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彈幕后和病弱太子HE了 第9節
待天邊曦光微現,朱玉還沒有進寢室喊她起榻,她已是頂著憔悴的小臉,坐在了梳妝鏡前。 “女郎難得起得早?!敝煊裼行@奇,一邊伺候她盥洗,一邊道:“二房女郎還沒來玉軒,您可以再睡會兒?!?/br> “不睡了,我記得采葛坊早上卯時三刻便開門了?” “女郎記得不錯,是卯時三刻?!?/br> 顧休休沉思起來,道:“你叫人備好馬車,去喊顧佳茴?,F在剛剛卯時,給她一刻鐘梳洗打扮,我在府外等著她,過時不候?!?/br> 卯時三刻約等于凌晨六點半,她就不信,這么早去采葛坊,還能被人下藥,又或者遇上四皇子和太子殿下。 既能躲過彈幕里所說的糟心事,避開四皇子,太子也不用跟顧佳茴有所糾纏了。 只要走個流程,將她爹交代的臺階給了顧佳茴,她的任務便算是完成了。 如此一來,皆大歡喜。 朱玉動作麻利,將顧休休的話吩咐下去,手執木齒梳,梳順了她及臀的長發。又有婢女取來素凈的細紋羅紗裙,伺候她穿戴整齊。 美人便是不施脂粉,亦是楚楚動人。 她昨夜沒睡好,朱玉略施薄粉,均勻了氣色,涂抹上絳色口脂后,精氣神好了許多。 顧休休收拾好自己,準時在卯時一刻出現在永安侯府外的馬車上。 雖說的是過時不夠,她還是耐著性子多等了顧佳茴半盞茶的時間。 顧休休讓朱玉準備的馬車,是她私人使用的馬車。車廂低調簡單,整體沒什么裝飾物,連馬車前的兩匹馬,都用的是市面上最常見的黃馬。 顧佳茴剛上馬車,還沒坐穩,那車夫已是得了顧休休的命,鞭撻著馬臀,飛快平穩的行駛在洛陽街道。 顧休休闔著眼,正在閉目養神。 細微的女聲怯怯響起:“jiejie,昨日的事情,是我的不對。我知錯了,請jiejie原諒我……”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嗯?!?/br> 見她應了,顧佳茴的音調明顯歡快了起來:“jiejie,我們這是去采葛坊?” 顧休休正要回話,車身猛地一晃,隱約能聽見外面傳來馬匹嘶叫的聲音。 她頓了一下,掀起車簾:“怎么了?” 車夫道:“女郎,車軸斷了?!?/br> “……”她沉默了一瞬,盡可能心平氣和地詢問道:“要多久能修好?” 車夫還未答話,便有一道陰魂不散的男聲,從車廂外響起:“阿休,是你嗎?” 顧佳茴聽到那聲音,似乎有些緊張,不自覺地咬住唇瓣,指尖覆在了腕間的琉璃火珠上。 作者有話要說: 顧休休:有臟東西 * 感謝景行小可愛投喂的1個地雷~ 感謝扶芳小可愛投喂的10瓶營養液~感謝張·man小可愛投喂的2瓶營養液~感謝汐瑜小可愛、二咸小可愛、小淨小可愛、如意小可愛投喂的1瓶營養液~ 抱住小可愛親一大口~感謝小可愛們對甜菜的支持~愛你們! 第8章 八條彈幕 那聲音朦朦朧朧,聽不真切,可不用探出頭去,顧休休便猜想到了馬車外的人是四皇子。 除了他,哪有人會罔顧禮儀尊卑,喚她一聲阿休。 她精致美麗的小臉垮了下來,蔥白的指尖叩在車簾上,眼底是掩藏不住的厭色。 這才卯時二刻,凌晨六點。 她起得這么早,出門竟還是能碰見這瘟神,最讓人無語的是,好好的馬車就莫名其妙斷了車軸。 這難道就是男女主身上的主角光環在作祟? 簡直離譜。 顧休休放下車簾,想裝作聽不見,左右這馬車上又沒掛她顧家的牌子,她若是不回應,指不定四皇子自討無趣便離開了。 倒是顧佳茴不動聲色往車輿外靠了靠,扭捏了片刻,見她沒了動靜,也不應答,心里慌了慌。 四皇子若是一直得不到回應,直接走了怎么辦? 她可是費盡心思幾個月,才換來今日相遇的機會。 顧佳茴忍不住道:“jiejie,車輿外有人在喚你?!痹S是知道顧休休左耳有疾,她還特意往右側挪了挪。 任誰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就像是現在不愿意看到四皇子的顧休休。 “你說什么,我聽不清楚……meimei想吃魚?” 顧佳茴焦急道:“不是魚,我說車輿外邊有人在叫你?!?/br> “吃魚都不行,你還要蘸醬泥?” “……”顧佳茴似是聽到馬蹄聲漸遠,她再也耐不住了,一把掀起車簾,聲音拔高了幾個調,甚是洪亮:“是我家族姐?!?/br> 清晨的洛陽街道,顯得有些清冷,只有時不時巷子里飄起幾縷炊煙。她脆生生的嗓音,似是在洛陽京城內打了幾個轉,回音繞耳不絕。 四皇子倒是被叫住了,只是顧佳茴回過神來,便正好對上了顧休休的眼。 她的雙瞳是淺淺的色調,微褐明澈,如同暮秋后的銀杏葉,笑起來時溫柔繾綣,不笑時也明媚粲然。 可此刻,顧佳茴卻從這雙不具備攻擊力的淺瞳中,隱約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那不寒而栗的涼意只是一閃而過,再去看時,顧休休又恢復方才懶懶散散的模樣了。 她早已看透顧嘉茴想接近四皇子,只要不觸及底線,到底是懶得多費口舌。 