貴妃卻毫不推諉,直接認了錯,倒叫他不好再惱怒發火了。 “便依你所言?!彼p手負在身后,看了一眼貞貴妃:“你身子骨還未養好,趁著閉門思過的半個月,也好好養病。若是身子好了些,還能趕上出席母后的誕辰?!?/br> 這便有些安撫的意味在了。 到底貞貴妃身后代表著謝家,他今日又是褫奪公主封號,又從她手中要走了七皇子,最后她還自請責罰,要禁足半月。 這些懲罰對于貞貴妃來說,雖然造不成什么身體傷害,但卻讓她失了顏面——在北宮中,這樣身居高位的嬪妃們,一向是將臉面看得比性命還重要。 皇帝自然是點到為止,打完一棒子,再要給個甜棗吃,才不至于讓謝家為此事上奏書煩他。 他看著瑟瑟發抖的七皇子,勉為其難道:“看起來七皇子受了不小的驚嚇,便由朕親自將七皇子送去皇后宮中罷?!?/br> 顧休休:“……?”你根本就是想找借口去看皇后吧? 皇帝說話間,已是將七皇子帶著錦被一起裹著抱了起來——這還是七皇子第一次被皇帝抱起來,他怔愣之間,眸中又滲出些怯懦和渴望。 他小心翼翼伸手摟住了皇帝的脖頸,試探著輕輕圈住,而皇帝卻沒有注意他的小動作,或者說也并不在意。 七皇子圓圓的腦袋貼在皇帝胸前,明明眼中還含著淚,卻抿著唇,向顧休休露出了一絲破涕為笑之意。 臨走之際,他還不忘指著蓮花湖:“紙鳶……” 聞言,顧懷瑾足下輕點,踏著枯敗的荷葉,幾乎是眨眼之間,便到了蓮花湖的中央。那只紙鳶飄在湖面上,他身姿輕盈,彎腰拾起了被水浸透的紙鳶,又輕飄飄飛了回來。 這些年過去,顧懷瑾的武功越來越強,反倒是顧休休,仍是個半吊子。練武純屬是強身健體,防身也剛剛夠用——若是碰上居心不軌的壞人,一打一還是勉勉強強可以死磕,若是以一敵多便只能跑為上策。 顧懷瑾將紙鳶交給了皇帝身邊的貼身太監,示意他好好保管,若是沒有破損,風干一下,勉強還能給七皇子當個念想留著。 皇帝前腳剛走,貞貴妃便也起身回了永賢殿,倒沒有像是尋常的反派似的,非要撂一句狠話才能離開。 七皇子身邊的嬤嬤和宮婢們,都被相繼帶回了永賢殿,一時間熱鬧的蓮花湖邊,倒是清冷了下來。 顧休休半蹲在地上,緩緩舒了一口氣,還沒緩過來心緒,便聽見顧懷瑾似笑非笑道:“豆兒,你長本事了啊,沒學過泅水還敢往蓮花湖里跳?” 她一聽到這教訓的口氣,便知道顧懷瑾要唐僧附體了,連忙道:“我沒跳!你不要隨便猜測我的想法!” 顧懷瑾頷首,問道:“行,就算你沒跳。那你方才那套救人的法子,從哪里學來的?”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顧休休眼前已是多了不少質疑的彈幕。 【臥了個大槽,哥哥說得對啊,這不是心肺復蘇術嗎?休崽怎么會這個?】 【真相只有一個:顧休休是穿越來的,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把原主奪舍了,我估計應該是中秋夜宴上,要不然劇情怎么會走得這么偏】 【難怪呢!我說顧佳茴怎么干不過顧休休,顧佳茴一個土著當然玩不過穿越女】 【這也太無恥了吧!顧休休相當于開了個金手指,佳茴什么都沒有,要是沒有金手指,她憑什么搶走佳茴的女主光環?】 【樓上幾位,你們沒事吧?沒事就吃溜溜梅!先不說早在漢朝時期,名醫張仲景就曾用較為原始的心臟復蘇術(一人以手按據胸上,數動之;一人摩捋臂脛,屈伸之*)救過一個上吊氣絕身亡的人。就算休崽是穿越者,那又能改變得了什么】 【穿越者的身份,就一定是金手指嗎?假如你們穿到了古代,你又能利用這個金手指做什么?是當眾背一首《水調歌頭》,還是唱一曲《死了都要愛》?】 【笑死,歷史課沒好好上,心眼子又不多,要是我穿過去,根本活不過一章】 【就算是穿越者,休崽沒有剽竊過任何一位詩人的詩詞歌賦,更沒有利用這個身份做什么壞事,只不過是用心臟復蘇術救了一個孩子,這有什么錯嗎】 【就像是顧懷瑾說的,休崽根本不會泅水,但就在七皇子落水的那一刻,如果不是朱玉攔住,休崽已經跳進去救人了。光是這份善良和勇氣,請問你們的女主顧佳茴有嗎?】 