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彈幕后和病弱太子HE了 第21節
顧休休從未與哪個男子靠得這樣近過,更不要提手牽著手這樣曖昧的舉動了。 她感覺掌心交攏處,仿佛埋藏著一顆火種,指尖下,觸碰著那一塊不屬于自己的皮膚,guntang又灼人。 夜深了,寢室內燃著滿屋的燭火,明亮而溫暖。 顧休休為他披上干凈柔軟的外袍,將嶄新的浴布搭蓋在他腿上,兩人一個倒靠在圈椅上,一個倚坐在地上。雖保持著一段距離,像是兩個世界被分隔開的人,握緊的手卻將兩人相連,猶如羈絆般,難舍難分。 困倦襲來,她眼皮沉重著,不知不覺中也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顧休休是在床榻上醒來的。自從顧月進宮后,她已經很久沒有睡過這樣安穩的覺了,雖入睡極快,卻時不時會被噩夢纏身。 元容不知何時醒來離開了,順帶將褪下的衣袍狐裘都帶了走,還給她簡單收拾了一下寢室,地上連一滴水漬、一個腳印都沒有,干凈的像是他從未來過。 朱玉進來寢室時,顧休休半闔著眼,似乎還未完全醒過來,身子蜷在柔軟的錦褥中,露出的半邊臉頰泛著些不正常的微紅,唇色顯得蒼白。 “女郎?”朱玉輕喚了一聲,將手放在了她額前比了比,察覺她微微有些發燙,半蹲在了床榻前:“女郎,您何時回了玉軒?” 顧休休似是有些不適,哼唧了一聲:“見下了雨,便用輕功飛回來了?!?/br>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問道:“顧佳茴呢?她什么時候回了府?” 她隱約記得昨天夜里彈幕上說什么,男女主在謝家‘上高速’‘全壘打’。這些可不是什么好詞,難不成顧佳茴一夜未歸,在謝家與四皇子生米煮成熟飯了? 朱玉猶豫一下:“二房女郎……夜半時才出來謝家,四皇子親自給她打了傘,送她上了馬車?!?/br> 這個‘夜半時’,令顧休休有些存疑,昨晚上她離開的時候,不過是剛剛亥時,那下雨后的一兩個時辰,顧佳茴獨自留在謝家做了什么? 她正要起身讓朱玉去問一問,轉念一想,不管顧佳茴私底下做了什么,只要不落人口實,不給家族抹黑就是,便作罷了。 “女郎,您有些燒,奴去請郎中來……”朱玉正要走,一起身便看到床頭枕邊擺放的兩只方盒子,似是口脂般,貼在方盒外的紅紙上卻用金字寫著‘凝膚露’三個小字。 朱玉從小跟隨顧休休,也識得些字,拿起那方盒子,沒等到問,顧休休便也看見了。 她接過方盒子看了看,朱玉像是恍然想起了什么:“女郎,這竟是凝膚露,是西燕千金難買的凝膚露……” 聞言此物可去腐生肌,讓新生的肌膚保持凝脂般光澤如玉,乃是自苗疆傳來,引入西燕后,深受西燕王族貴夫人與年輕女郎們喜愛。 除了死貴又量少,一小盒就要千金外,凝膚露毫無缺點。 一聽朱玉談起西燕,顧休休就知道這東西是誰送的了。她兩指擺弄著凝膚露,垂下眸,想起了太子腳踝上的燙痕。 倘若他手中便有凝膚露,為何不給自己腳踝上用一用? 她正失神,玉軒里傳來匆匆腳步聲,一仆人飛快地跑到了寢室外:“女郎,女郎可在?” 朱玉替她答了一聲:“女郎在?!?/br> “永寧寺送來了口信,女郎和太子殿下的八字合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餅桃小可愛投喂的1個地雷~ 感謝青梅小可愛投喂的8瓶營養液~感謝金泡菜很好吃小可愛投喂的2瓶營養液~感謝汐瑜小可愛投喂的1瓶營養液~ 抱住小可愛親一大口,感謝小可愛們對甜菜的支持~愛你們! 第22章 二十二條彈幕 昨夜才下過場大雨,北宮里空氣都比往日冷清了幾分。都說一場秋雨一場寒,還未到領碳供暖的日子,貞貴妃殿內已是燃上了上好的銀霜炭,以此可見皇帝對她的偏愛。 她倚在美人榻上,手里拿著繡繃與針線,指尖翹著,不緊不慢在綢緞上繡著鴛鴦。 殿外走進來一人,腳步放得極輕,貞貴妃頭都沒有抬,淡淡道:“吾兒來了?!?/br> 見她認出,四皇子大步踏了進來,臉上卻帶著些小心翼翼的謹慎:“母妃,您有急事找我?” “聽人說,你昨夜在謝府又服食了五石散,在雨中赤身狂奔,還與顧家二房上不了臺面的庶女行了茍且之事?” 