顧佳茴被嚇得不輕,說話都不利索了:“jiejie……外,外邊有人叫你,我看jiejie沒聽到,才應了……” “哦?!鳖櫺菪莸瓚艘宦?,臉上沒什么表情,瞧不出喜怒來:“那就下去罷?!?/br> 顧佳茴沒敢動,被車廂內莫名其妙的低氣壓壓得喘不過氣來。 她自小跟在母親身邊察言觀色,閱人無數,與顧休休接觸了三年后,她本以為自己已經摸透了顧休休的脾性。 可如今顧佳茴卻又迷茫起來。 自從顧休休從中秋夜宴上回來后,便如同變了個人,夜宴當夜將琉璃火珠差人送還給她不說,還當眾拒絕了四皇子的請旨賜婚。 她分明記得,其他女郎提起四皇子的事情時,顧休休都會停留片刻,聽上一聽。 她一眼便能瞧出,顧休休對四皇子有意。 顧佳茴不滿永安侯夫人安排的婚事,即便那郎君不嫌棄她身份低微,愿娶她為正妻,她亦是不滿意。 人往高處走,她不甘自己的一生如此平淡無瀾,在這樣繁華的洛陽里被悄然無息的埋沒。 她寧可攀著那琉璃手珠的恩情,嫁給四皇子做妾。 只是顧佳茴沒有機會能見到四皇子,任何四皇子會出席的宴會,都不會邀請她一個小小庶女去。 但顧休休不同,她是永安侯的嫡女。 只要顧休休能戴著那串手珠出現在四皇子面前,哪怕四皇子認錯了人,待兩人定了親,四皇子便要經常出入永安侯府。 到那時,她不愁沒機會見到四皇子。 似乎一切都在計劃之內,唯獨她沒有想到顧休休會拒絕四皇子。而后事情的發展,更是讓她瞠目結舌——顧休休拒絕四皇子,卻要嫁給一個名聲狼藉的病秧子。 顧佳茴震驚之余,連夜改變了接下來的計劃。她知道老夫人與太子不合,特意取出壓箱底的舊衣裳,為的便是在顧休休惹怒老夫人后,再火上澆油一把。 屆時老夫人正在氣頭上,看到她穿的素樸簡陋,定會認為永安侯夫人苛待了她。她吹吹耳旁風,念著她戰死的父親,老夫人自然會心痛不已,一氣之下說不準會將她從永安侯夫人手里接管過來。 這樣,她便不用嫁給永安侯夫人為她定下的郎君了。爭取到寬裕的時間,接下來便要取得顧休休的原諒,趁著顧休休還沒嫁人的這段時間,一有機會便黏在顧休休身邊,找尋機會見四皇子一面。 顧佳茴在心底爭斗了一番,實在是耐不住,還是挪動著僵硬的身子,抬手掀起了車簾。 上一次見四皇子,已是好多年前的事情。只記得他長相清雋,氣度高雅。 如今他已是弱冠之年,多年不見,她甚是緊張。掌心里出了不少汗,微微黏膩著,指尖叩在車門上,每根手指都在發顫。 顧佳茴輕輕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僵硬的面部表情,漾出一抹溫柔的笑。 她正準備優雅地下車,背后卻伸來一只手按住她:“把這個戴上再下去?!?/br> 顧佳茴回頭一看,臉上的笑容僵在了嘴邊。那是……薄絹制成帷帽? 顧休休動作自然地戴上了帷帽,將臉遮的嚴嚴實實,這才下了馬車。 帷帽垂下的薄絹潔白,垂至她的頸間,只露出一小片雪白細膩的肌膚。騎坐在高大駿馬上的四皇子,眸中映出她的模樣,即便瞧的影影綽綽,卻更添一分朦朧的美意。 他看得有些癡了,連馬車上又下了一個女郎都沒瞧見。 顧佳茴帶著帷帽,也遮不住她的羞俏,臉頰邊紅暈暈,將皓白的手腕露出小半截,琉璃火珠赤紅相應,十分顯目。 她以為四皇子在看她,便將腦袋垂得更低了些,盡顯嬌柔。 “阿休,你的車軸壞了?” 直到四皇子開口,顧佳茴才反應過來,他壓根沒有注意到她。 她抬眸看去,只見四皇子高坐在馬背上,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威風氣勢。他躍下馬背,看著顧休休,俊秀的臉上含著清笑:“你要去哪里,可需用我的馬送你?” 顧休休沒有看四皇子,她審視著他的坐騎,純白色的駿馬毛發光亮順滑,雙目炯炯有神,顯然是貴重的品種。 這馬車壞的不是地方,距離采葛坊還有一段路程,等車夫修好車軸,不知道要耽誤到何時去。 若是步行去,一是不合身份,二是太過招搖。說不準四皇子還會以護送為名,一路跟著過去采葛坊。 她思量片刻,微微頷首,朝著四皇子笑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小女先謝過四皇子了?!?/br> 四皇子沒想到顧休休會這樣爽快,頓時眸中顯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他便知道那日夜宴上定是有什么誤會,若沒有難言之隱,她又怎能拒絕他? 要知道,他可是洛陽七賢之首,名士大家,又出身皇族貴胄,受洛陽城中女子追捧喜愛。 想嫁入他皇子府的女郎數不勝數,試問北魏疆土內,有哪個女郎能拒絕得了他的表白示好? 四皇子勾了勾唇,正要上馬,準備伸手拉她上去,卻見顧休休已是抓著韁繩,踩著馬鐙,翻身而上,動作一氣呵成,行云流水般。 他愣住了,顧佳茴也看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