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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該去現場的,警方問及她的意愿,她拒絕了。 和那兩個“家人”沒什么好說的了,犯不著給自己添堵。 誰都有理由,有苦衷、借口,會為自個兒的錯誤開脫,紀岑安不想摻和進去了。 除了法庭上,沒興趣在別的地方見到他們。 程玉珠不死心,清醒后提出要見紀岑安,然而最終未能如愿。 紀岑安沒答應,絲毫不心軟。 再后面的那些紛爭,紀岑安一樣不關注,她只做好分內的事,多的就不管了。 無論是母子倆,還是裴少陽和郭晉云,甚至是孫家那邊,一律都無視到底。 于紀岑安而言,那是段相對平靜的日子,至少比前三年好過。 陸續有動靜傳來,事態一天天好轉,朝著應該進行的方向發展。 警方告訴她,從紀云京手上追回的資產挺多,加上裴少陽他們手上的那些,已經足以彌補上相當一部分空缺。以后不會再有那么多追債的了,起碼不像三年前那般明目張膽。 紀岑安是證人,和紀家沒關系了,她現在是和追債的受害人站在同一戰線。 不管怎么講,能做的都做了,往后可以活得光明正大點了,不必再像過街老鼠似的。 懶得瞻前顧后地擔憂,紀岑安挺隨性,其實不是很在乎那些。 一方的警方,一方是孫家,艾加公司,還有一群利益相關的投資方,她的安全早就不是問題,沒必要過分糾結。紀家的債她還完了,到這地步足夠了,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該咋過就咋過,輪不到她背鍋。 十二月底,紀岑安出庭了一回,與部分受害方站一邊,指認紀天明他們的罪行。 …… 來年一月,她再一次作證。 同月,再是第三次。 …… 紀天明他們犯下太多事了,一例一例數不過來,涉及到的群體也不少,一個個下餃子般浮出水面。 作為證人之一的南迦也來回奔波,在另一邊幫著打配合。 在這以后,紀岑安這才和陳啟睿見了一面,應上次的約定。 那天是回城的時候,陳啟睿來接的紀岑安,租了輛破車開出城,專程跑一趟。 路上,兩人一句話都沒講,不先開口。 下高速了,轉進一處荒涼的路口,陳啟睿才停車。 多日不見,陳啟睿胡子拉碴的,比早先還不修邊幅,蓄了長發,衣褲皺巴,隨意得沒眼看。 紀岑安下去,打開車門起身,抵著車身吹吹風。 陳啟睿后一步下去,過后繞到她旁邊。 還沒張嘴就掏出一包劣質的煙,打開,抬手遞上前。 紀岑安肯給面子了,抽了一支夾在指間。 陳啟睿也不矯情磨嘰,而后再摸出打火機,先給她點了,再叼一支咬嘴里,也點上。 白色的煙氣繚繞,緩緩升起,緩慢化為虛無。 見面不談事,嘴巴像縫線連上了,各自都不開口,抽完一支煙再說。 還是紀岑安先講話,抽完了,吐出一口白霧,低下眼看著地上的泥土,再側側頭問:“江添怎么樣了?” 陳啟睿抖抖煙灰,眉頭擰著,須臾,又舒展開,溫聲說:“還成,死不了,過得比你好一些?!?/br> 許是本就不熟絡,沒啥關系,這么單獨碰面挺尷尬。 而且早先也不對付,相處得一般。 私下的洽談很無趣,不是滋味。 兩個人都話少,只談談阿沖和江添他們,除此之外就沒了。 默契不講到陳家和陳展中,刻意忽視中間那份八竿子才能打著的親戚關系。 認親就免了,紀岑安不愿意,陳啟睿同樣嫌棄,他倆頂多還是原來的交情。 談了不到十分鐘,一支煙的功夫,這場見面就結束了。 簡單直接,不留半分假惺惺的虛情。 重新上車,陳啟睿送紀岑安回去,跟著導航開到北苑附近??煜萝嚵?,陳啟睿才狀似不經意地問:“上回幫阿沖家的那個,和你是認識的?” 紀岑安頷首:“認識?!?/br> 陳啟睿問:“現在是住她那兒?” “嗯,沒地方能去,只有她那里?!奔o岑安說,“之前也住這邊,跟她一起?!?/br> “老熟人?!?/br> “很久以前就有聯系了?!?/br> 陳啟睿說:“看得出來?!?/br> 轉頭瞅瞅他,紀岑安抓起煙盒把玩,白細的手指靈活,坦白說:“她是我前任?!?/br> 陳啟睿稍揚眉尾,可不發表意見。 向后靠著座椅,平視前方的路段,紀岑安定定心神,再交代:“也是現在的女朋友?!?/br> 第124章 拐彎轉上直道, 進入竹林旁的馬路。 “難怪,那就講得通了?!标悊㈩A巳徽f,后知后覺那些膩歪,“我就奇怪, 他們那種高高在上的有錢人怎么平白無故裝好心, 搞得太陽都快打西邊出來了,合著是有別的原因?!?/br> 紀岑安說:“艾加科技原本就有這類公益項目?!??!?/br> 陳啟睿慣例嘴賤:“不管有沒有, 大家都算是沾了你的光?!?/br> 瞥向駕駛座, 紀岑安斜睨, 余光掃過他那張沒精打采的臉。 干脆一并講了,紀岑安全都抖落出來:“飲品店的老板也是她?!?/br> 見怪不怪了,陳啟睿嘖了聲:“老板厲害?!?/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