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彈幕后和病弱太子HE了 第17節
【嗚嗚我剛才緊張死了,還好阿休聰明!看得我好激動,希望換女主,只會嚶嚶嚶的綠茶不配做女主】 【太叼了!姐妹兩人真有默契,一個眼神就懂對方什么意思了】 顧休休難得覺得彈幕順眼一次,不覺唇畔帶上了笑:“阿姐,你如何知道我抱得不是尺素琵琶?” 她還沒來得及給顧月使眼色,原本抓住了顧月的手,但顧月看到酒水灑了,卻比她還平靜淡定。 “尺素琵琶比尋常琵琶要小些,套上布罩也能分辨出來?!鳖櫾虑扑Φ瞄_心,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該我問你,你怎知丹青已被貞貴妃策反?” 顧休休輕聲一笑,一臉神秘道:“我啊,我也有眼線……” 她不往下說了,顧月便也不再追問。姐妹兩人說笑著走回寢殿,顧休休換了身干凈衣裙,便與顧月告辭了:“阿姐,府上還有事沒處理,我得走了……顧佳茴名節受辱,想必祖母找不到我人,回去要將我吞了?!?/br> 說著,她想起了什么:“聽聞過幾日,太后要帶各嬪妃女眷去永寧寺燒香祈福?” 顧月神色冷淡下來:“是有這事,每年太后都去永寧寺,我便不去了?!?/br> “為何不去?”顧休休牽住顧月的手,“阿姐行事光明磊落,若一再避之,年年稱病,免不得再被貞貴妃以此拿捏?!?/br> 說是這樣說,顧休休想得卻是另一回事。 顧月看似已是將津渡忘了徹底,可若真是忘了,又怎會將尺素琵琶當作命根子,還躲著避著不敢去永寧寺? 解鈴還須系鈴人,雖丹青是有意賣慘,可那避子湯是真的,顧月厭惡皇帝也是真的。 “阿姐好好想一想,我先走了?!?/br> 說罷,顧休休便攙著朱玉沿著來時的路折了回去——北魏一向崇尚任性自然,她來去自如,皇帝也不會說她什么,傳出去人們只會自愧不如,覺得她不拘小節,傲然獨得,有名士大家之風。 坐上馬車,剛一回到永安侯府,顧休休便在大門口被溫嫗截住了:“女郎去了哪里,叫老夫人好找?!?/br> 溫嫗的口氣實在嚴厲,顧休休也沒計較,隨口答道:“去了北宮見阿姐……” 見溫嫗那想要吃人的眼神,她話鋒一轉:“我知道佳茴meimei出事,心里沒主意,便找阿姐去了?!?/br> 聽聞這話,溫嫗臉色緩和了些:“女郎有此心意甚好,只是老夫人已是有了主意,還請女郎移步院內一敘?!?/br> 顧休休長睫一揚:“嫗休要賣關子,跟我講一講是什么主意?” 溫嫗猶豫著,看了看左右,壓低了嗓音:“便是方才,陳郡謝氏的謝七郎譴人送來了玉箋請帖,邀您去今晚謝家的竹宴?!?/br> “謝家有大半皆是名士,聽聞太子殿下和四皇子也會去,女郎帶著族妹一同前去,求太子在諸位名士前美言幾句,若名士開口,再壞的名聲也能挽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葉問舟的小師妹小可愛投喂的3瓶營養液~感謝張·man小可愛投喂的2瓶營養液~感謝汐瑜小可愛投喂的1瓶營養液~ 抱住小可愛rua一大口~么么啾~ 第17章 十七條彈幕 聽到謝七郎的名號,顧休休愣了一下。 陳郡謝氏乃北魏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而謝家七郎謝懷安不但是本族嫡系,亦是陳郡謝氏中赫赫有名的美男子。 他祖父曾是朝中正一品的太尉,父親是中州刺史,姑母則是寵冠北宮的貞貴妃。 這樣榮寵極盛的出身,謝懷安夾在其中,亦是毫不遜色。他擅屬文,好酒樂,氣度雍容雅貴,如謫仙一般無悲無喜傲然自得。 他是曾攜妓同游,與友人泛舟忽聞風雨卻吟嘯自若,膽敢拒絕皇帝辭詔,未曾出仕便名震天下的謝懷安。 顧休休未曾見過謝懷安,但聽聞他有神仙之姿,被人稱作江左第一風華。 比起四皇子與其他幾人自封的‘洛陽七賢’,那謝懷安才是真正的名士大家,行事放蕩不羈,受人尊崇敬仰,有絕代風華。 這陳郡謝氏舉辦的竹宴,乃是天下名士貴族擠得頭破血流,也想攀進去參加的清談竹宴。 往日陳郡謝氏舉辦竹宴,從未將謝家的玉箋請帖送來過永安侯府——即便是顧家本族嫡女的顧休休,被稱作北魏第一美人,名動洛陽城,也從未受邀參加過謝家清談的竹宴。 但不知為何,顧休休剛進北宮沒多久,謝懷安便著人送來了玉箋,宴請她參加今晚的竹宴。 