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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一個修長的陌生人影,借著停電的工夫閃進了大殿,趁四周沒人,在蓮花池的水底摸索一陣后,意外地提上來一個油布包,快速地將其解開后發現,里面是一只像著魔方大小的東西。 成年的天艾剛好從殿外走過來,發現不對勁,大喝了聲:誰! 對方利用包過東西的油布包,沾水一扔,正甩中天艾的面門,天艾就是短了這么一下,側開身子,人已經從大殿逃走了。 外面聞聲而來的張立坤想也沒想就跟對方交上了手,但黑燈瞎火,泥濘濕滑,打得有點沒邊沒際。 天艾沒有出去,只是忐忑地用腳挑開了地上攤著的油布,這才明白雨夜投宿逍遙觀的這個人,原來別有目的! 她握緊拳,咬牙,卻沒有出去幫忙,院中他們打得不可開交,哪怕她只是繞開兩人去淡定地關上、守著山門,以師父的功夫,這個人根本就沒法離開道觀一步可她偏偏就沒有! 腦海里閃過很多念頭,無論是哪一個,都沒有推動她離開大殿一步。 她閉上眼,心想就這樣吧! 聽天由命,福禍自料。 她撿起水中浸泡過的布塊,慢慢掛到窗邊適合晾干的位置,然后去找香案邊的備用蠟燭,準備照亮大殿,讓一會兒過后的張立坤能一眼看到結果。 誰料火柴劃燃絲絲光亮的那一刻,映入天艾眼簾的不是滿殿狼藉,而竟然是眼皮子底下,香案桌上一只擺放端正定力非常的木質魔方! 天艾就跟見了鬼似的死死盯著它:它通身包漿,顏色黢黑,沒有水中浸泡過的濕氣,更沒有一絲被竊取的痕跡,它只是不動如山地在這,居高臨下,目中無人,讓人無時不刻都注意到它的存在,為它瘋為它狂。 它為什么還在這! 天艾瞳孔張大,跑上前,發泄似的摘過這個拳頭大小的一枚,想也沒想地就砸了出去。 撞在石柱上,它脆得像塊豆腐,居然就在此情此景,輕易碎成了十多截的殘木段,撒了一地。 天艾哭了起來,但同時,蕭梧葉觀察到的她們共處的這個奇怪空間,時間刻度也再度放緩,伴隨她的哭聲,慢速拉長。 淚珠一粒一粒的飄在空中,窗外的風雨也變成了囫圇的吞咽音。 大殿的可視物依著順序慢慢消失,從環境到天艾,從不重要到重要,遠處的經幡消失,臥坐水池上的石像溶去,掛在就近窗邊的油布也一步步淡化 最后,世界只剩下天艾,還有那一地碎木。 蕭梧葉蹲在地上,揀起其中幾顆,走過去想安慰安慰天艾,但也就在這時,剛才身處半流體里的那種阻尼感不知為什么又再度出現,短短兩分鐘,天艾也沒進了這片荒原。 蕭梧葉緊張,用力蹬腿。 旋即發現一束光照進了瞳孔,身子的重力壓在綿軟的棉絮上,更清晰的知覺一點一滴恢復。 * 耳邊是張立坤小聲做早課的聲音:是鳥也,海運則將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蒼蒼,其正色邪?其遠而無所至極邪?其視下也,亦若是則已矣。 他懷里的龜爺已經醒過來了,正吃著供案上的面包加牛奶。 發覺床鋪上的動靜,扭頭看過來,正對剛睡醒的蕭梧葉。 不同于昨晚,眼睛直勾勾的。 作者有話說: 感謝[余]家的桑桑友情客串,送出小魚干! 期待解鎖更多小萌物們的出鏡,同時想客串的讀者們請在文下方留評,或移步微博唷(^U^)ノ~YO 第42章 距離蘭英大峽谷直線距離約60公里外的奉節縣, 程飛正坐在市中心汽車站的休息椅上,對著電腦,焦急地等爬蟲結果。 蕭送寒去買了兩瓶水回來, 見他一夜都沒好好休息的樣子,替他擰開瓶蓋。 去找葉子是他的私心,程飛從小和蕭梧葉吵吵鬧鬧長大, 他其實沒想到在這件事上,程飛會這么上心。 尤其在他提出要跟著一起來的時候, 蕭送寒還以為這孩子本只是隨口一說。 休息一下吧,我想葉子應該還沒有離開重慶。 頂著一對熊貓眼,程飛敲了一夜鍵盤的手都有些麻木了。 蕭梧葉搭乘航班到巫山機場,隨后移動通訊也定位過奉節,但接下來她去了哪, 大數據沒能給出官方指示,得靠非常手段, 比如黑進奉節各個高速、國道出口的交通攝像頭,按線索一步一步慢慢尋找。 剛剛排除掉云陽縣, 程飛把蕭梧葉主要去向定在了巫山和巫溪。 找到現在這一步,急也急不來,蕭送寒在他旁邊的空位坐下。 看著程飛平時雖內向,但現在卻十分認真的模樣, 他突然問道:飛飛, 你生物學分修得怎么樣? 程飛喝了口水,主要還是盯著電腦:還行吧,XX自然科學雜志上發表過兩篇論文。 蕭送寒停頓了下, 按著之前在安迪生物報告上看到的, 除了親子鑒定之外的內容又問:那你知道, 細胞端粒異常是怎么回事嗎? 程飛覺得這個問題好偏門啊,回想了半天才說:我記得,端粒應該是在真核生物染色體末端的一段復合結構。 它好像和人體自然新陳代謝有關。主要是在染色體定位、復制、保護和控制細胞生長及壽命方面產生作用,而且應該和細胞凋亡、細胞轉化和永生化有關?,F代生物學研究端粒,也主要是在延緩衰老和抗癌細胞方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