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彈幕后和病弱太子HE了 第11節
豆大的血珠子融成一片鮮血,殷紅黏膩,沿著掌心滴滴答答向下淌著。 火燒似的疼痛,讓她的大腦得到了短暫的清醒,顧休休似乎恢復了些力氣,她大步上前,趕在四皇子之前,扯著顧佳茴往扇窗跑去。 客室在采葛坊的三樓雅間,離地面有些距離,因此扇窗只是關上,卻并沒有封死。 顧休休推開扇窗,看了一眼窗戶底下。 采葛坊的二樓乃是浴室,布置了眾多湯池,似是引用了天然的熱泉水,客人試成衣前都會先在二樓浴室沐浴焚香,再到一樓去更換成衣。 畢竟能來采葛坊的人,皆是貴胄士族,若是誰都能隨意試穿坊內的成衣,難免就跌了檔次格調。 她一眼看過去,幾米以下的浴室設有露天臺,窗臺上擺滿綠植盆栽,還掛著幾個鳥籠子,布置的頗有意境。 三樓客室與二樓浴室天臺間的距離雖然不太近,跳下去也不至于摔死。 顧休休一手扶著扇窗,一手攥住顧佳茴的手,半個身子探出窗去:“快走——” 黏膩的血液沿著掌心流淌到扇窗上,透過縫隙一滴滴下落,她用盡了力氣拉扯顧佳茴,可顧佳茴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任憑她如何拉扯都一動不動。 顧休休透過帷帽垂下的潔白絹綢,看不清楚顧佳茴臉上的神情,但即便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她卻恍然間明白了顧佳茴的意思。 【顧休休沒事吧,她瘋了嗎】 【快松開我女鵝!求你!】 【識時務者為俊杰,佳茴都不跑,你一個女配跑什么呀】 【春合散不解毒會死人!別跑了,命重要還是名聲重要啊】 看到眼前飄過的彈幕,顧休休在心底默默答了一句:親人重要。 她明知道今日有難,思量一夜,卻還是帶顧佳茴來了,原因無他,只是怕老夫人再以此為難她母親。 而此時,如果不避開四皇子,劇情難免會按照原文發展下去。 顧休休深深看了顧佳茴一眼,松開了手,縱身一跳,帷帽從鬢發間脫落,勾的青絲散開,掌心的血珠子滴在了眉角,似朱色淚痣,分外嫵媚妖嬈。 而后重重摔落在二樓浴室的露天臺上,陶瓷盆栽被沖擊力墜地四分五裂,似是有碎裂的瓷片扎進了后腰上,可她卻絲毫沒察覺到一般,手腳并用的爬起身,朝著浴室跑去。 四皇子腳步一頓,顯然是怔愣住了,他看著顧佳茴手上的珠子:“阿休……你meimei怎么跳下去了?” 顧佳茴聽見那聲‘阿休’怔了一下,隨即垂眸看向自己的腕間,她手腕上戴著那串琉璃火珠——四皇子果然在夜宴上認錯了人。 他定是以為那串琉璃火珠是顧休休的,誤將顧休休當做了幼時的救命恩人,這才當眾請旨賜婚。 也就是說,四皇子真正想娶的女人應該是她。 如今她戴著帷帽,四皇子看不清楚臉,只看到她腕間的手珠,怕是把她認錯成了顧休休。 顧佳茴此刻昏頭漲腦,但被認錯了身份,心底到底是不好受,她抬手揭開帷帽,一雙柔情含羞的雙眸對上他:“殿下,是我……” 四皇子看清楚她的臉,沒等她說完一句話,瞳孔猛地一縮,沖到扇窗前,扒著窗戶向下看去。 他只能看到二樓露天臺上,孤零零躺著一只染血的帷帽。沒來得及思考她為何要跳窗,后腰纏上一雙柔荑,竟是顧佳茴抱住了他:“我好難受……” 四皇子想都沒想,直接將顧佳茴一把推開,轉過身見她面色微醺似的緋紅,吸了口氣正要說什么,卻嗅到空氣中熟悉的味道——春合散。 這是北魏士族子弟與女子嬉戲時,會添加在香料里的一種藥物,乃是房中私趣。 