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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出紙張時,南迦一個不注意,那支筆一骨碌就滾向空處,接著啪地墜地,摔在半米遠處。 南迦應聲看去,但沒做出反應去接住,任其直直掉落。 下方鋪有地毯,鋼筆觸到地面的后一瞬,些許墨水濺落在地毯上,將其染上顏色。 幾粒黑點零散分布,看起來惹眼又突兀。 · 二樓,紀岑安一上午都坐在電腦面前,眼睛一刻沒離開屏幕。 先前送上來的飲品都原封未動,一口沒喝過。 杯子里的冰早就掛掉,只有杯壁上還掛著一層濕嗒嗒的水珠,凝落在茶幾上形成一圈水環。 這人弄完了電腦上的任務才停手,稍稍活動腕節,起身,走出門轉至一樓。 終歸還是到書房前,默不作聲敲敲門。 趙啟宏守在客廳,見她下來了,要找到書房去,便知趣地沖楊嬸他們使眼色,示意大伙兒都別上前,不準再靠近書房這邊。他也走開,將地方讓給兩個年輕人。 書房內無應答,紀岑安也不等,擰動把手就開門進去。 此時南迦已經從椅子上起來,才站在書架前翻找什么。 關門反鎖,紀岑安過去。 南迦兀自做自己的,施施然取出一本書,拿著看看,翻開,又塞回去。 紀岑安就矗立在那里,直至發現地毯上的鋼筆,再一言不發地彎身撿起,合緊筆蓋。 但不把鋼筆放回桌子,而是轉手要交給主人。 南迦的注意力都在書架中間,待她走到身邊了,才輕語:“昨晚哪個時候過來的?” 紀岑安實誠:“一點多?!?/br> “怎么回的?” “打車?!?/br> “一個人?” “是?!?/br> 南迦問:“不是決定走了,怎么到那邊了還改變主意,臨時又要過來?” 紀岑安回道:“沒決定要走,只是出去一趟?!?/br> 仍不接那支筆,南迦側身,生硬啟唇:“昨晚在Z大見了誰?” 紀岑安卻不正經答話了,執意將東西再往前遞,讓先接著。 南迦不肯:“放那兒,桌子在你后面?!?/br> 紀岑安說:“拿著?!?/br> 南迦垂著胳膊:“放在桌上,別給我?!?/br> 跟前的人頑固,又朝前走了半步,一根筋死軸,好似這玩意兒是必須接受的物件,不容拒絕。 這邊的書架立在靠墻的三角區域,側面也是一道堆滿書的架子,中間的通道不到一米,較窄。 她們困在里面,紀岑安一再上前,相當于把南迦堵里頭,不給避讓的余地。 “我送你的26歲生日賀禮,就這么扔了?”紀岑安直視南迦的眼眸,梗著一口氣問道。 南迦站定:“沒扔,只是掉了?!?/br> “那至少可以把它撿起來?!?/br> “會有人進來收拾?!?/br> 紀岑安吐字有點重,呼出的熱氣灼燙。 “筆尖摔壞了?!?/br> 南迦平定自若:“下午可以讓人送去修?!?/br> 兩人已經抵到墻那里,后面無可退路。 紀岑安堵在前邊,南迦不躲,各自臉對臉,相互的低淺鼻息都快糾纏到一塊兒。 紀岑安咬咬牙,幾乎從齒關里擠出一句:“不行,修好了也不是原樣……” 第66章 鋼筆是專門定做的, 不是大眾化產品,很有特色的一個小物件,蓋帽底端刻有“NJ”的藝術字體, 分別代表她倆姓氏的開頭大寫字母, 是紀岑安親手設計再用激光雕刻上去。 這玩意兒獨一無二, 全世界就那么一支,一眼就能認出來。 畢竟頂頭的那顆藍鉆可是紀岑安專門通過拍賣會搞到的藏品,到手就已價值六位數, 現今更是上漲了一大截。 某人敗家的本領響當當, 本來那時大可以送點別的東西, 比如有鑒賞藝術性的畫作,或是首飾珠寶之類的物品, 但她非得彰顯自己的“心意”,要顯擺表現一番, 硬是弄了這么個四不像的土特色強行塞給南迦, 認為那樣才叫重視, 還大張旗鼓胡亂安排慶生事宜,一度弄得南迦下不來臺。 南迦最初就反感這份禮物, 討厭高調夸大的方式, 抵觸她的自以為是和不計后果的莽撞勁頭, 當場便拒收,可后來還是留下了,被迫收著。 不過僅是收下, 很少用到, 一直將其束之高閣吃灰。 眼下這支筆掉落在桌腳, 像是被遺棄不要了, 紀岑安不由自主就較真, 非得沒事找事。 大白天明亮的光束折射進窗戶,透過書架的縫隙向里,打在這人背后,籠罩出一層朦朧的光暈。 “換新的筆尖,過兩天就能修好?!蹦襄葴芈暺胶?,還是那個答復,“沒區別,還和之前的一樣?!?/br> 冷戰了幾天,加之這一出,紀岑安慣會借題發揮,揪著問題不放。 “做筆的師傅已經走了,如今沒人修得了?!?/br> 南迦說:“那家店沒關,還在營業,有徒弟留著?!?/br> “你故意的?!?/br> “只是不小心?!?/br> 紀岑安得寸進尺,拐著彎兒講:“以前就不喜歡,這次摔壞了正好報廢,省得礙眼?!?/br> 南迦輕言:“不至于摔一次就報廢?!?/br> 面上視若平常,有些可有可無,又不太像。 被觸碰到了禁區般,紀岑安身體上的反應挺大,敏感又脆弱,白皙的頸側都隱隱顯現出很淡的青色紋路,都能瞧見如玉肌膚底下的薄弱經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