第49章 四十九條彈幕 【還有休崽的聰慧頭腦, 她可是連貞貴妃都能碾壓掉的女郎,超棒的好嗎!】 【就是??!看到七皇子有了個好歸宿,逃脫了貞貴妃的毒手, 此時此刻的我,只想說一句話!顧休休, 你就是我的神!】 逐漸的, 那零零散散的質疑被更多夸贊的彈幕壓了過去,顧休休卻有些猶豫, 不知道該怎么跟顧懷瑾解釋。 她是胎穿,從永安侯夫人懷孕起, 那肚子里懷得就是她, 根本不存在原主這么一說, 更沒有奪舍,侵占身體這樣的說法。 但她也確實如同彈幕上所說,是從其他的世界穿越到這里來的穿越者。 顧休休不知道怎么解釋心臟復蘇術, 畢竟北魏是架空世界, 漢朝的名醫張仲景根本不存在于這里。 或許她該撒個謊圓過去,但顧懷瑾從小看著她長大的, 又是個人精, 要是圓不上謊, 便要被他念叨至少兩個時辰, 比個老媽子的嘴還碎。 她正左右為難時,元容卻是開了口, 淡淡道:“孤教的?!?/br> 顧懷瑾半信半疑地打量著他, 似乎是想從他臉上尋出些蛛絲馬跡,奈何元容段位太高,面上無悲無喜, 根本就是什么都看不出來。 顧懷瑾只得作罷,俯身朝著顧休休伸出手,語氣不善道:“小呆子,以后不許再這么沖動了!今日若不是朱玉攔著,又有太子下去救了七皇子,你豈不是也要跳進去,跟七皇子一同溺在湖里了?” 顧休休握住顧懷瑾伸來的手,借力站了起來:“知道了,顧三藏?!?/br> 他瞥了她一眼,嗓音有些涼,眸中的笑意卻溫柔又寵溺:“……皮癢癢了?又給我瞎取什么外號?” 兄妹兩人許久不見,情誼卻并未減少分毫。說笑了兩句,顧休休想起來元容還穿著濕衣裳,連忙抬眸看向他,道:“殿下,若不然你先去皇后殿中沐浴更衣,可別染上了風寒……” 元容笑了笑:“不必,孤回東宮再更衣也不遲?!闭f著,他問道:“佑安,剛好順路,你可是去探望一下宸妃娘娘?” 佑安是顧懷瑾的小字,他點點頭,道:“那自是要去的?!?/br> 元容溫聲道:“那你先走,孤扶著豆兒走,她剛剛受了驚嚇,走不了太急?!?/br> “……”顧懷瑾看了一眼元容,他一早就覺得元容對顧休休不一樣,卻是沒想到,末了元容還是要娶走了他的寶貝meimei。 還未過門,如今卻是連豆兒都叫上了……什么走不了太急,分明是覺得他在這里礙眼了吧? 顧懷瑾似笑非笑道:“我也不是很急,我們可以一起慢慢走?!?/br> 元容道:“孤記得你一直想學青越山失傳了的沖月劍法,剛好前陣子孤尋到了一本完整的沖月劍法全冊,便放在了東宮里?!?/br> 顧懷瑾頷首道:“其實不瞞你們說,我還有急事要辦,你們兩個慢慢走,待我探望完宸妃娘娘,過會兒便去東宮取沖月劍法?!?/br> 說罷,他便一溜煙走了,足下飛快,連個影子都沒留下。仿佛生怕自己走慢了,那本沖月劍法就長著翅膀飛了。 顧休休:“……” 這算什么,重書輕妹? 她哽了一下,聽見元容清泠悅耳的嗓音:“腳還疼嗎?” 顧休休怔了怔:“還好,好像已經結痂了?!?/br> 話音落下,她才反應過來,他似乎是想……抱著她走? 她很快就壓下了這個想法,耳根卻還是無法避免地泛起了一抹紅暈:“殿,殿下,你還會泅水?” 雖然轉移話題的方式很是突兀,但元容還是配合道:“會?!鳖D了一下,又道:“若是你想學泅水,孤可以教你?!?/br> 顧休休很想說自己其實會泅水,只是克服不了心理陰影罷了。不過,時間確實過去了太久,她胎穿到北魏后就再也沒泅過水,早已經忘記泅水的呼吸方法和動作了。 而且學習泅水這事,光是聽起來就非常曖昧。 若是要學泅水,兩個人便都要下到水里去,屆時濕了浴衣,就要被水浸得貼在身上,也難免少不得身體接觸。 但好在顧休休原本有基礎,對于她來說,最難克服還是心理陰影,想必要是有元容在一旁守著,她多少能有些安全感,指不定多適應幾次,她就能將那心理陰影給消滅了。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道:“好,那便等到成婚后……嗯,殿下身體允許的話?!?/br> 元容道:“允許?!?