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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予白固執,眼睛里充有血絲, 莫名顯得激動:“紀岑安,你聽不懂我剛才的話是不是?” “聽懂了, 也很清楚?!奔o岑安接道, 頓了下,陳述事實,“我不能完全按照你的條件來,保證不了以后會怎樣, 如果到那邊沒找到我需要的, 或者出了事變故, 可能就不回……” 邵予白不允許她往下講,狠心至極,比之以往又是另一種態度:“我沒讓你自作主張,別跟我講這些?!?/br> “你不愿意,我還可以找其他人?!奔o岑安低語,面無起伏。 邵予白不在乎,徑直拆臺:“你大可試試,看誰敢幫忙?!?/br> 紀岑安不逼這位,不繼續刺激了。 邵予白慍怒,語氣很沖:“你沒有更多的選擇,找不到另外的人,少他媽裝模作樣糊弄我?!?/br> 被罵了,紀岑安也不惱,靜靜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不知被她這個樣子戳中了哪個點,邵予白嘴巴很毒,一點不客氣,句句扎刀子似的往外吐露:“黃延年那幾個都跑路了,孫銘天還在醫院里癱著,要死不活的,你們現在還能找誰?鐘悅?林生年?海明集團的葉總?還有誰敢幫你?” 都是些之前接觸過的老總老板。 紀岑安坦誠:“都不會找?!?/br> “那你還找個屁?!鄙塾璋兹讨饸庹f,“他們現在躲得要多遠有多遠,你不要做夢,找幫手簡直癡心妄想?!?/br> 紀岑安也承認,對此認同:“是?!?/br> 邵予白從齒關里擠出話語,都不愿正面提到南迦的名字,近乎是在陰陽怪氣地譏諷:“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真以為這是一兩個人能搞定的么,想過后果沒有,后面又該是誰幫你收拾爛攤子,哪個可以解決這些?你倒是一走了之了,這邊的怎么辦,以為你要面對的只有裴少陽倆兄弟,就沒別的了?” 從容不迫的,紀岑安張口,一個字不辯解:“不是一走了之?!?/br> 邵予白:“那你找我交代什么后事?” 紀岑安:“不是交代后事?!?/br> “別太高看自己了,稱稱自己到底幾斤幾兩?!?/br> “嗯?!?/br> “你本來就改變不了大局,識相點就應該遠離這里,重新找個地方過活,出國,去偏遠的城市,隨便你怎么都行?!?/br> “沒有那么容易?!?/br> “不容易還是不愿意?”邵予白上前兩步,逼近這人。 紀岑安回答:“都有?!?/br> 臉色再變了變,邵予白眸光又沉下,但不再咄咄逼人。 看向她的臉,紀岑安坦率得過分,絲毫不隱瞞:“這可能是我最后的機會了,對不起?!?/br> 邵予白生硬說:“別向我道歉,不需要?!?/br> 紀岑安張張嘴,猶豫了須臾,想要再說什么,可話到嘴邊終究止住,僅僅緩聲講道:“我不能解決的,警方會處理,總有能出面的一方。三年前我無能為力,眼下也差不多,都是一個樣子,但能做點什么,起碼比什么都不做……強些,我確實把控不了大局,那不是一個人能左右的,沒辦法?!?/br> 邵予白冷聲:“那就不要下場攪和?!?/br> “我家的事,需要收個尾,不能就那樣?!?/br> “你腦子有病?!?/br> 紀岑安:“我以后還打算留在這里,不想離開,國外不適合?!?/br> 邵予白嗆她:“你都沒出去,怎么就知道不合適!” 紀岑安溫吞掀起眼皮子,雙唇翕動,一會兒,話里有話地輕輕告知:“我沒別的地方可以去了,除了這兒,哪里都去不了?!?/br> 猶如被悶頭打了一棒子,僅剩的那點體面被撕碎,邵予白喑啞道:“還是為了她……” 紀岑安否認:“不是為誰,是我自己的問題,她……” 邵予白沒興趣聽再多的,打斷紀岑安,明晃晃諷刺:“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大情種,那時候也不這樣?!?/br> 紀岑安停住,接不了這個。 南迦的存在一直都是她們之間的隔閡,五年前如此,現在更是。 自從南迦出現的第一面,紀岑安對這段友情分心開始,邵予白就看不上南迦——最初是出于同樣的惡劣作風,所以支持紀岑安折騰,壓根就沒把南迦放在同等的線上對待,只當那是個可以隨時踹開的小威脅;等到發現紀岑安動真格了才有所警覺,排斥南迦的出現……到最后就是厭惡了,連跟南迦出現在同一個地方都不樂意,甚至是不允許。 邵予白只在乎紀岑安,從小到大僅這么一個玩伴,可惜長大后被一個外人搶走了。 就像是早都看中的一件名貴奢侈品,以為那肯定是屬于自己的,可還沒來及出手就被買走了,還是以極低的價格拿下的,遠低于自己的預期。 “憑什么?”又上前一步,邵予白質問,有些失控,“憑什么她就可以不一樣?我呢,我算哪樣,被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可有可無嗎?” 紀岑安淡淡說:“不是?!?/br> 邵予白直道:“你只有出事了才會找我,不是嗎?這都不是,那你告訴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濃睫輕顫,紀岑安不與之對視,接連沉默。 有的事講不通,沒有道理可言。 感情上沒有先后順序,也沒有必須喜歡誰的規定,分不出個是非對錯。 畢竟人不是所有物,一定得歸屬于哪個物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