顧休休挑起眉,緩緩看向溫嫗:“嫗,這是你的主意,還是祖母的主意?” 溫嫗沒想到她眼光如此毒辣,猶豫著,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逐漸變得堅定:“女郎需得清楚,北魏家族皆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今日不管族妹死活,他日火燒到自己身上,再想彌補便為時已晚……” “女郎也不希望嫁入東宮后,人人提起顧家,便要想起女郎的族妹如何與男人糾纏不清吧?” 顧休休聞言,輕笑了起來:“嫗,何必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待我嫁入東宮,便是太子殿下的人。嫗應該懂得出嫁從夫的道理,顧家族妹名聲如何,與我何干?” 溫嫗被懟得啞口無言,神色僵了又僵,終于忍不住放軟了口氣,哀求道:“女郎,你便看在二房父子的份上,給老夫人一個面子。到底都是一家人,你幫了她,往后她嫁到四皇子府中,你們姐妹有什么事情也能互相幫襯照應……” 顧休休沒聽她繼續胡謅下去,什么互相幫襯,顧佳茴不搞事情就不錯了。她打斷溫嫗:“嫗不必多言,我去與祖母說這事?!?/br> 兩人說話間,已是走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溫嫗看著她,倏忽撲通一下跪了下去,半是威脅半是請求:“當今圣上崇尚孝道,老夫人身子不好,還請女郎謹言慎行?!?/br> 顧休休看都沒看溫嫗,徑直走向了老夫人的寢室中。寢室的門半敞著,她停在門外:“孫女請見祖母?!?/br> 一道蒼老沙啞的嗓音,從寢室里傳來:“進來罷?!?/br> 她推門走了進去,只見向來雍容華貴,雙眼透著精明的老夫人,神色默然地坐在圈椅上,目光微微滯泄,鬢間的華發似乎更白了些。 瞧見老夫人這般憔悴疲憊的模樣,顧休休反倒生出幾分不忍來——依著父親所言,若不是父親任性,帶著二伯父奔赴前線,現在老夫人或許亦是子孫環繞膝下,過著無波無瀾,頤養天年的日子,平淡又幸福。 而如今,卻是白發人送黑發人,老年喪子喪孫,二伯父僅剩的唯一遺女,又是個讓人不省心的女郎,鬧出來這樣的丑聞。 四皇子不想認,更不愿意納顧佳茴為妾,只覺得被顧佳茴丟了顏面。 倘若顧佳茴能在今晚竹宴上挽回些聲名,再讓她父親稍作施壓,嫁給四皇子做妾是不成問題了。 顧休休既然先前答應了顧佳茴,自然不會不管不顧,只是惱怒氣憤溫嫗說的話——‘求太子在諸位名士前美言幾句’,溫嫗將她當做了什么? 莫說如今還未與太子定下婚事,便是過定成親了,她也不會拿著家族里的瑣事去攀附他,平白讓自己低人一頭。 “祖母……”顧休休走近了,沒等老夫人開口說話,便跪了下去:“上次是孫女的過錯,惹祖母想起了傷心事?!?/br> 老夫人緩緩抬眼,看向她。她板板正正地挺直了腰,即便是下跪,亦不失風華傲骨,與顧佳茴昨日癱軟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模樣相比,簡直云泥之別。 “祖母老了,你們年輕人都有自己的主見,一輩子管不了兩輩子的事……”老夫人長嘆口氣,闔上眼皮:“起來吧?!?/br> 顧休休怔愣一下,倏忽抬起頭來:“祖母,您同意這門婚事了?” “我同不同意又如何。當今圣上不喜皇后太子,偏愛貞貴妃與四皇子,你以為他們會讓你合上八字,順心如意嫁過去嗎?” 老夫人似乎并不想多談此事,讓她起身后,低聲道:“昨夜采葛坊走水了,燒毀了半個莊子,據說還燒死了幾個老伙計。那背后下藥的人,想必原是沖著你來的,顧佳茴是受你所累,祖母說得對否?” 見顧休休沉默不語,老夫人又道:“事已至此,不過是各人的命。祖母不會逼你做什么挽回她的名聲,只盼你珍重,對你下手的人不會就此善罷甘休?!?/br> “回去罷,祖母乏了?!?/br> 顧休休卻停在原地沒有走,不知立了多久,她緩緩道:“祖母,我雖不欠顧佳茴什么,但我爹虧欠您的養育之恩……我會幫她挽回聲名,請您安心便是?!?/br> 說罷,她便轉身離開了。 顧休休回了玉軒,傷口一直隱隱作痛,朱玉幫她換了藥,看著那碗狀的傷口,心疼道:“女郎這是如何傷到的,往后若是留了疤可怎么辦……” 她趴在榻上,不以為意地想道:留了疤……就算留了疤,除了她自己和未來的夫君能瞧到,旁人也看不見。 