貞貴妃的語氣很淡,卻又帶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感,令四皇子有些膽寒,下意識辯駁道:“我,我……是那女郎硬要糾纏于我……她非要倒貼我!” “五石散是好物什,謝七郎昨日也食了些,名士行事本就任性不羈,便是傳出去也無礙,洛陽城的士族子弟有幾人不食五石散?” “母妃,不過是個小姑子罷了,便納進皇子府中當個擺件兒?!彼肫鹗裁?,緩了緩語氣,變得理直氣壯起來:“她幼時還曾救過我——便是那次南下狩獵,我掉進冰湖里,多虧了她,不然兒子便沒命了……” 話沒說完,貞貴妃已是將手里捏著的繡繃砸在了他臉上,嗓音兀自拔高:“混賬——” “本宮怎會生出你這樣的蠢東西來?!你在雨中赤條狂奔,與庶女歡好時,那太子正藏身顧家與顧家女郎溫存著!你可知永寧寺傳來消息,顧家女郎與太子的八字已是合上了?” 她目光陰狠地瞪著四皇子,四皇子神色呆滯了片刻,瞳孔猛地一縮:“什么?怎么可能,我明明寫了封書信給永寧寺的住持,他與母妃關系匪淺,一口便應下了此事……” “且卜卦合算的蓬元大師正在閉關,還有兩三日才出關。父皇也說過,不會讓元容娶了顧家女郎,八字絕不可能合上,這定是謠傳!” 見四皇子那難以置信的模樣,貞貴妃眼神越發的冷:“你以為太子真是手無縛雞之力,任由旁人拿捏的蠢物嗎?” “你可知采葛坊背后的家主是誰?”沒等到他說話,她繼續說了下去:“便是他元容!是你絲毫不放在眼里的病秧子!” “本宮早就說過讓你防備他,你就是不聽。那顧家女郎本是皇上為你物色好的皇妃,你卻遲遲不上心,讓煮熟的鴨子飛了去?!?/br> “如今合上八字,待顧家女郎嫁于太子后,有她爹在朝中幫襯太子,有她兄長手握兵權,再有她長姐給皇上吹吹枕邊風,那皇位你往后便是想也不用想了!” 貞貴妃說越反倒越冷靜,嘴角噙著冷笑,似是對四皇子失望透頂,揮手便道:“你走罷,本就指望不上你,往后少來本宮面前礙眼?!?/br> 她說得絕情,倒叫四皇子慌了神。 他不務正業慣了,總覺得背后有貞貴妃和謝家撐腰,向來任性,從不將名聲壞了又重病將死的太子放在眼中。 只想著像謝懷安似的,做個悠哉又受人尊崇的名士大家,左右太子病死后,那皇位自然是他的。 如今見到貞貴妃冰冷的眼神,四皇子才醒悟過來,他若再不上進,那皇位定是與他無緣——皇帝喜愛服用丹藥,瞧著精神,可實則身體已是被掏空了,活不成幾年就要駕崩。到時沒了皇帝的庇護,皇后和太子又怎會放過他母子二人? 他撲通一下跪在了貞貴妃面前,垂頭痛哭:“母妃,兒臣知錯,往后我再也不任性了,定是都聽您的話,求您指點我該如何做……” 貞貴妃冷哼一聲,沒再驅趕他,只是捻著手中的針線,似是漫不經心道:“指點什么?得不到的東西便毀掉,這樣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 四皇子慢慢地抬起頭,神色恍惚著,仿佛聽懂了,又像是不太懂:“您是說?” “先不必急著抬那庶女進府,晾她一晾……過兩日到永寧寺禮佛,太后攜嬪妃及士族女眷前去,那途中有數個山頭,若是出現些山匪野賊也是有的?!?/br> “母妃是要……殺了顧家女郎?” “那未免便宜了她?!必戀F妃瞇起雙眸,神情陰冷:“這不知好歹的東西,既讓吾兒在夜宴上顏面掃地,那便先yin后殺,讓顧家死了女兒還被天下人恥笑?!?/br> 四皇子似是有些震驚,可看著貞貴妃認真的表情,他默默垂下頭,只得應道:“是,謹遵母妃教誨?!?/br> - 顧休休又病倒了。 雖然不嚴重,只是輕微的風寒,但永安侯夫人卻怕引出惡疾來,讓她在榻上裹著厚實的被褥整整捂了兩日。 期間灌下難以下咽的湯藥更是無數,令她苦不堪言,一到喝藥就忍不住眼眶濕潤。 這日清晨,朱玉又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還沒睜開眼,便嗅到了藥味,顧休休將腦袋往褥子里縮去,不留一絲縫隙,捏著鼻子道:“別過來!” 朱玉笑著,停住腳:“女郎,張太傅拎了只大雁來府上納采?!?/br> 北魏遵從著婚嫁六禮,是為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迎親。又因為是太子殿下的婚事,便將問名與納吉提前了,合算了八字再請媒人上門納采。 