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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翎?小女孩面色似有些不解,隨后抱上他的手臂,聲音里帶著哭腔,我只知道我是翎兒,別的都不知道我也只認識你,效之哥哥。 她身后的老婦氣喘吁吁地追趕過來,瞧見這么多貴人在場,嚇得雙腿一軟。 而后奔著江效的方向道:請貴人千萬恕罪,翎兒就是知道了世子殿下今日會來這兒,所以說什么也要來瞧瞧,我怎么都攔不住!翎兒自被我家收養后日日口中只念叨著您,老身也不知是何故,只求殿下看在翎兒年幼的份上,原諒她這一遭吧。 她隨后又瞧了眼江念晚的方向,更是戰戰不知所措,只道:若是誤了貴人們的好事,老身真是萬死也難辭。 說罷就要拖拽著白意翎離開。 卻被江定肅叫了住。 江定肅近來被當成太子教養,身上不怒自威的氣勢倒是多了好些,這樣一喚,就讓那二人齊齊軟了腿跪下。 還望世子給我九meimei一個解釋。他神色雖淡,聲音卻很有分量。 江效心中同樣矛盾。 聽這老者的話中,意翎是被她們家收養了,而且還失去了記憶,只記得他一個人。但白家已經尋了這個小女六年,白家夫人又是自己母親的救命恩人,他若就讓她這樣走了,豈不成了不恩不義之輩。 可眼下有陛下的賜婚在即 你若不說,我也自會查。江定肅冷道。 江效一時無言沉默。 尚公主不是小事,今日的事又被江定肅所知,定然會追究到底。 他手指幾乎泛白,半晌終于嘆了口氣道:十幾年前,臣的母親同惠妃娘娘出游時,曾走失跌落懸崖,是讓當時在山下摘野菜的白家夫人救了一命,而后臣母得知白家老爺乃是舒州知府。 舒州,也正是我外祖的故鄉。憑借著這點緣分白家與慎王府便漸漸熟識起來,母親為感念白家,當初又見白家夫人有了身子,便指腹定下了親事,然而幾年后白家老來所得的這個獨女走失,這件事怕勾起白家傷心,也沒再提過。 江定肅皺了下眉,而后輕抬眼看向他:這么說,這個白家姑娘與你不僅是青梅竹馬,還有指腹為婚的約定? 四周陷入一陣沉默。 江效靜了片刻,低眉答道:是。 江定肅點了頭,沒說什么,只對江念晚道:小九,咱們回去。 江效心口一震,下意識喚道:殿下,那畢竟是過往。 你還想怎么?今日的事我不追究已是給你留有情面。我南鄭的公主,怎會嫁與一有婚約之人?江定肅微側過臉看他,淡道,今日之事我會如實向父皇稟報,想來父皇也會諒解,不會怪罪慎王府。世子不必再送了,還是好好處理自己的家事吧。 江效面色微白。 江定肅認定他這是家事,也就是定下此事再無轉圜余地。 白意翎輕輕攥上他的手,溫軟眉眼中帶著愧疚:效之哥哥,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啊?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江效心底一軟,朝她搖了搖頭。 而后看向江定肅和江念晚的背影,沉沉地嘆了口氣。 * 長云殿中。 公主自回來后就有些心神不寧,是怎么了?香蘭遞過來一杯李子渴水,關切道,陛下不是已擱置了賜婚,要為公主另尋佳婿嗎? 江念晚輕輕搖頭,江效的話卻在腦中揮之不去。 她不想對他的了解還不如一個外人。 有些事,還是要親自問問才好。 潦草地將杯盞中的渴水飲盡,江念晚出了長云殿,朝鏡玄司走去。 到了地方正巧瞧見曹選急匆匆地向里走,似乎再和他稟報什么事情。 陸執沒耽擱,也隨即動身從內室走出,卻瞧見了垂著眉眼的小姑娘。 公主。他目光落在她的神色上。 你忙啊。我也沒什么事,就是想問你,江念晚極力使自己的神情不太突兀,狀似平常地問,那個,徐家的長女,是是你殺的嗎? 曹選步伐一頓,陸執似乎神色也滯了瞬。 片刻后,他稍彎下身,目光如往常溫和,緩道:我現在有要事要處理,晚上回來再同公主解釋,好么? 他沒有否認。 江念晚怔了瞬,喉間干澀地滾出一個音:嗯。 陸執輕垂眼凝著她,眸底帶著些不明情緒。 他總是不希望她知道這些事的。 她認識的那個他,身上總是含霜履雪般的干凈。 而不是狠厲偏執、枕戈飲血、不擇手段的自己。 他也一直覺著,只有身上最干凈的那一面,才能與她相配。 他正注視著她,卻見小姑娘像是鼓起勇氣,忽然抬起臉朝他笑了一笑。 聲音里沒有懼意,只有信任。 那我等你。 第40章 受傷 江念晚回到宮中, 將今日的課業都完成了個遍,一下午誰也沒見,終于熬到天黑。 長云殿外夜色已深, 絲絨幕般的黑夜上, 墜著點點繁星。 估摸著他事務大約處理得差不多了,江念晚終于邁出大殿, 像以往一樣踱步到鏡玄司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