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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 幽深的山洞里,僅有一束光灑下,映照出景瀾慘白的臉。 他從破滅的美夢中驚醒,偏頭看向冰床上的人。 千年寒冰散發著冷氣,景瀾終年與師尊一起躺在上面,早就麻木了。 景瀾微微抬起身,目不轉睛盯著沈應眠紅潤的臉看。他依然是一具空殼,只是一直被景瀾固執地用靈力滋養著,臉色便是這般被烘得紅潤。 景瀾伸手輕輕撫摸沈應眠的臉,指尖觸及的只有一片冰涼,他閉上眼睛,一如先前做過的無數次一般,低頭親吻沈應眠的唇。 他知道,他這一次可能再也找不到通往異世界的路了,他再也無法陪著師尊。 一滴熱淚順著臉頰滑落,匯集在二人相貼的唇上,苦得景瀾心里發澀。 狄楚桓到達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即便這兩年來已經見怪不怪,他還是忍不住嘆息:景瀾,我來了 景瀾抬起身子,輕輕將師尊臉上的水漬擦去,那般溫柔、那般細致,就像在對待愛侶一般,卻又是那么毛骨悚然,狄楚桓忍不住道:兩年了,你足不出戶呆在這般陰冷的地方,又終日與仙尊的尸身躺在一起,只怕長此以往身子也要吃不消。 景瀾只是看著沈應眠的臉,指尖輕撫他的發絲,那樣不好嗎?跟師尊一起長眠于此也很好,只怕師尊心狠,不肯帶走我。 后來景瀾在沈應眠的床上找到了一封留給他的信。 師尊對他提出的最后要求是:好好活下去。 景瀾從來最最聽沈應眠的話,沈應眠就是吃準了他不會違背師尊的最后一個愿望。 狄楚桓嘆了口氣,林宗主一直在找你的行蹤,我都咬死沒說。不過我最近發現有人在跟蹤我,這次過后我應該有一段時間不會再來,我現在開始招靈嗎? 景瀾沒說話,狄楚桓喃喃道:當初你第一次找我的時候都沒能發現仙尊靈魂的痕跡,如今都兩年了,更是哎。 他說著搖搖頭,算了,要開始嗎? 即便知道是在做無用功,狄楚桓每次都盡心盡力幫他做。 但這一次,景瀾破天荒搖了頭,師尊好像已經轉世了。 狄楚桓有些驚訝,但也沒多問,只是道:那是否要將仙尊的rou身還給林宗主?也可讓仙尊早日入土為安。 還給他?景瀾低聲自語:師尊是我的。 靈山上靈劍宗,清溪邊上淡藍衣角飄揚,面容清秀的青年看著戲水的少年,唇角微微揚起。 溪水里的少年正在往岸上潑水,同青年一起站在邊上的小姑娘沒能幸免,但那水珠竟沒有半分濺到青年身上。 小姑娘抹去臉上的水,四處看看,從樹上折下一枝樹枝朝著少年追去,好啊你!看我不揍你! 少年踩踏在水上水花飛揚,一時之間周遭全是歡聲笑語。 少年恣意無憂,最是令人羨慕。 那小姑娘不敢下水,反而被水里的人潑了一身濕,氣鼓鼓地回來告狀:大師兄!他欺負我! 青年微微一笑,朝少爺招招手,用手語比劃道:別著涼了,快起來。 少年隨意將頭發往上一薅,聽話地爬上岸,免不了被小姑娘好好地「報復」一番。 被木劍打了下后背,井燃「啊」了一聲,光著膀子往青年身邊湊,大師兄,你看她! 青年只是笑,對著小姑娘搖了搖頭,抬手拂去井燃額上的水珠。 大師兄真好!少年乖巧一笑,頭頂貼著他的掌心蹭了蹭,燦爛的笑容讓青年晃了眼。 他幾乎不受控制地想起曾經也有一個人會這般對著他撒嬌。 午后的陽光灑在青年臉上,這是一張與勾玉仙尊完全不同的臉,與勾玉仙尊一樣的是,這個人也有一雙清澈的明眸。 這是系統為沈應眠安排的新身體,他已經適應了兩年。 大師兄,你在想什么啊?井燃腦袋動了動,將沈應眠的手拿下來,師兄看著我的時候為什么總是發呆? 旁邊的小姑娘習以為常道:大師兄不是說過嗎?你長得像大師兄家里的弟弟! 哼。我才不是師兄的弟弟。井燃不滿地哼哼著。 沈應眠只是微微笑著比劃,示意少年將衣裳穿好。 其實井燃長得跟景瀾一點都不像,只是初次聽到這個名字時沈應眠聽錯了,后來再看他時便忍不住每每都會想起景瀾。 兩年了,他以為他早該忘記。 作者有話說: 謝謝小可愛們! 第61章 沒法再躲 ◇ 兩年前系統破例幫他安排了死遁, 將他的rou身留在瑯峰宗。那時系統說只要他完成任務,rou身也能跟著一起回到現代。 離開景瀾后,沈應眠并沒有如想象一般輕松, 精神狀態反而越來越差, 也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系統為他找了許久才找到一個適合他的新身份靈劍宗大弟子沈自牧,一個本該在兩年前就去世的病秧子。 進入新身體后他才得知, 系統因為幫他安排死遁而違反規定被罰禁閉,沈應眠一個人在新身體里待了快兩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