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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一落,常嬌頓時變了臉色,厲聲斥責道:謝博成,說什么呢,婚禮哪兒是你說不辦就不辦的。 謝博成說:我和圓圓現在在公司都有重要的事要做,婚禮從頭到尾辦下來,兩家公司都要受到不小的損失。結婚這事本就在我們的計劃之外,領證倒不是問題,可若非要走婚禮這個流程,我們兩個確實分/身乏力。 爸媽,我比任何人都想給圓圓一個最好的婚禮。說著,謝博成將段語安的手舉起來,放在嘴邊輕輕一吻,動作親昵自然,仿佛他面對的真是自己的心愛之人,可若是太趕,我怕自己做不到最好,給我們兩個留下遺憾。 之后長輩們說了什么,段語安完全都沒有聽到。 她的大腦在謝博成親吻她手時就已經被置零,完全沒有了接收話音的能力。 恍惚之間,她又看到謝博成在父母之中游刃有余的樣子,發現對待眼下的事情,他似乎一直都像個局外人一樣無所謂。 父母讓領證就領證,父母讓訂婚就訂婚,完全沒有一點意見,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把兩人的婚姻當成他自己的私事。 好像,這對他來說,僅僅是兩個家族之間的聯姻而已。 今晚關于辦不辦婚禮的事情沒有談好,和父母回到家后,段語安依舊沒什么精神。 她本想快點回房間休息,樓梯上了一半,又被安寧玉叫到了客廳。 圓圓,mama一直覺得你理智,可怎么今晚,你又拎不清輕重了呢? 段語安頭疼欲裂,靠在沙發上,說話都無力,媽,不是我拎不清,時間太緊了,公司那邊的事情真的很重要。 安寧玉黑著臉,冷聲說道:能有多重要!就算這事情做不好公司會破產,也沒有我女兒的婚禮重要。 段語安心頭一顫,因為安寧玉最后一句話而感到鼻尖泛酸。 有一瞬間,段語安覺得自己真是自私到了極致。 她為了占有演了這出戲,不僅騙了父母,如今還想讓這場戲避開她不想表演,而父母最為看重的部分。 謝博成和兩家長輩好像都是她用來配合自己的工具,她完全不去為他們考慮,只想憑一己之言控制整個表演的內容。 段語安的心情突然低落起來,她仿佛溺在深海里,任何波浪都讓她感到無比窒息。 圓圓,mama不是要逼你,你要知道,對于女孩子來說,婚禮也是表達婆家對你重視程度的一種方式。 人們說豪門深似海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個圈子里都是人精,最會察言觀色。若你成為謝家的媳婦卻沒有一個像樣的婚禮,不管這其中有什么原因,在外面就一定會有人因此低看你。 你謝叔叔和常阿姨對你多好我們是知道的,可這之外,還有不少等著看我們笑話的人不知道。爸爸mama和你謝叔叔常阿姨辦這個婚禮不是想讓你為難,而是想讓所有人都看到你多重要。 段語安明白雙方父母的良苦用心,可父母們越看重她,她心里的負罪感就越深。 所有人都為她和謝博成在一起而感到開心,只有段語安時時刻刻謹記著,這一切都是逢場作戲。 又因為偷藏著不可訴說的心事,段語安無法將她和謝博成的事情看作無關緊要的普通聯姻。 對她來說,再大的陣仗,也不過是讓她和謝博成在一起了這件事情變得更加可笑而已。 段語安就像狂風中飄零的斷線風箏,左右搖擺,痛不欲生,卻又找不到落腳的方式。 她只是后悔當初義無反顧的掙斷了線,選擇了看似滿意,結果又讓她后悔的路。 媽。 段語安顫聲叫道,放在沙發上的指尖輕輕顫抖。 她張了張口,卻又覺得喉嚨發痛,無法發出一點聲音。 我不想和謝博成結婚了。 她只好在心里默聲說道。 作者有話說: 小漂亮好委屈嗚嗚嗚嗚 謝博成還有三秒到達戰場 第7章 不想和謝博成結婚的念頭在段語安腦海中一掃而過。 但她心里明白,現在木已成舟,她已經不能反悔了。 倘若她現在說這婚不結了,不僅會讓她和謝博成的謊言被識破,兩家的關系也會變得尷尬起來。 況且,那個念頭不過是她面對壓力時下意識想打的退堂鼓。 圓圓,你有什么話想對mama說嗎? 聽到安寧玉的聲音,段語安逐漸回過神。 她目光落在安寧玉臉上,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些什么。 好在這時,家里的阿姨走了進來,太太小姐,謝少爺在門口等小姐。 夜已經很深,萬籟俱寂,蟬鳴也顯寂寥。 微風在空中吹拂著,月光慷慨地揮灑滿地。 謝博成站在婆娑樹影下,身形更顯瘦削。 他右手夾著根未點燃的煙,看到段語安走近,下意識地便把煙藏在身后。 段語安注意到謝博成的動作,睫毛輕輕顫動了下,最終選擇保持緘默。 怎么了?謝博成注意到段語安情緒低落,柔聲哄她說,還在因為晚上的事不開心? 段語安輕輕搖了搖頭,脖子低著,臉藏在發絲圈出來的陰影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