見她又貼了過來,他皺起眉,無心與她糾纏,滿腦子都是同樣中了藥,卻跳窗離開的顧休休。 他反手將顧佳茴砍暈,連接都沒接,任由她重重摔在地上。一手撐著窗欞,動作迅速地躍了下去,有輕功在,他輕松落在了露天臺上。 四皇子看到沿路流淌下觸目驚心的血,腳步有些錯亂,顯然是慌了神。 他疾步朝著浴室走去,繞過屏風,才發現此處是個私湯。 他以往來過采葛坊,知道二樓浴室只分男湯和女湯,而此處卻只有一個偌大的湯池,占了半間屋子大,像是湖泊般,氤氳的霧氣緩緩升起。 四皇子看到熱湯池里坐著一個人,烏發披散著如墨瀑,身著白色褻衣,雙臂展開懶散地搭在池邊。 他一步步走近,那人似乎聽到了動靜,不急不緩的微微側過頭,露出漆黑的眸。 竟是太子殿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張·man小可愛投喂的2瓶營養液~ 抱住小可愛親一大口~么么噠~ 第10章 十條彈幕 四皇子怔了怔,腳下頓住,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元……皇兄,你怎么在這里?” 元容看著他,良久沒有說話,那幽深的眼深不見底,看得四皇子不寒而栗,竟是莫名緊張起來。 他收回視線,似是不經意地斂住眉眼,低低笑了一聲,淺聲問:“子燁,孤在哪里,需要向你報備?” 四皇子朝著四周望去,像是在尋找什么,只是這處私湯一眼望去什么都沒有,抿了抿唇:“我不是這個意思?!?/br> 他本是沿著血跡追來,但不知為何,就如同顧休休半路注意到了地上低落的血跡一般,從進了浴室屏風后,那滴滴答答的血便戛然而止,再尋不到蹤跡。 又仿佛是被刻意抹了去。 四皇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元容,眸色略帶狐疑:“不知皇兄,可有瞧見過……一位女郎?” 元容搭在湯池外的手掌微微抬起,他低垂著眸,視線落在整個人沐在湯水中,只露出半個腦袋浮在水面外,輕輕貼在他胸膛前的顧休休。 那修長勻稱的指,輕輕敲擊在池沿,似是有些漫不經心:“未曾見過?!?/br> 氤氳的水霧縈繞在湯池上,四皇子看不清楚元容的神情,只覺得有哪里說不上來的怪。 顧休休從扇窗往下跳的時候,房間視線昏暗,他誤將顧佳茴當做了她,是以只是驚愕有女子跳了窗,卻并沒有第一時間過去查看。 待他反應過來自己認錯了人,趴到扇窗向下看時,只看到二樓露臺上的盆栽鳥籠被砸了一地,而后便是瞧見那只染血的帷帽,隨著地上的血跡尋到了屏風處。 倘若元容沒有見過她,那她能跑到哪里去? 但比起這個,此時更讓四皇子疑惑的是,顧休休跳窗跑什么? 就算她們遭人暗害,他已是趕來踹開了門,且他好歹是洛陽七賢,所謂名士,又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她便如此不信任他? 這樣想著,他心底竟是彌漫出一股酸澀之意,像是被貓爪子撓了一下,又疼又癢,隱約還裹挾著些不甘。 “你要這里站到何時?!痹萸鍧櫲珲啡纳ひ?,明明仍是散漫倦懶,卻隱約染上了些寒意:“還是說……你在跟蹤孤?” “皇兄說笑了,我是來采葛坊替母妃取布料?!?/br> “取到孤的浴室里來?” 四皇子被問得啞口無言,他也不好說自己是想見顧休休才追到這里來。 雖還未成婚過定,但現在名義上,到底是元容的未婚妻,若是被傳出去了,只怕會落人口實。 他神色不愉,卻只能改口:“采葛坊似乎遭人暗算,一進門便見倒了一地小廝。