一般納采都是請當地知名的長輩來做媒人,但元容能請來張太傅,還是讓顧休休有些吃驚。 那張太傅可是北魏三朝元老,乃聲望極高的長者。張太傅性子冷傲,骨頭硬,連謝家這樣的名門望族請他去做媒,都被他直言相拒,絲毫不給面子。 想要請來張太傅做媒人,定是極不容易。 顧休休從被褥中探出頭:“張太傅還在府中嗎?” “已是走了?!敝煊癯脵C上前,將藥碗遞了過去:“女郎,喝完這一碗,午時還要隨老夫人去永寧寺禮佛。到了永寧寺,家主不跟著,您便不用再喝藥了?!?/br> 朱玉一說,顧休休才想起來禮佛的事情。往年暮秋時,太后都要率著眾嬪妃與士族女眷前往永寧寺禮佛,祈求來年的北魏風調雨順。 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為了彰顯皇族的地位,太后與眾嬪妃一大早便從北宮出發,而各士族大家的女眷則是午時再出發。 顧休休思緒蔓延,不禁有些失神。 原本該是丹青勾斷尺素琵琶,害得阿姐當眾失態,幾日后阿姐跟著去了永寧寺禮佛,丹青在津渡面前賣慘,令津渡不忍,受丹青所騙去尋阿姐見面,被人抓了現行。 那日在北宮當眾收拾了丹青,以貞貴妃謹慎的性子,自然不會再用這樣拙劣的手段栽贓陷害阿姐了。 雖不知原文中顧月為何前幾年都沒去過永寧寺,偏今年去了,但她是支持顧月去見見津渡的,總好過自己苦苦熬著。 正思量著,寢殿外傳來了顧佳茴溫聲細語的蚊子叫:“jiejie可在?今日去永寧寺禮佛,祖母叫我跟著jiejie的馬車?!?/br> 顧休休愣是一句話沒聽清,朱玉復述了一遍,她挑了挑眉稍,沒應聲。 往年顧佳茴從未跟著去過永寧寺,怎么今年倒要去了? “進來說?!痹捯粑绰?,顧佳茴便很快走了進來,似乎就等著她這樣說。 顧佳茴還穿著上次去竹宴時,顧休休讓她穿的藕荷色素雪娟鑼裙,素凈又大方,將她襯得似是池中清蓮,落落得體。 只是神色已是與以往大相徑庭,那臉頰泛著滋潤的紅意,一雙眼睛似是含了春水,道不出的柔情,煞是嫵媚。 這一臉的媚態,就差把‘我已知人事’寫在臉上了。 顧休休懶得多說什么,只禮節地懷關了一句:“四皇子可說了何時迎你入門?” 這一句話,將本是滿臉笑意的顧佳茴問得僵住了。她小臉的顏色變了變,似是漲紅,又有些斑斕,時不時顯出一絲青白。 那日在謝家,四皇子與竹宴上的其他名士一同服用了五石散,為散熱揮發藥性,在雨中敞衣狂奔,將她人都看傻了。 四皇子因為那琴技優美,顏面大漲,對她也和顏悅色起來。她趁熱打鐵,亮出了手腕里的琉璃火珠,將其中的誤會解釋了清楚,還分說出幼時救他的細節,終于令他相信了她的話。 他不知藥性上頭,還是雨中情動,拉扯著她進了謝家一處耳房里。他說很快將她迎進門,再給她添幾抬嫁妝,讓她風風光光進府。 他還說歡喜她,夸她生得美貌動人,她在情話中漸漸迷失,便就著雷雨聲將自己交了出去。 歡好過后,四皇子還親自打傘送她上了馬車,好不溫柔。誰料之后卻沒了動靜,別說添嫁妝了,人都沒了音信。 她等了兩日,實在耐不住,便偷偷跑到四皇子府上去尋他了。好在他愿意見她,還將自己的手牌給她,讓她一同去永寧寺禮佛。 想到四皇子交代給她的話,顧佳茴勉強扯了個笑出來:“不過是妾室,隨意選個日子抬進門便是了,無需大費周折。哪像jiejie,張太傅都親自提著大雁上門做媒納采了,太子殿下好生重視……” 雖然她極力控制住自己的語氣,還是止不住冒著酸氣。同樣都是顧家女郎,她為了自己的婚事卻要低三下四,被永安侯訓斥,被老夫人責罵,連嫁妝都沒有,只能靠自己拿身子去換。 而顧休休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躺著喝藥就有人忙活她的嫁妝和婚事,甚至太子還請來德高望重的長者說媒,為顧家長臉。 顧佳茴越想越委屈,卻又無可奈何,誰讓她的命不好,攤上一個出身低賤的娘。 顧休休瞥了顧佳茴一眼,只覺得今日的顧佳茴說不上的古怪:“自古婚嫁六禮都是如此,meimei原本也能媒人下聘,不是你自己選擇了四皇子嗎?” 顧佳茴被懟得無話可說,確實是她自己選的,原本永安侯夫人為她定的一門婚事,亦是明媒正娶的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