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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趕緊圍住她們,嚴加保護。 圍出一道線,一并擋住。 紀天明又把槍朝著警方,做樣子地掃了一圈,隨即再對準綠眸卷發男的腦門兒,高聲威脅:“誰都不許救她,退開,再上去我就先打死這個!” 一邊發瘋,還不忘用德語重復一遍,再朝虛空的地方開一槍。 不愿紀岑安被救,要拉著“親人”同歸于盡。 那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被下午的談話逼急了,又在親生父母那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因而眼下要讓所有人都不如意,要教相關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紀云京已經挨了兩顆子彈,程玉珠也被送走了,現在還剩紀岑安。 只有紀岑安了。 紀天明雙眼通紅,神情惡狠兇煞,不停地講德語,讓把紀岑安交出去。 但無人理會他的訴求,瑞士警方不準備與其談判。 一顆子彈打出,再是砰地一下。 朝向她們這邊,卻沒打中,也打不進來。 紀天明早沒了理智,仍在叫囂,恨紀岑安入骨。 南迦未勻出半個眼神給那種無關緊要的角色,她不松手,俯身挨著紀岑安,身前的上衣被血浸濕。 紀岑安的生命體征已在下降,氣息都愈發弱了。 “別離開我,求你?!蹦襄刃÷曊f,喉嚨緊澀。 可懷中的人不能再像往常那般回應自己。 再是一聲槍響。 砰。 這回不再是紀天明打的,而是警方。 紀天明扣動了扳機,但槍里沒子彈了。他不能再怎么樣,不再是威脅。 警方射出的子彈打在了紀天明右手上,紀天明登時就痛苦地摔地上,叫喚不止。 又是一番亂象。 紀天明還不死心,被摁地上了,依然憤恨對準紀岑安的方向喊道:“我殺了你,你們都去死,去死!” 警方團團圍著現場,將另外那些小嘍啰一網打盡。 駐守在此的兩名外國佬未做任何反抗,十分識趣,見大勢已去就抬起雙手走出來,主動老實投降。 終歸只是一群求財的烏合之眾,不可能真的賣命火拼來個魚死網破。 南迦始終坐在地上,不顧形象,等到可以空出手了,她摸摸紀岑安的臉,再是脖子。 眼前是濕潤的,蒙著水霧。 “不要又丟下我,聽到沒有……”南迦伏在紀岑安臉上,唇挨唇碰了下這人,“我不允許,不可以?!?/br> …… “安安?!?/br> …… 上方的黑沉經久不散,夜色無盡吞噬著四周。 直接送去醫院必定來不及了,醫護人員必須當場就對紀岑安展開救治。 南迦被推開,被攔在外面。 警車和救護車的燈光閃爍,一下又一下。 南迦孤寂地站在那里,手上還殘留著對方的余溫,留有血的溫度。 同行幫忙的薛老板上前,拉開她,說了句什么。 南迦落魄無神,張張唇,聽不見,也一個字都講不出來。 地上,紀岑安只有一具即將失去生氣的軀體,對救治毫無反應。 前后只有一會兒時間,整個過程不超過五分鐘,從倒下到現在,也沒過多久,但卻有些無力回天了。 明明這人先前都還能打倒倆外國佬,現下卻是截然相反的樣子。 南迦想靠近些,不是打擾,只是想近一點。 可被薛老板拉住胳膊,不讓再到那邊。 往常的自持不復,南迦從頭到腳都是冰涼的,骨子里就在害怕。 什么都把控不住。 紀天明還在掙扎,大吼大叫,不正常地癲狂。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南迦才僵硬地轉頭看去,給了一個眼神。 回身走到這個神經病面前,上去冷冷就是一耳光,打得紀天明臉都歪向一邊。 紀天明還嗤嗤地笑,眼見紀岑安被那么多醫護圍著,徑自說:“她沒救了,馬上就死了?!?/br> 不予搭理,南迦再抬手,又是響亮的一巴掌。 紀天明滿不在乎,目光陰毒:“都是你害的,是你們的錯……你們自找的,活該……” 垂垂眼,盯著他那張惡心的嘴臉。 眸光宛若一潭死水,泛白的指節曲著,南迦定定站在跟前,說:“那你最好活久點?!?/br> 停頓半秒,沾血的唇闔動,再是:“她如果有事,你們的所有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br> 第114章 無邊的空寂長遠, 與山頭那一方的厚實烏青遙相映襯。 下半夜難捱,尋不到方向。 一共來了兩輛救護車。 紀天明被押送上其中一輛,在警方的看守下先行去往醫院。 后一輛救護車晚了十來分鐘才開走。一群醫護抬起昏迷不醒的紀岑安上去,到車上了還在加急救治, 一路上都在全力維持傷患的穩定, 生怕稍有不慎就出診失敗。 犯罪現場被瑞士警方全盤接管, 后續的事宜都交由本地政府和相關部門處理。 涉案人員都被帶走, 送至警局。 南迦跟去了醫院, 由一名警察護送到那邊。 薛老板也一起,陪著一塊兒。 最近的醫院離農場倉庫這邊的距離不算太遠,但也不短,需要半小時左右才到。 基本是一抵達醫院門口, 早就侯在那里的專業人員就接走了紀岑安, 火速高效地將其推進手術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