我不過是聽到三樓客室有動靜,追過去瞧見個女郎從窗上躍下,以為是什么賊人,這才追了來?!?/br> “皇兄若不信,大可以去露臺瞧一瞧,方才動靜不小,難不成你沒有聽到?” 四皇子說到這,又忍不住猶豫起來。 是了,顧休休跳窗的動靜那么大,太子一個習武之人,就算身子骨再弱,也不至于一點都沒聽到吧? 他正準備靠近,似是想繼續說些什么,可沒等他邁開腿,便見元容倏忽咳了起來。仿佛喘不上氣,胸膛震得厲害,呼吸急促地轉過身趴在湯池邊,竟是硬生生嘔出了一口血。 四皇子愣住了。 早就聽母妃說太子病得厲害,夜里時常嘔血,怕是時日不多了。倒沒想到,已是病重到如此地步了。 若是太子嘔血嘔的厲害,說不準會當場死在這里,他若是久留,百害而無一利。 思及至此,他也顧不得什么春合散與顧休休了,一邊說著:“皇兄你撐住了,我去給你找御醫?!币贿吚@過屏風,徑直從原路折了回去。 四皇子逃得極快,仿佛生怕自己走慢了一步,太子就咳血而亡,引來隨從侍衛。 待浴室中徹底沒了動靜,原本正在嘔血的元容止住了咳,‘嘩’的一聲從湯池中站起。 烏黑的發濕漉漉披散在肩后,白色褻衣被湯水浸透,水露粘黏著肌膚,唇角殷紅的血與冰冷的臉龐相映,顯出幾分病態的蒼白與妖冶。 他左臂托著她的后膝,單手將她從溫熱的湯水里抱了出來。 顧休休已是有些意識不清了,身子熱得guntang,唇卻在顫著,嘴里喃喃不清,不知在說些什么。 她本能地蜷縮著,纖白的手指攥著他的衣角,滴血似的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眼角依稀布著細碎的淚痕。 元容赤著足,向前走去。 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裙,渾身的血水凝著露珠緩緩淌下,像是綻開在地獄里的曼陀沙華,一步一開花。 他將她放在了美人榻上,正要起身,卻被她的指尖勾住了尾指。 顧休休睜開了半闔著的眼,唇瓣輕輕張合著,微褐色的淺瞳里閃爍著淚意,如燦燦星河。 她在喃呢著什么。 元容俯身下來,似是想聽一聽她在說什么,可她卻借勢勾住了他的頸,仰著頭,將濕漉漉的雙目,對上他點墨似的眸。 她微微張開唇,嗓音幾乎輕不可聞,猶如囈語般:“救救我……” 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投懷送抱。 元容失神地看著她,她已是攀附而上,將唇貼覆了上來。 她散落的青絲間,縈繞著淡淡的香氣,又隱約摻雜著一絲血腥味,即便如此狼狽,也依舊美得驚心動魄。 在她貼上的一瞬,他抬起骨節修長的手指抵在了她的唇上,隔在了兩人中間。 微涼的指腹覆在灼熱的唇上,他垂下眸,看著那張被發絲遮掩住的小臉。 她的呼吸近在咫尺,僅一寸之遙,輕吐出的溫熱氣息縈繞在他的鼻息間。 寂靜無聲的浴室中,仿佛只剩下恍然錯亂的心跳聲,砰砰,砰砰,有力又曖昧。 元容道:“你看清楚孤的臉?!?/br> 顧休休長睫輕顫著,努力睜開眼睛看著他。她聽到他輕聲問:“顧休休,我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放杖溪山款款風小可愛投喂的10瓶營養液~感謝如意小可愛、茉莉釀酒小可愛、卡小可愛投喂的1瓶營養液~ 抱住小可愛rua一下~感謝小可愛們對甜菜的支持~么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