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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想蹲下身,將迦嵐摟進懷里,用他唯一還好的右手輕輕拍拂著迦嵐的頸背,安慰他說,自己不該這樣。 可是塞因知道,該斷奶了。 真得是這樣嗎?塞因用冷漠地眼看著迦嵐,話更是冰冷無比,那只蟲是柯道吧,你和他什么時候有的聯系? 第22章 我沒有!是他自己找過來的。迦嵐立刻反駁,他不理解塞因為什么突然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就好像他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一樣,他搖搖頭,嘴唇打著顫,迦嵐還想解釋說什么,但是塞因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只聽到塞因繼續說著:那他是怎么知道我們搬到這里來的,我實在想不明白。 迦嵐邊哭腦子也在瘋狂的打轉,柯道是怎么知道他們搬到A區來的呢,我、嗯我不知道,他說、他是什么...長官,塞因,我們改天去把錢還給他好吧,這樣就好了吧。迦嵐拽了拽塞因的衣袖,用力把眼淚憋了回去,帶著點奶音撒嬌道,好不好? 他眼巴巴地看著塞因,等待著一個好字。 但是塞因卻只是極為冷靜地吐出了我再想想這四個字。 塞、塞因。迦嵐試圖去勾塞因的手,但是塞因的手上全是被玻璃碎片扎出的鮮血,我給你包扎一下吧。他說著想要去夠繃帶,但是一不小心繃帶從桌上滾了下來,全部散開。雪白色的紗布繃帶被染上了紅,一團一團的,看著好不刺眼。 你先走,讓我冷靜一下吧。塞因忍著情緒只是彎腰從地上撿起已經被污染的紗布,他好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飛快地把玻璃碴從自己手心拔出。 迦嵐鼻子不由抽動了一下,他把頭縮進衣服領子里,塞因讓他走... 他拖著兔子模樣的棉拖無聲息地退到了大門邊。 門把轉動,迦嵐垂下腦袋,細密的發絲和彎翹的睫毛交錯在一起,扎進他的眼睛里頭,眼白瞬間變得通紅,他小聲地說了一句:那我走了哦。 而后他又抬起來,但是塞因背對著他,看起來是沒有聽見。 門被輕輕關上。 迦嵐蹲坐在門外的臺階上,旁邊花壇里是才開的紫色雛菊,他用指間悄悄掠過,紫雛菊的花心順勢被染上了一點紅,外面的風很大,還有塵土飛揚的味道。 A區沒有像貧民窟那么明亮的星星,有的只是繁華燈光,當等亮起來的時候,仿佛就從地平線上升起的白色流星,然后匯聚在穹頂天空,成了他和塞因那天在游樂園看見的藍白色的永不熄滅的光球。 冷風颼颼地從毛衣的空隙里灌進去,凍得迦嵐直打哆嗦,他哈了一口氣在收上才勉強覺得關節好了一些,腳上的兔子耳朵上上下下地打著架,迦嵐忍不住又濕了眼眶。 他擦了擦眼淚。 不能哭,小孩子才哭,他,他才不是小孩子。 可是...他又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可是塞因好像壓根就沒發現他消失了。 迦嵐還是忍不住,眼淚打濕了兔子的紅眼睛。 都怪柯道,他要去找柯道讓他來和塞因解釋清楚,他才沒有主動聯系過他! 迦嵐站起來,可是他壓根不知道市政大廳怎么走。 他看了眼路邊的行蟲,或許他可以問一下他們。 你、你好,請問市政大廳怎么走。他懷著一顆忐忑的心,千挑萬選才選了一個看起來面相十分和善的雌蟲,我想去市政大廳找柯道。 那蟲低下頭,看了眼在自己胸下的迦嵐,剛想開口嘲諷迦嵐不知好歹,可卻不由打了一個寒噤,隨后好像是身體的本能那樣,他覺得自己喜歡這只蟲,也忍不住地想要貼近迦嵐, 嘿,這時候都天黑了,市政廳已經下班了,你要去找柯道長官的話只能等下個工作日了,可憐的小家伙,你怎么穿得那么單薄,是偷跑出來的嗎,我家就在不遠處,要去喝杯熱牛奶嗎? 迦嵐被嚇得連連后退,不、不用了,謝謝你。 哦,真是可愛啊。那蟲笑著去揉了揉迦嵐的腦袋,迦嵐都來不及躲,我去給你買個熱飲暖暖手吧,看你臉都凍僵了。 頭發,不能給其他蟲摸,塞因會生氣的。 他耷拉下眼,有些許的不快,不、不用了!真得不用。 那蟲笑意凝固在臉上,好吧。不過你要是沒地方住可以來找我哦,我就在前面的公館,報我的名字就行。 我有家。 說完,迦嵐重新攏了攏頭發,都臟了。 那蟲也不惱,一直都是笑瞇瞇的,心情看起來是好極了。 迦嵐又在門口蹲了一會,天氣已經越來越冷,不知為何那蟲吃了虧又返了回來,手里是杯暖暖的熱可可還有一條連帽的兔子圍巾。 看你蹲半天了,真得沒關系嗎? 沒關系,我有家的。 那蟲微微嘆了一口氣,把裝著飲料和圍巾的袋子放在了地上。 熱氣蒸騰著,凝結成漂亮的霧,肚子咕嚕咕嚕叫著。 迦嵐舔了舔干涸的下唇,他還沒有吃晚飯,肚子正發出抗議,他揉了揉肚子,希望他不要再叫了,可聲音反倒越來越響,他側身,想要敲門,指節就要落在門板上的時候,卻又收了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