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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岑安嗯聲,簡單粗暴抹了把臉,連毛巾都不用,直接這么直起身弄掉水,就算是洗好了。 這下倒是靠譜了,不似原先那樣。 南迦站在兩步遠的后面,低眸看看她的背影,美目上挑,旋即瞅向紀岑安面前的鏡子里,從鏡中瞧著對方沾有水珠的臉,目光有點難以言喻,似是藏著什么想法,可不講出來。 且這般樣子只有一瞬,很快就化作虛無。 紀岑安沒能察覺,直起身子時僅僅察覺到后面的視線,知道南迦在看自己,可后一秒同樣從鏡子里看向對方,南迦已然轉開眼了,不再看她。 晚一些時間,有別的幫傭進來收拾,問這邊的需要。 南迦屏退了所有人,門都不讓進。 徐行簡也來敲門一次,出于對前一晚的補償,這位挺關心南迦,清早起床后就直奔南迦的房間,著實陰魂不散。 可惜隔著一堵門,他看不見屋內的場景,不知道紀岑安也在。 此時南迦已經快出門了,身上的禮服換成了禁欲的收腰小西裝,紀岑安正在給她牽衣角。 聽到門外的動靜,發現正主是誰,紀岑安面上不顯,可隨后卻攬住南迦纖細平坦的腰,半掐著揉揉。南迦撇掉她的手臂,泰然從容。紀岑安眉眼輕揚,也沒太過,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對你挺上心……” 對其視若無睹,南迦不以為然。 紀岑安又說:“這是要一起吃早飯?” 南迦朱唇輕啟:“走了?!?/br> 示意放手。 門外,久等不到南迦出來,徐行簡不死心,人高馬大地佇立侯著,也不著急,非要把人等出來為止。 房間里很久都沒回應,直至幾分鐘后南迦現身,不慢不緊走出。 條件反射性的,徐行簡順勢看進去,連人帶房間打量一遍。他先看到了南迦,余光無心瞥見凌亂的床鋪,不自禁瞅瞅。 潛意識里,徐行簡就感覺那張床好像有一點不同尋常,覺得多了些說不出的怪異,依照南迦的個人生活習慣,不應該是那樣的才對,可他也沒多想,沒往別的方向上瞎琢磨。 “還以為你下去了,但先前也沒在樓下見到你?!?/br> 一見到她,徐行簡解釋。 走到他身邊,反手帶上門,南迦說:“剛在洗漱,沒聽見?!?/br> 知曉她要去對面房間,徐行簡說:“老太太已經出去了,剛下了樓?!?/br> 雙方一同到底下,并肩而行。 不出兩分鐘,趙啟宏又由過道的另一頭出現,假意進房間為南迦收整行李,實則一塊兒待屋里守著,以防哪個不長眼的進來撞見了不該發現的。 上半天時光長久,遲遲捱到晌午,南迦連軸轉,既要分寸適度地送客,又要陪老太太嘮嗑解悶。 人少了清凈些,老太太眉開眼笑,高興孫女終于能正經跟自己待著,不用應付那些個所謂的老總老板。老人家見著徐行簡亦笑瞇瞇,甭提多美了,她拉著徐行簡講話,不時夾在兩個年輕人中間充當過渡角色,大有將徐行簡當半個自家人的意思。 老太太對兒孫和徐家的某些情況知之甚少,也沒人告訴她亂七八糟的紛爭,她僅是曉得孫女和徐行簡感情可以,打小一塊兒長大的情誼,如今快要有個盼頭了,老太太哪能不開心,笑得眼角的褶子都堆得更深了。 南迦都三十歲了,是該成家的年紀,同齡人的孩子都能滿地跑了,這么多年唯有南迦還單著,看得人都心急。 老太太牽起南迦的手拍了拍,語重心長說:“你們倆啊,也該定下來了,趁著現在歲數還不是很大,能辦的就早點辦,可別拖下去了?!?/br> 不攪和老人家的興致,南迦的表現還行,輕聲說:“您也不要總是掛記我?!?/br> “哪能不cao心,我這經常都念著,就怕你一心撲在工作上忘了考慮自己?!崩咸P切道。 南迦說:“別擔心,我都有數?!?/br> “你爸他們在你們這個年紀早都結了,那時候都有你了?!崩咸钸?,啰嗦講起前些年的過往,一開口就停不下來,又是用南璽平兩口子舉例,又是講到她那個年代。 老人家這輩子就是那么過來的,觀念有局限,跟不上年輕一代的思想了,她真心實意擔憂南迦,的確放心不下,也不是為了催促逼婚,僅僅講道理而已。 南迦都聽著,不爭辯。 一邊的徐行簡沒打岔,亦不插嘴。 南璽平和南俞恩他們都在前門,父子幾個聚一處,不知在講些什么。 中途,南俞恩往這里瞥了下,神色不大好看,有點窩火但又不能發作的樣子。這個當大哥的頗有南璽平的風范,完全繼承了親爹的行事作風,堪比南璽平的復制品。他仿佛不滿南迦的態度,看不過眼,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架勢。 南璽平反而沉得住氣,說了句話,應該是在告誡南俞恩分清場合。徐家的人還在,有事等回老宅再說。 南俞恩像被訓練得非常合格的狗,主子一發話,他就止住了,斂起那張鐵青死人臉,住嘴了。 約摸十一點,待所有賓客離開,南、徐兩家亦同路返程。 南璽平熱情邀請徐家大舅坐一車,將大兒子和徐行簡都喊上,對外的態度很是大方得體,儼然是那種敦厚的叔輩形象。他還將老太太和南迦送上旁邊那輛保姆車,十足的好兒子好父親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