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火自焚。(二更)
酒吧門口無人,她沿著街道往前走了幾米,隱隱約約聽見他的聲音。 他站在巷子口打電話,指尖夾著點燃的煙,時不時低頭吸吐兩口,大概在聊工作上的事,聽得多說得少,回話言簡意賅,直擊重點。 那根煙很快抽完,電話也打完了。 妮娜掐準時間點出現,牧洲正靠著黑墻閉目養神,聽見動靜,睜開眼見著她,不自禁展露笑顏,滿身疲憊煙消云散。 “怎么出來了?” “你忙完了嗎?” 她不答反問,慢慢走到他跟前,“你有重要的事就去忙你的好了,不用非得遷就我?!?/br> 牧洲難得聽她說句軟話,歪頭疑惑半晌,微微彎腰,幽深的瞳孔盯著她迷離的眸子,“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有事找我幫忙?!?/br> “” 這男人是神算子嗎? 算得這么準,給她都整混亂了。 “沒沒有?!?/br> “說說吧,我能幫到你什么?!?/br> 妮娜想,反正被他看穿了,干脆趁熱打鐵一鼓作氣。 于是,她湊到他耳邊低語幾句,男人越聽越離譜,眉頭微微皺起,最后居然笑出聲來。 “有什么好笑的?” 牧洲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她,面色五味雜陳,低聲向她確認,“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勾引那個女人?” “不是勾引,只是試探?!?/br> 他聞言點點頭,又問:“萬一她上鉤了呢?” 這點妮娜倒沒想過,可他說的那么信心十足,反而被勾出幾分悶氣,“那不正合你的意嘛,小鎮渣男的撩妹日常?!?/br> “妮娜?!?/br> 他無言地揉揉額角,荒唐又好笑,不陰不陽來了句,“你可真是大方?!?/br> 她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聽懂,最后選擇裝不懂。 “那你到底要不要幫我?” “幫?!?/br> 牧洲挺直腰板,脫了外套,取下腕表,摘下眼鏡,卸下來的東西一股腦全塞進她懷里。 奶白色的棉質襯衣質感極好,他解散袖扣,松松挽起,露出白嫩結實的小臂,領口衣扣散開,整個人慵懶至極,痞而不蕩。 “一個合格的生意人從來不會白白干活?!?/br> 他親了下她的臉,淺嘗輒止,稍有興致的看著迅速漲紅的耳珠。 “訂金收了,記得補我尾款?!?/br> ** 初冬的雪夜寒風刺骨。 妮娜雙目空洞地站在原地,懷里全是男人身上的味道。 她想起出門前,自己嫌棄他脖子的吻痕太礙眼,非要用遮瑕膏遮住,結果在進行中被狼變的男人抱在桌子上啃咬,她沒躲,乖乖回應那個火熱撩人的深吻。 要不是終極電燈泡舒杭跑來敲門,他也不會喘著粗氣抽離伸進她衣服里的手,強行剎車。 妮娜抬頭看著紛紛揚揚的小雪,心口莫名堵得慌。 她的東西,拱手送給別人。 她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現在后悔還來得及嗎? ** 妮娜在屋外站了十分鐘,她不知道自己怎么進的酒吧,怎么回的座位,只知道剛入座胖虎立馬湊過來,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她。 “干什么?” 妮娜扔下手里的東西,順便推開他湊近的大臉。 “我開玩笑罷了,你還真讓牧洲哥上?” “他怎么了?” 舒杭越想越不對,反思是不是自己的感知有問題,小聲問了句,“他不是你男朋友?” 妮娜心頭一跳,“不是?!?/br> 胖虎撓了撓頭,儼然不懂現代男女的相處方式,直言:“我真搞不懂你們,假的像真的,真的像假的?!?/br> 她沒吱聲,思緒還飄到半空,遲遲不愿落地。 直到舞臺那側晃過一個熟悉的背影,她的目光追過去瞬間鎖定。 頂燈圈出一束灼眼的亮光,照亮他嘴角那抹散漫的笑,站在對面的紅色大波浪被他逗得前俯后仰,手也不規矩地搭在他肩膀上。 妮娜看不下去,垂眼避開,心臟撕扯得疼,呼吸也不順暢。 “臥槽,牧洲哥要上臺嗎?” 耳邊飄過胖虎咋呼的叫聲,她抬頭看去,就見男人擰著吉他走上舞臺,柔柔的追光籠罩住他,遮瑕膏后的嫣紅吻痕在光影下若隱若現。 酒吧很快安靜下來。 他穿襯衣西褲彈吉他,毫無違和感,反倒有些勾人的雅痞氣。 修長的手指輕輕撩動琴弦,柔和悅耳的音符成串,似徐徐流淌進心底的溫水,絲絲浸潤你的胸腔。 “ 剛才吻了你一下你也喜歡對嗎 不然怎么一直牽我的手不放 我說我好想帶你回去我的家鄉 綠瓦紅磚 柳樹和青苔 過去和現在 都一個樣 你說你也會這樣 慢慢喜歡你 慢慢地親密 慢慢聊自己 慢慢和你走在一起 慢慢我想配合你 慢慢把我給你 慢慢喜歡你 慢慢地回憶 慢慢地陪你 慢慢地老去 因為慢慢是個最好的原因” 男人聲音很好聽,溫潤,磁性,深情全融在唇齒間,講故事般娓娓道來。 妮娜的耳朵都麻了,心臟狂亂竄動。 她曾在江南的小酒吧里見過他穿著白T敲鼓,肆意張揚的少年感很誘人,這次再看他穿正裝彈吉他,她承認自己有片刻的淪陷。 這家伙天生有讓人著迷的特質。 ** 一曲完畢,余熱久久不散。 她昂頭喝完整杯酒,不經意地瞄過去,看見下臺后的牧洲徑直走向沉寂暗光中的大波浪,女人雙頰通紅,抬頭沖他笑得歡。 他接過女人遞來的酒,輕抿兩口,女人借著酒意靠近他,額頭輕輕抵在他的肩膀,晃晃悠悠站不穩,涂著紅色指甲油的手順勢摸上他的后腰 “cao?!?/br> 妮娜猛地彈起,雙眸持續噴火。 “咋啦?!迸只樢患れ`。 “死渣男!” 她氣紅了眼,說不上哪里難受,就是一刻都待不下去,轉身便往外跑。 “欸,你等等我?!?/br> 胖虎起身,屁顛屁顛地追了出去。 可她跑得太快,等他追到酒吧門口,人兒早已不見蹤影。 他嘆著氣轉身,迎面撞上同樣追出來的牧洲。 “牧洲哥?!?/br> “朱爺爺還在會所,她走不遠的?!?/br> 牧洲逐漸摸清她的性子,倒也不擔心她會出什么事。 “那我們” “我們也回去?!?/br> 他看著大雪紛飛的街道,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剛出鍋的醋熘兔子rou,吃著最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