/br> 許是他答得太快,倒叫她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話了,思索許久,最后也只是點了點頭,而后便低著頭向前走去。 兩人走了一段路,元容垂眸道:“孤的手爐,方才不知掉在了何處?!?/br> 他的語速很平緩,似是漫不經心地說了出來,卻聽得顧休休腳下步伐一頓。 她想起了上次在永寧寺,他便是說自己手冷,然后握住了她的手取暖。 那時候她的心情還算平靜,并沒有胡思亂想,只覺得他畏寒,沒有手爐自然會手冷,那他借著自己的手取暖,便也沒什么可置喙的。 但現在,她卻難免不會多想——他到底是畏寒手冷,還是想牽她的手? 這種想法一冒出個頭來,就被顧休休壓了下去。元容剛剛才跳進蓮花湖里,想必那手爐也是因為來得太急,隨手扔在了一旁,他本就畏寒懼冷,如今渾身濕透了,定是更不好受。 她怎么還能分神多想,認為他是有意想要借此牽自己的手,這種想法簡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太讓人羞恥、慚愧了! 顧休休沒再遲疑,很是大方地朝他伸出了皙白的小手:“那殿下,要不然你先湊合暖一下?” 元容眸中溢出些笑意,又很快斂住,他接過她的手,輕輕握住,骨節修長的手指從她的掌心滑過,他指節上的薄繭摩擦過她的肌膚,勾起一陣若有若無的癢意。 顧休休止不住顫栗,似是有電流從相觸的掌心間不斷滲入,是一種陌生的感覺,酥酥麻麻,刺激著大腦皮層,只叫人渾身發軟無力。 她下意識想要抽離自己的手,卻是晚了一步,被他的大掌攥了住。 他并沒有用多大力氣,但不慎觸碰到了她指尖上傷口——那是因繡香囊,而被繡花針扎出來的數個針眼,如今只剩下極小的紅點子,在纖長的指尖上很是顯眼。 顧休休疼得吸了口氣,元容動作頓了一下,以為自己攥疼了她,正要松開手,視線卻無意間掃到了她的指尖。 他極少見地皺起眉,睫羽低垂,輕顫了兩下,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怎么弄的?” 顧休休如實道:“繡香囊……” “別繡了,孤有了太子妃,不佩香囊也無妨?!痹菡f話時,垂著眸,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只是說話的嗓音略顯低沉。 他冰冷的掌心托起她的小手,俯身往她手上吹了吹,溫熱的呼吸縈繞在指尖,仿佛會跳舞的小人,令她的心跳忽快忽慢,莫名悸動。 “我,我快繡好了!”顧休休別過腦袋,神色有些不自然,嗓音輕軟,小聲道:“就差一點了,我只是一開始沒掌握要領,才會扎到手,現在不會了?!?/br> 她補充道:“我繡的是蘭草,只差收個尾便繡好了,大婚前該是能送給殿下?!?/br> 見她情緒高漲,又這樣說,元容抿住薄唇:“好?!?/br> 他避開她指尖上的傷,輕輕攏著手掌,牽著她的掌心往永樂殿走去。 而就在兩人走遠了后,從不遠處一顆宮墻內的銀桂上,躍下了一個人影——正是先前走得沒影了的顧懷瑾。 他站定了腳步,看著元容漸遠的人影,輕哼了一聲。 就算是青越山失傳的沖月劍法,自然也沒有他的寶貝meimei重要。顧懷瑾就是想看一看,元容支開他后,到底想對他meimei做些什么。 好在幾年未見,元容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除了牽手之外,沒再做什么僭越身份的動作。 若不然,就算他跟元容曾是好友,就算元容還有幾日便要迎娶他meimei,他也絕對不會輕饒了元容。 至于那香囊……顧懷瑾神色一變,又點足躍上了宮墻,繞近路趕去了永樂殿。 在他趕到永樂殿后沒多久,顧休休也到了殿門口,元容自是不便進出顧月的宮殿,將她送到了院子外,便率先離開了。 永安侯夫人已是跟津渡和顧月聊完了,津渡看見顧休休,迎了上來:“你贏了,我將花兒的傷勢坦白了。也答應了你母親,若是不能叫花兒恢復記憶,便絕不會帶她離宮?!?/br> 顧休休聽聞這話,不禁有些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