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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該做之事。 蕭送寒起身,把這些零件一點點擺置回木質收納箱,說:工具畢竟是工具,悲歡離合與它何干。何去何從,一直都是取決于我心之所向。而葉子,我想做的事至始至終都很簡單,我想要的只是基于你我的一個兩全。我跟孫濤田榛的不同在于,他們把這里當做終點,而我不過當它是這條路上不能繞過的坎而已,十之一二,就算沒有那些奇怪的規矩或者下場,我都是注定要直面以對它的。 你要面對舍那族? 對,你忘了蕭家和他們的關系了么,如果常年不互通走動,這關系還怎么能算關系。 聽他這么一說,蕭梧葉倒是想起來了。 蕭送寒的身份的確是很特別。 再者話說回來,你還忽略了一個問題。留在舍那僅僅是假設,目前看來,我們沒有非留在這里不可的理由,又或者我們根本可以共同進退,免步孫濤的后塵?,F在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為壓根不會發生的生離死別而煩惱,至于嗎? 啊這 蕭梧葉險些哭笑出聲,她自己都不明白,她的思路是什么時候被孫濤的結果給帶偏的。 如送寒所說,舍那又不是她的親族,辦完事后她完全可以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也就根本糾結不到所謂的是去是留、兩人天地永隔這一層。 蕭梧葉這才松了口氣,她盯著蕭送寒靜靜的想:也是她關心則亂,用最壞的結果倒推現實,所以她寧可把這種悲觀導向扼殺在搖籃。 事實證明,她確實有些多想。 但愿,他們之間永遠不要發生那種糟心事吧! * 第二天很早,田榛就帶著一個執法司的小差,給蕭梧葉一群送來這幾天生活所需的一應物資。 觀齊云那邊田榛也已經把話帶到了:大長老說,早餐過后他在議事廳等你。 蕭梧葉和蕭送寒眼神交換:這么簡單? 田榛問他們:要一起去嗎? 蕭梧葉點頭:一起去。 田榛微微一笑:看來是商量好了。那一會我就不陪你們了,你們出門后往長安路最里走,那棟純榫卯木質建筑就是。等我跟孟思岐把孫濤送出鎮天關了,再回來找你們。 這就是執法長老對孫濤的處置? 抹去三十年記憶,帶傷丟到無人區,邱長老對他的處置算是比較克制的了。 * 從十字路口到達長安路盡頭,路寬,人多。 不少村民昨晚接到生人進村的通知后,在路的兩邊壯起膽子,邊磕瓜子邊向他們打招呼:吃了嗎您! 蕭梧葉覺得怪尷尬,不過身旁蕭送寒應對輕松:早好,剛吃過。 磕瓜子的村民立刻興奮地像見到什么大明星似的。 有了良好的交流打底,后邊的群眾也在好奇心催使下,伸出拇、食兩指,捏捏摸摸蕭送寒身穿的迷彩沖鋒衣。 嗖得一下縮回去,回頭跟女伴們分享心得:看著辣眼睛,不過料子好滑啊! 真的嗎真的嗎,我要去跟執事大人申請采購一件,然后我們輪流穿! 你傻啊,不知道去請顧曉曉幫忙,分分鐘仿織出一模一樣的! 哈哈哈,對對對! 一路游街示眾,讓蕭梧葉這短短半公里不到的路程,生生走出了十里高速公路、且還堵長龍的焦灼感。 走到長安路的最末,臺階拾級而上。 兩面黑底紅字的幡旗豎于天懸,呼呼噗噗,透露出云下之風舒展而又尖銳的聲音。 抬頭一看,其中果然有幅繪小篆字體的幡旗被風卷折。只是旗桿之巔,除了旗幟之外,竟然還飄懸著一個女人,半踩半臥,十分嫻熟地在鋪正卷邊一團的幡旗。 發現是昨天的村外人在底下看她,女人嚇得花容失色:不好意思呀,我體輕,總是控制不住飛起來,嚇到你們了是不是? 也是因為總能揚風而起,村子的高空作業幾乎都由這個女人負責,此刻,她僅僅在執事堂前盡本分之事。 只是看她的體態,豐腴有余,跟她說的體態輕確是很難聯系在一起。 女人兀自解釋:沒騙你們,不信的話你抱抱。 說完話,她當真立馬隨風而降。 本以為年輕女孩窈窕女娥大概率都會奔著蕭送寒的公主抱去,誰想她噸位非常,如天降異物,竟直直地砸落在了蕭梧葉的懷中。 我去 蕭梧葉還沒反應過來,片刻就被她砸了個人仰馬翻。 葉子,你沒事吧!? 蕭梧葉被結結實實地壓在地上,臉都憋紅了,蕭送寒沒料到事情會是這么個走向,立刻上去把人扒拉出來。 哈你這個體輕,真是要命 女人顯然高估了自己的狀態,圓溜溜地爬起,很不好意思地說:我自己就覺得自己挺輕的,不明白別人怎么總是接不住,奇奇怪怪。 一團亂麻之際,堂前一聲拄杖點地,震得胖女人連滾帶爬,輕輕一躍,如敦煌壁畫上仙女般的姿勢飄向了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