太子會嫌棄她腰后的傷嗎? 他那副病弱的樣子,迎風都要咳血,怕就是嫁了過去,也不能行房,又何來嫌棄不嫌棄一說? “你去叫顧佳茴好好打扮,穿得素凈些,但不要太寒酸……就穿那套藕荷色素雪娟鑼裙,晚上帶她去謝家赴宴?!?/br> 朱玉得了令,便吩咐下去讓人去通知顧佳茴。自己則走到衣柜前,細細挑選起自家女郎要穿的衣裙:“女郎,謝家竹宴是名士清談的好地方,往日都沒有請過女郎,怎地今日突然送來了玉箋?” 顧休休思索片刻,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清晨在北宮門外,險些被謝家馬車沖撞的事情。 雖沒有看見馬車里坐著的人,但倘若那人是謝懷安,縱馬車在北宮橫沖直撞,便合理起來了——名士行事便是以不羈桀驁,毫無章法為傲。 所謂的名士行為,在顧休休眼里多少都有點中二,大概就是別人飲酒我摔杯;別人躲雨我淋雨;別人半夜睡覺我半夜彈琴……總是就是要彰顯自己的率性灑脫,與眾不同。 時不時他們還要發出一聲感嘆:“愚蠢的世人??!錯的不是我,是這個世間!” 顧休休坐起身:“赴宴便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br> 朱玉挑好了衣裙,伺候她重新梳洗打扮一番。許是因為較為看重竹宴,顧佳茴折騰了一下午,在顧休休差人催促第三次后,才趕了來。 顧家的馬車便停在門口,即便夜色朦朧,顧佳茴在看清楚顧休休后,還是怔了片刻。 少女穿著隨意,寬大衣袍束出纖細的腰,鬢發間無玉釵環繞,如云的鴉發只用一根紅繩系住,隨著腳步傾泄在肩頭。 她膚白如雪,殷紅的唇點著朱色,眉眼精致又顯出一絲病態,宛若神明造物般,不容褻瀆染指。 顧佳茴精心打扮了幾個時辰,站在顧休休身旁,竟是顯得毫不起眼,仿佛襯著紅花的綠葉。 這讓她不禁有些憤然——叫她打扮得如此素凈,難不成就是為了襯托顧休休? 早知就不該聽從顧休休的,她便該穿著自己最華麗的衣裙,打扮得耀眼奪目,成為整個竹宴上的亮點。 許是處于嫉妒或憤怒,顧佳茴甚至不想跟顧休休走在一起,坐著馬車到了謝家外,途中也是異常的沉默。 一下馬車,顧休休見顧佳茴走得健步如飛,伸手拽住了她:“我讓你帶的琴呢?” 顧佳茴這才想起自己將琴忘在了馬車上,連忙折回取琴。 “方才我在馬車里教你的話,都還記得吧?”顧休休向謝家走著,嗓音有些冷漠:“我只幫你這一次,若是搞砸了,你就自己想辦法去?!?/br> 顧佳茴總算想起了正事,連忙抱著琴跟了上去,再也不敢耍小脾氣了。 謝家與顧家就隔著一條街,卻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極少有什么走動。 這是顧休休第一次來謝府,旁得人進了謝家的門檻就開始腿抖——這可是天下無數名士儒生夢寐以求想要參加的竹宴。 而顧休休面對門口隨從拒絕讓婢女進府的要求,亦是從容自在,叮囑朱玉與其他奴仆在外等候,便攜同顧佳茴進了府。 顧佳茴緊張的心臟仿佛跳進了喉嚨里,看著那謝府中說話不卑不亢的引路婢女,甚至生出一種感覺來——她這樣身份低微的庶女,連謝家一個奴婢都不如。 這越發堅定了她要脫離顧家,脫離那卑賤的身世過往,一躍到鳳凰枝上的想法。 兩人一路走過去,各殿室輝煌蓬蓽,檐角飛翹,瓦紅琉璃上明黃裁邊。謝家內院與顧家差不多大,布置的院景卻極為雅致奢華,高山流水,魚荷橋木,不時傳來絲竹悅耳聲。 直至走到一處竹林,傳來琴音肅肅,伴著士族少女的嬉笑。 落著竹葉的土地上鋪著柔軟珍貴的素綢,周圍點滿了蠟燭,映的竹林恍若白晝。洛陽各處的名士們席地而坐,有人長嘯而歌,有人舉杯觥籌,隨性自得,好不壯觀。 顧休休朝竹林看了一眼,向婢女問道:“勞煩一問,四皇子可是已經到了?” “女郎客氣,四皇子已在竹林中?!?/br> 引路的婢女離開后,顧休休踏著木履,與顧佳茴走近竹林,離眾人幾米遠外,停住腳步。 此處沒有點燃蠟燭,漆黑瀾瀾,竹林外的眾人瞧不清楚她們的臉。 顧休休從顧佳茴手里接過琴,放在地上,猶如那些名士般,隨意尋了處席地而坐。纖長的指尖撥動著琴弦,琴聲悠揚,潺潺錚錚,如山巒如清泉,清逸無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