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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明珠那個樣子, 表情嚴肅冰冷,一點笑意與開心的樣子都沒有。警察帶著東西走后, 她站在自己公公婆婆面前看著他們哭, 站了好久才對兩人說了聲對不起。 趙塘是自作自受, 他父母卻是無辜的。他成年之前,他父母都將他教育的很好,怎么就越長大越糊涂, 到頭來連累了一家人......安寧玉嘆了口氣, 隔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 圓圓啊,你與博成和趙塘是朋友, 他雖然是自作自受, 但他父母那邊, 我們能幫忙的話要幫一幫,知道嗎? 段語安嗯了聲,說:我知道了,放心吧媽。 掛了電話后,段語安點開微信,發現這一會兒謝博成并未給她來消息。 按理說從他談工作的地方到碧海天地這邊開車要不了十分鐘,從他上次打來電話到現在已經過去快半個小時了,卻仍然不見他蹤影。 段語安莫名有些心慌,給他打了個語音電話,可響了沒兩秒,就被他給掛斷。 她又發了個問號,他也沒有回應。 寂靜的休息室仿佛成了壓迫人神經的地獄,段語安完全坐不住,從謝博成掛掉她電話那刻起,她心中就出現了無法被忽視的不好的預感。 她起身出了休息室,外面走廊上空無一人,耳邊隱約還能聽到嘈雜的音樂聲。 謝博成三個字充斥著她的大腦,她在心中無聲呼喚著他,希望他快一點來帶她回去。 又過了大概三分鐘,樓梯的方向終于出現了些動靜。 段語安立刻站直身體,疾步走過去,到達樓梯口時,正在上來的謝博成恰好抬頭。 段語安站在原地靜靜打量著他,他的頭發格外凌亂,面色蒼白,一臉疲憊不堪的樣子。 再往下看,才發現他左側衛衣袖子被擼到了手肘處,白色的袖口上有一片深紅的血跡,小臂更是慘不忍睹,一條很長的傷口浸在鮮血里。 謝博成! 段語安大驚失色,立刻跑下樓,和謝博成站在臺階上,手顫抖著靠近他的左胳膊,想碰卻又不敢碰。 怎么搞成這樣?話說出口,段語安才知道自己聲音抖得有多厲害,發生什么了? 謝博成無所謂地笑了笑,用右手撫慰性地摸了摸她的頭發,沒事,來的時候馬路上滾過來了一個籃球,我想躲來著,方向盤轉得多了,在綠化帶邊緣被樹枝給蹭了一下。 段語安聲音帶著哭腔,抬頭看著他,眼睛有些紅,你怎么不告訴我啊,要趕緊先去醫院啊。 謝博成表情溫柔,輕聲說:已經不疼了,沒什么事,等交警處理完事情后這都結痂了。我想著你還在等我,就先來這里接你。 他的話使得段語安更加內疚,她小心翼翼地避開他的右胳膊,雙手環繞住他的腰,緊緊將他抱住。 來接我沒有你去醫院處理傷口重要。段語安的聲音悶悶的,我會心疼你的。 謝博成笑了聲,拍了拍她的背,你沒事就好。 段語安:我們現在走吧,我帶你去醫院。 酒吧外的記者大部分已經離開了,今日時間已晚,趙塘的事情明天才會有官方消息。 段語安找到李秋,跟他道了謝后就隨謝博成一同出了酒吧。 謝博成的車被暫時拖走了,段語安也沒有開車,兩人只好在路邊等出租。 這片是繁華地帶,出租車供不應求,等待的過程中,謝博成告訴了段語安趙塘被舉報事件他所知道的全部。 整件事情都是明珠計劃的,一直在收集證據的人也是她。趙塘應該是真的愛過她的,所以在兩人剛結婚沒多久時,他曾跟明珠提過自己所做的最賺錢的生意。雖然沒有明說,但明珠也能猜到七七八八。趙塘的口風對親密的人一向不嚴,這么久以來,他幾乎把能透漏的全都告訴了明珠,她只需要順藤摸瓜,就能找到很多趙塘犯法的證據。明珠前段時間其實找過我一次,她知道我與南市檢察院的領導有交情,問我要了對方的私人聯系方式,舉報了趙塘,并在公共平臺公開了大部分他欺詐員工百姓,吃人血饅頭的事情。 其實她選擇舉報趙塘并不是她多么正義,只是為了能與趙塘離婚。若趙塘犯了大罪,她要離婚就不是趙塘能拒絕了的。 段語安看著對面碧海天地大樓外面的巨大LED顯示屏,上面描述了所有美好與光鮮亮麗,對生活中的疾苦與復雜只字不提。 人是復雜的生物,對于發生在身邊的事情,總是有各種各樣互相沖突的感悟。 雖然討厭趙塘,可真的看到他落得如此下場,段語安的內心卻是五味雜陳的。 他也曾是陪伴她度過一整個青春的少年,如今卻成了大家都最陌生的人。 趙塘會坐牢嗎?段語安突然問道。 謝博成點了點頭,語氣沒什么感情,會。 哦。 謝博成的傷口需要縫針,醫生問過他是否有過敏藥物后,便開始準備器具藥品。 他沒讓打麻醉,段語安有些怕他疼,把胳膊舉到了他面前。 謝博成不解地看著她,干嘛? 段語安語氣平靜,你右手握住,疼得話就掐我胳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