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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為什么給自己定規矩,不讓自己動感情呢?” 王諾一怔。 “誰讓你來問我這個問題的?” 簡爍瞥著她。 “漠寒知道你來問我這個問題么?” 簡爍搖頭。 “那你最好不要讓她知道,我就當你今天沒問過這個問題?!?/br> 王諾轉身就走。 “喂,眼鏡娘?!焙啝q在她身后叫她:“為什么?” 王諾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因為有一件漠寒最不愿意想起的往事?!?/br>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她徹底忘掉?!?/br> ****** 周六中午。 阮漠寒陪阮清音吃午飯時,阮清音問她:“mama,你今天下午,還去做你的醫學研究么?” “去?!?/br> 阮清音覺得奇怪:“你的研究對象不是變異了么?” 阮漠寒把一塊雞胸rou塞進嘴里,面無表情的咀嚼:“我要尋找新的研究對象?!?/br> 吃完飯,她把阮清音送到醫院。 自己從醫院出來,驅車去了邶城CBD。 找了一家臨街的咖啡館坐下,要了一杯咖啡,沒打算喝,只是為了消費標準。 她坐在角落一張桌邊,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美麗的臉。平淡的臉。不耐煩的臉。焦躁的臉。 有任何一張臉上,是沒有任何情緒和感情的么? 阮漠寒靜靜望著熙來攘往的人群,眼神逐漸放空。 直到,一個一頭黑發的身影,映入了她眼簾。 第52章 周六下午一點, W酒店,十七樓。 一個妖冶的身影,從電梯里蹦出來。 一身蔥綠長裙, 晃眼的橘色耳環,搭在一起,竟都被她那張冶艷的臉鎮了下來,絲毫不亂。 她小聲但慷慨激昂的哼著:“嘣嘣嘣, 嘣嘣嘣, 嘣嘣嘣嘣……” 那是她最熟悉的《維也納森林圓舞曲》旋律。伴著旋律, 旋一個圈, 再旋一個圈, 再跳三步。 她所有凌亂的腳步聲,都被走廊柔軟的吸音地毯吸走,只余一片寂寥。 她旋到1704房間門口, 刷卡, 開門。 玄關的鏡子,窗邊的單人沙發, 柔軟的鵝絨大床, 一切都是再熟悉不過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間平時看慣的房間,今天顯得尤為空蕩。 她擺出一個起跑姿勢,嘴里給自己下令:“預備,跑!” 穿著高跟鞋,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向窗邊的單人沙發沖過去。 把自己扔進沙發里,力度之大,沙發都發出輕微的“轟”一聲。 簡爍伸出舌頭裝死:“呃?!?/br> 沒有觀眾。沒有掌聲。沒有她已經習慣的、清冷冷的目光。 簡爍裝死了一陣, 很快覺得無聊了,從沙發里爬起來。 她走到房間的座機旁邊,想打客房服務電話要一串青提,在電話接通之前,又掛了。 她走到玄關的鏡子旁邊,掏出裙子里今天帶的一支口紅,想在鏡子上畫畫,把口紅旋出來,又伸手折斷,把口紅扔進垃圾桶。 她走到柔軟的鵝絨大床邊,爬上去,想在上面一陣猛跳,卻在躍起之前,又猛然止住。 臉上的表情愣愣的。 最后她從床上下來,走到窗邊,推開窗。 她雙手肘支在窗框上,雙手撐著頭,嘴里哼著《維也納森林圓舞曲》的旋律,望著樓下的馬路。 她知道阮漠寒開一輛白色的奔馳E系,她早已在聆音看熟了,車型特別,加上簡爍視力不錯,在十七樓的高度,也能勉強從馬路上辨認出。 可是這種車,在邶城實在太普遍了。 她嘴里喃喃數著:“一,二,三……” 她在窗邊趴了將近四個小時,從下午一點過,到將近五點。 將近四個小時里,總共有六輛類似的車經過。 簡爍卻知道,那六輛車,沒有任何一輛,里面坐著阮漠寒。 她今天中午,根本沒對阮漠寒發出那條熟悉的短信:“1704?!?/br> 她知道阮漠寒不會來,阮漠寒已經把剩下的錢,都退給柏靜嫻了。 那她來干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只是單純出于一種習慣吧。 快到五點時,酒店前臺的電話打了過來:“簡小姐,請問您還是五點退房么?” 這一次,簡爍沒了大聲喊出“不退不退,訂一百年”的勇氣。 因為她知道,就算等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 阮漠寒也不會再來了。 ****** 簡爍在酒店的同一時間。 阮漠寒坐在馬路邊,望著向她走近的年輕女人,一頭濃密黑發,墨黑卷曲,在陽光下閃著灼灼的光。 是一種她很熟悉的頭發顏色。 可是那張臉,阮漠寒看過去,情緒太多,笑容太純。 阮漠寒收回目光,再次望向來來往往的行人。 有人的眉眼細長,一挑,就自帶魅惑的感覺。 有人下巴尖尖,嘴角抿起來,像貓。 有人膚白,眼尾一顆黑色小痣,在一張白皙的臉上,就尤為醒目。 阮漠寒的表情怔了一瞬。 她再次收回目光,盯住面前那杯咖啡。 咖啡放涼了,沒了那團氤氳的熱氣,上面拉花的圖案,也變成模糊一片。 阮漠寒發現了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