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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潤愣了下,不想他能為江念晚做至此,半晌回過神笑道:還是帝師有辦法,這才對 被他一柄短刀比到頸間,蕭潤從善如流笑道:你放心,她不會死的。 * 被置換到馬車之上,蕭潤瞧他避開鷹眼巡邏,一路行程錯雜卻能不被任何人監視,輕輕一笑。 旁人都說帝師是朝中最有道眼的人,現下一看,果真如此,他尚有些呼吸不平,只輕移視線瞧著陸執,聲音帶著笑嘆,我就知道,帝師一定有辦法送我出京。 她在哪。 蕭潤輕呵一聲,道:別著急,我之后想出南鄭,還要倚仗帝師的手段,定然不會失約。只要我能出京,帝師就能知道九公主在哪。 眼見著就要到達城外,卻見馬車轉而向西山行去。 西山上寂寥無人煙。兩個時辰未到,已經能看見京外驛站。 我與帝師真是心有靈犀,我也猜帝師會從西山送我出京呢?,F下城防都一直布在城中,定不會有人有閑暇管這兒。帝師心思剔透,我向來心服口服的。蕭潤邊笑著邊跌跌撞撞下了馬車,站在西山頂下,周身衣袍被風吹得獵獵。 他從山上睨著驛站的位置半晌,忽然回眸道:只是一直好奇,為何我無論要采取何動作,帝師似乎都能提前知曉一般,倒像是活過一遭一樣。若是真料事如神,帝師不如猜猜,九公主在哪? 我勸你不要耍小心思,陸執瞧了眼西山下一片隱秘的林叢,冷色抬眉,我要見到她,不然你拿不到解藥。 帝師是講信譽的人,我自會配合,蕭潤從山上睨著護城河岸上的殘雪,笑道,從這往東三里,你自會見到心上人。若是不信,我同帝師一起去就是。不過我也怕帝師見到人之后就會對我不利,必須得讓我的人跟行才行。 林叢中似有冷刃微動,折射出淡而利的光。 陸執只淡淡瞧了一眼,默許。 護城河往東三里,是一處建在山腰上的矮亭。 就是那了,我可沒騙你。蕭潤眉梢微挑,目光卻在移過去的時候微頓。 他視線停留在亭旁碎掉的護欄和山腰處斷裂的樹枝上,又瞧了瞧山腳下的冰雪相融的河水,而后唇邊逸出驚異的笑。他瞧了片刻,摸了摸下巴道:這可不能怪我,恐怕是你心上人自己逃走的。 見著陸執轉過身,蕭潤極快地舉起雙手向后退。 真不能怪我,我只是讓李擎把人帶到這兒。許是藥效不夠,九公主中途醒了也未可知。蕭潤微側眸向身后望去,林中刀刃一瞬大動,十數個黑衣人極快移到他身側,和陸執形成對峙之勢。 他一笑,道:既如此,我自不敢再讓帝師相送,之后的路,我自己走就是。 陸執身周只有一個駕車的侍從,在這一刻被對面襯得分外單薄。 你還有一刻能活。陸執目如沉瀾。 知道,所以就不和帝師耗了,我們赤赫的人動作都是很快的,就不勞煩帝師為我取解藥了,瞧見身后有人過來,蕭潤伸手接了藥丸,徑直送入自己口中,而后輕佻一笑道,不過我的人手下都沒個分寸,城外那驛站怕是要毀干凈了,恐怕分不出帝師的那一份了。 陸執一直沉默不語,看著他張狂大笑,又看著他一點點面色改變。 臉上泛起青紫色,蕭潤憋了片刻,于喉間吐出一口極烏的血。 他極不可置信地揚起臉,手按在胸前似乎想平緩呼吸,卻不可抑制地又吐出鮮血。 他不顧一切地朝陸執撲過去,怒不可遏道:你你設計我! 站在陸執身側的車夫驟然將人格開。 曹選微掀開蓑帽的檐,沉聲道:蕭知事誤會了,帝師給你吃的是補藥紫金丹,并不是什么毒藥,這本是為了你好呢。你卻非要自己取解藥,那解藥中的尋塢草會沖克紫金丹中的三苓,形成劇毒,眼下就是天王老子都沒法救你了。 蕭潤再沒力氣撐著站立,一點點跪下去,大口喘息卻被一口血嗆在喉中。他面如金紙,深躬著身子倒下,表情扭曲七竅流血,像是痛苦至極,卻仍不忘揮手讓人進攻上去。 這是世上最奪命的奇毒,發作時極其痛苦,且要一刻才能罷休。知事別著急,咱們慢慢來。曹選將蓑帽擲在地上,抬眼看向瘋魔一樣迎過來的黑衣人。 陸執蕭潤狠狠咬牙,聲音抑不住顫抖,被巨大的痛苦折磨得面目全非,他指尖摳進地面滲出鮮血,殺了他們給我殺了他們! 陸執轉身不語,看了眼曹選。 曹選立刻會意,點頭道:帝師,這里交給屬下,您去尋九公主吧! 這些人雖經過特訓,卻也構不成太大威脅,曹選一人應付足矣。 陸執順著山路走到河畔。 河流不急,沒有腳印,也沒有掙扎的痕跡。 什么都沒有。 身后是蕭潤近乎癲狂的獰笑和詛咒。 陸執,你永遠都別想找到她我死以后,她也得給我陪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