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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迦卻不愿告知。 “陪徐教授去探望親戚?”紀岑安說,猜測中帶有兩分確定,已然清楚他們的交際往來方式。 每次只要南迦和徐行簡在同一個地方現身,必定是為了一塊兒做什么,大多數時候都是面見家長或哪個長輩之類的。 南家與徐家是至交,兩邊早已把子女捆綁撐一對了,樂意撮合這倆青梅竹馬,默認兩家遲早會是一家,因而許多事都是叫上他們一起。 今下午南迦的小姑也在,八.九不離十是這樣。 往些年里這樣的事時常發生,紀岑安又不是沒見過。 南迦沒承認,可也不否認。 車里昏沉沉,視線不清晰。 各自都瞧不見對方臉上的神情,見面便生硬地聊幾句,漫無目的,仿若都不在意。 南迦不想講到自己,轉而將話題移開。 “明天還要去?” 紀岑安沒吱聲,聽出她情緒有點奇怪,避而不談那些。 本身也不是緊要的,聊這個屬實沒必要。 可這般遮掩的做派看起來卻顯得暗昧不明,乍然像是刻意避開了,在保護阿沖他們,攔著不讓外人接近。 紀岑安何曾這樣護著身邊的人,這還是頭一回。 獨一無二的待遇,也就那對娘倆有,格外特殊。 南迦倒不置氣,已然料到她會是這般樣子,過一會兒就不問了。 氣氛凝滯,雙方無緣無故就在僵持,誰都不退步。 紀岑安感知到了南迦的變化,察覺對方忽然就冷了下來,可做不了應對,亦不想解釋。 南迦和緩,白皙的手伸過來些,摸向紀岑安的臉,撫著她的輪廓用指腹摩挲,揉按兩下,低低說:“你很在乎她?!?/br> 紀岑安沒反抗,嘴上說道:“沒有?!?/br> 這話就假了,一聽就是敷衍,不符合她的本性。否定得這么快,生怕會怎么樣似的,聽著卻像是一種肯定。 若真的不在乎,紀岑安今晚也不會過來了,更不會說謊。 南迦不露聲色,仍是摸著她,指尖在其嘴角劃動,似有若無地從她唇上掠過,觸及她的溫度。 “是嗎?”南迦溫聲說,沒多久再撫向她的脖子。 紀岑安隨之動了下喉嚨,克制不住條件反射性的回應。 不用心的,感受到她的變化了,南迦好半晌才捏住她的下巴,強勢扭向自己這邊,又往上抬了抬。 她很順從,一直都承受著。 南迦傾近過來,離她僅有咫尺之遠,將淺熱的氣息都落在她臉上。 紀岑安沒躲,不推開對方。 緊接著,柔軟濕潤落下,覆在她嘴角。 ……南迦挨了上來。 唇上的刺痛感讓紀岑安不適,一絲絲血腥味滲出,她收緊細長手指,不自禁抓住身下的坐墊,用力捏著,很久都不松開。 兩道身影依偎,親密而繾綣。 馬路上寂靜,漆黑的夜色成了化不開的濃墨,掩蓋了一切動靜。 第23章 晚風輕柔, 拂動地上凋零飄落的落葉,簌簌作響。 舊城區的夜晚不比熙攘的商業街,這個時間點了,周圍居民樓里的燈已經不剩幾盞還亮著, 或白或黃的方塊稀疏分散在低矮的立方體上, 遠遠看著似是鑲嵌上去的發光按鍵。 分開了, 兩人沒立馬就拉遠距離, 而是相互對著,靜靜地平復。 不摻雜溫情的親昵過于刻意,少了伴侶間該有的感情成分在, 沒有美好和難分難舍的眷戀,反倒帶著點怪異的厭棄與矛盾,更像是在拉扯, 各自綁著同一條堅韌的細絲,在對方rou里無情地慢慢割磨。 黑魆魆的晚上阻隔了視線的交流,誰都瞧不見另一個人臉上是否有觸動,或是別的情緒。 有什么遏制著她們, 又困束著雙方。 仿若筑起了無形的墻壁,不斷地收攏逼近,讓氣氛越來越沉重。 期間, 紀岑安轉開了目光,不愿這般僵硬地和南迦干巴巴對著。 “看著我……”南迦輕喚,挑起紀岑安的臉,不讓看向其它地方。 忽遠, 忽近。 始終挨不到一起, 隔閡橫亙在中間。 紀岑安轉了回去, 抱了南迦。 虛虛地摟住, 手臂不挨上南迦,距腰后還有一小截,沒碰到。 南迦瞧著她,不多時再湊了上去。 本是該停下的,可紀岑安放棄了,如同上次在出租屋里那樣,容許了全部的作為。 南迦的一只手放在紀岑安肩上,搭著這人。 紀岑安仍是原樣,無論南迦怎么做,她都受著,甚至是南迦再用掌心托起她的側臉時,她還稍偏偏頭,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恰巧就落進了南迦的手中。 黏糊,膩歪。 有些畸形,與現在的場景不配適。 兩個人在醫院里都是那個不相識的冷漠狀態,剛剛南迦也拿紀岑安撒氣,這會兒反而帶著點稀里糊涂的軟和。 然而如此曖昧的舉動,分明都這么近距離了,卻毫無愛意。 南迦用指腹在紀岑安臉頰上重重磨了磨,又變得平心靜氣了,好像方才顯露出來的些許芥蒂只是恍然間的幻覺。 南迦很快就從沉溺中抽離出來,比紀岑安更先清醒。 柔情轉瞬即逝,又變得冷冰冰的。 “江小姐對誰都這么熱心么,還是只對她不一樣?”南迦低語,瀲滟的美目眼波輕微流轉,斂起適才的心緒,隔著暗沉望向紀岑安,調子恢復了慣有的輕松平常,狀似不走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