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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岑安挺遲鈍,到現在了才后知后覺自己腰側將會留下一處很難看的疤痕。 新一輪的換藥還是護士來,南迦在旁邊搭把手。 紀岑安仰躺朝上,目光落在南迦身上不挪開,等到護士出去了,狀似不經意地問:“嚇人嗎?” 南迦反問:“什么?” “傷口,是不是很難看?” “沒注意?!?/br> 紀岑安說:“那就是不好看?!?/br> 轉向這兒,南迦寡言少語,突然就沉默了許多。 嘴皮子張了張,可始終沒聲。 紀岑安心大沒發現:“等回國了,弄個紋身遮蓋,怎么樣?” 南迦給不出意見。 紀岑安自顧自說:“估計也擋不住,作用不大。傷口好像深了點,后面多半要做修復手術才行?!?/br> 還是得不到搭理。 講完了,當抬頭望向南迦,紀岑安住嘴,這才不說了。 慢半拍看出南迦的奇怪,南迦沒她這么坦然。 四目相對,心頭都驀地一軟。 紀岑安停下,安生了。 南迦低垂眸子,醞釀片刻,喑啞道:“我那時候……很怕?!?/br> 喉嚨里發堵,紀岑安一會兒才啟唇:“怕什么?” “往后你不在了,”南迦眼神都是黯淡的,“我又是一個人……” 第118章 上方的白燈光明, 滿當地鋪灑下來。 這一句輕述未有太大的波動,語氣淡淡的,聽著就稀松而平常,但分量挺重, 和往常的都大為不同。 南迦站在那兒, 背對亮燈的方向。講話時, 南迦沒看紀岑安, 而是斂著情緒。 一縷柔順的耳發在她低頭時落下, 尾端微卷, 勾勒出她柔和的側臉輪廓。 紀岑安頓了頓, 半晌,和緩說:“不會那樣?!?/br> 南迦說:“這次就差點?!?/br> “沒有下次了?!奔o岑安允諾,不著痕跡碰一下她的手背,安撫地挨上去,“以后不會再出現這種事,已經結束了?!?/br> “現在還不安穩, 回國還得處理那邊的情況?!蹦襄容p聲道,不信這人。 紀岑安寬慰:“那也用不了多久,很快就能收尾?!?/br> 南迦:“沒有那么容易?!?/br> 紀岑安:“但總能慢慢搞定,以后不缺時間?!?/br> 倒是認同這點,可南迦不講出來, 蹙起的眉眼勉強柔和些了。 紀岑安繼續說:“等全部解決了,清算完我家……紀云京他們的爛攤子,我就可以留下了?!?/br> 南迦掀起長眼:“嗯?!?/br> “將來都留在Z城?!?/br> “……嗯?!?/br> 紀岑安強調:“跟你一起?!?/br> 南迦指尖一滯。 紀岑安成心問:“行嗎?” 話里有別的意味兒,不單單只是留下這一層含義, 也是在征求別的。 南迦心里清楚, 可不立即應答, 隔了片刻才說:“隨你?!?/br> 態度挺端正,紀岑安拉了拉南迦的胳膊。力道很輕,還攥著南迦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揉捏。 算是變相的賣好,有些黏乎。 到底是敵不過,南迦講不出多的重話,到這兒就沒了。 紀岑安輕語:“不要擔心?!?/br> 南迦說:“沒有?!?/br> “是我不好……”紀岑安說,自知理虧。 也不是非要對方認錯或揪著不放,南迦輕抿著唇,瞄見剛換完藥的紀岑安衣服還沒穿好,病服領口都敞開了大半,自然而然就為她理理,拉緊合攏病服兩邊,慢悠悠為之系上還開著的扣子。 “躺著,別久坐,小心傷口裂開?!蹦襄榷?,摁了下紀岑安的肩膀。 “早結痂了,不會?!奔o岑安說,可還是聽從,讓干嘛就干嘛。 “躺幾分鐘再起來走走?!蹦襄日f,把被子也推開些,方便這人歇息。 紀岑安應聲:“知道?!?/br> 不啰嗦嘮叨,南迦兀自取來一杯涼白開,連同要吃的藥片一并遞上來。 又到吃藥的點了,晚些時候還要做檢查,不能耽擱進程。 紀岑安接著杯子,仰頭就一口悶,吞下去了才喝水。 習慣了被這么“投喂”,給什么都吃。 做完這些了,似是壓下了方才的心緒,南迦瞅了瞅病床上,正經回答先前的問題。 “不難看,還好?!蹦襄戎v道,語調平靜,“做個文身應該能蓋住?!?/br> 接著停了兩秒,然后補充:“不做也行,本來就沒什么?!?/br> 一處疤而已,有就有了,沒必要非得折騰。 人才是真的,表皮不重要。 紀岑安說:“紋個和你一樣的?!?/br> 南迦漫不經心回答:“再看?!?/br> 換到普通病房了,意味著接下來沒多久就是出院的日子。 相應的治療措施都極有成效,專門請來的醫療團隊實力強勁,一群人從早到晚都圍著紀岑安打轉,齊心協力搞定她的各種病癥。 腦部淤血不算是太大的毛病,比起之前而言,不是特別棘手。針對紀岑安目前的身體狀況,醫療團隊并未采取過于有風險的手段,準備施用溫和一些的方式,循序漸進地來。 畢竟紀岑安沒大礙,治療可以慢慢進行,不急在一時。 一晃住院大半個月時間,國內那邊基本平定下來,有的風聲漸漸傳來。 Z城和C城那群違法亂紀都被抓了,從上到小清算了一遍,一條小魚都沒放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