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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cao心這個。 她只是低頭,看著自己手握的那把刀。 一把小而精巧的刀,大概也就小小水果刀那么大,刀刃被她握在手里,劃破她瑩白的掌心。 有血,一滴,一滴,滴在草地里,也滴在她被風揚起的白色裙擺上。 格外醒目,像灼灼盛開的薔薇花瓣。 阮漠寒低頭看著,感受這奇異的痛感。 帶來奇異的安全感。 好像內心她覺得自己,就該這樣痛著。 經歷了過去那些事的她自己,只值得這樣痛著。 直到一個聲音,顫抖著響起:“松手?!?/br> 阮漠寒被那陣奇異的痛感包圍,好像在她身邊形成了一層透明的殼,外界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而幽遠。 比如那個顫抖著傳來的聲音,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 直到一只顫抖著的白皙的手,握住了刀柄:“松手?!?/br> “松手,阮漠寒?!?/br> 阮漠寒才發現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是簡爍。 所有人都被鐘韻麗的這一場鬧劇弄愣了,除了姜凱倫馬上聯系醫院來接鐘韻麗、并轉頭聯系醫生來看阮漠寒以外,簡爍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 她注意阮漠寒那表情迷離的異常。 像是在勸一個倔強的孩子:“松手啊,阮漠寒?!?/br> 人魚般的聲音,還是有惑人心智一般的力量,雖然顫抖著。 阮漠寒被那樣的聲音所惑,松開了手。 血涌出的更多了。 簡爍拉過她的手,捧著,對著那道傷口,輕柔的吹著氣。 “痛嗎?”簡爍吹著氣:“不痛了,不痛了?!?/br> 阮漠寒聽著那已帶了鼻音的聲音,愣怔一瞬。 接著她聽到自己的聲音,轉為了徹底的冰涼:“簡爍,你……不會在哭吧?” 一個沒有感情的妖物,是會有眼淚的么? 不是演技,而是真實的眼淚。 簡爍嚎啕大哭起來:“阮漠寒,你會不會死???” 阮漠寒冷冷看著她。 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精心構建起來的世界,過往幾個月所謂的醫學研究,全都支離破碎。 ****** 一片混亂。 楊海寧被柏靜嫻扶著,趕到阮漠寒身邊來。 姜凱倫打完電話,也和簡銘一起走過來。 姜凱倫很鎮定:“沒事,傷口不深,去醫院處理包扎就好?!?/br> 楊海寧冷冷呵斥簡爍:“不許哭!沒用的東西!” 柏靜嫻想來拉簡爍,簡爍掙脫。 直到醫生很快趕了過來,看了一眼阮漠寒的傷口:“最好還是去醫院處理?!?/br> 阮漠寒冷靜的點點頭,對簡爍說:“松開?!?/br> 簡爍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阮漠寒冷冷甩開她,頭也不回的,跟著醫生離去。 ****** 醫院。 處理傷口的醫生告訴阮漠寒:“大體傷口都不深,只是靠近虎口的那里,稍微深一點,需要縫兩針?!?/br> 阮漠寒點頭。 醫生安慰她:“別怕痛,縫針之前會打麻藥?!?/br> 阮漠寒淡淡問:“可以不打么?” 醫生一愣:“為什么?” 阮漠寒:“我不怕痛?!?/br> 醫生說:“還是打吧,不然萬一你縫針的時候又覺得痛,動了,影響cao作?!?/br> 既然是出于醫療安全的考量,一向理智的阮漠寒,自然聽取醫生建議。 打麻藥,縫針,處理傷口。 完成的很順利。 阮漠寒禮貌道謝。 醫生交代:“兩周以后可以拆線,不要讓傷口碰水?!?/br> 阮漠寒領了藥,一個人走出醫院。 她用手機叫了輛網約車。 上車時,司機看一眼她的手:“小姐,一個人來醫院處理傷口???” 阮漠寒淡淡點了一下頭。 醫生咂嘴:“你這可是孤獨等級十級?!?/br> 阮漠寒不愿多談,塞上藍牙耳機。 她望著窗外的夜色,天空還是一片瑰麗的紫,墜著一兩顆零碎的星。 掌心有微微的痛感和牽扯感傳來。 耳機里的女歌手在唱: “你屬于誰的, 我剛好經過, 卻帶來潮起潮落。(備注1)” 阮漠寒回想起剛才在簡家花園的一幕。 她冷著一張臉跟著醫生離去,簡爍像只被主人拋棄的貓一樣跟上來:“我跟你去?!?/br> 阮漠寒:“不必?!?/br> 簡爍可憐兮兮:“我不會吵的?!?/br> 阮漠寒冷冷:“說了不必?!?/br> 簡爍今晚露了怯,一滴眼淚,明明白白昭示她并非阮漠寒一直以為的那個人。 并非那個沒有感情的妖物。 阮漠寒知道,她所謂的醫學研究,該終止了。 根本連對象都錯了。 這時姜凱倫走過來:“我跟著去醫院吧,畢竟我現在是阮總監上級?!?/br> 細細高跟鞋跟,踩到一片剛長出的草,窸窸窣窣的細密聲音傳來。 簡爍像只惡狠狠的貓:“不行!” 阮漠寒同一時間淡淡開口:“可以?!?/br> 簡爍用一只受傷小動物的眼神看著阮漠寒。 阮漠寒的心微顫一下。 她控制住,淡淡看向姜凱倫:“姜總,走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