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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青山那邊怎么說的,天梯有沒有異動? 別吵了,都說了不是人為,倉庫的肥料都還在,誰會吃飽了撐的把下個季度的預算就投出去啊,就為了歡迎帝國的臭蟲嗎?我呸! 嘴下留情,咱們組里一半的人都是從帝國挖來的。 穿著同款白大褂頂著同款雞窩頭的研究員們,要么手忙腳亂記錄數據,要么就是吵吵嚷嚷討論有沒有人私自投養料給禁區的年輪樹根。 大廳內各種通訊響個不停,熱鬧得和菜市場一樣。 突然,中控AI的界面上,出現了一個特殊圖案,由夏娃傳遞的最高指令下達了: 這里是夏娃,年輪樹的異常已經上報,與維度裂縫無關,已經排除人為影響,系本體的自然變化,請回到自己的崗位繼續工作,感謝理解。 沒有問責也沒有解釋,但從帝國被挖過來的研究狂魔們莫名被安撫了,不用背鍋就都好說,聯邦這點還挺好的。 玻璃花房內,夏娃報告了已經排除異常并通知了研究院的事。 校長剛去邊境區,處于暫時失聯狀態,等比賽開始才會回來幾天,這段時間得由越青山代管AI權限。 雖然已經讓夏娃安撫了實驗室的人,但越青山依舊皺眉,他能感覺到自己后頸的M35藤夜正在瘋狂躁動,似乎也很想出來放風,卻被抑制頸環擋住了。 其實從下午開始,整個天梯的植物就出現了過度活躍的跡象,他們作為同類植物種植者只能和自己種植的幻想種交流,無法得知具體原因。 越青山只感覺到了自己后頸中的幻想種傳遞的情緒:高興。 他一頭霧水,本來以為是實驗室那邊有人越過自己投放了什么誘導劑給年輪樹,結果動用圍繞星球守護神的海量納米機器人,只得出了無外力干涉的結論。 被臨時拉過來維護花房的銀發坐在一旁,有些摸不著頭腦:年輪樹這種從幾百年前就扎根首都星的守護神,維護不都是由第一軍校和直屬軍團管理,和實驗室的白大褂們有什么關系嗎? 越青山也有些奇怪:一般是沒關系的,但記錄數據的工作一向交給他們。每年我們為了排除維度裂縫都會提前準備足額的能量礦石,這棵樹已經很老了,它必須要足夠多的能量才會運作。 他這么一解釋,銀發就懂了:所以這是沒插電的家電開始自己干活了?不是說,之前軍訓的那條裂縫就是它堵上的,這應該是好事啊。 和幻想植物打了很多年交道的越青山,顯然不認為事情有這么簡單:不光是年輪樹,還有很多已經進入生長期的復制植物幻想種,它們平常幾乎不會有任何變化,突然出現這種興奮變化一定有什么原因。 銀發懶得動腦,他熟練翻出越青山私藏的茶葉,給自己泡上了一杯:夏娃沒有檢測到新裂縫出現,就不一定是壞消息,樹也有自己的性格,你就當做它們在慶祝什么開心的事唄。 越青山一看他這吊兒郎當搜刮自己茶葉存貨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又糟蹋東西,一小撮就能泡一杯了,放那么多當草吃嗎? 銀發屁股都沒挪一下:我也沒幾年就要返回邊境埋骨去了,能喝一口是一口。 剛才還吹胡子瞪眼的人沉默了,越青山無奈看著他:你身體里的赤色荊棘依舊可以拔除,為什么要拒絕? 越叔,你應該知道接近S的生物機甲才能斬殺A級的編號物,我們人類又還剩下幾個自由的S級呢?我雖然只是個A級機甲師,既然能用這破荊棘藤蔓就繼續用唄。 銀發將面前濃郁的茶水一飲而盡,感覺身上都舒坦了不少。 能多一個是一個,一代代單兵都是這么堅持過來的,雖然我當時實習掛科,也不算正式單兵就是了。 越青山自己也明白,他退求其次道:好歹多活幾年,下一代就會頂上去的。 說到這個,銀發從沙發軟椅上坐起,打了個響指,夏娃,把那兩個學生的資料調出來。 會客室的中央,立刻出現了大量關于姜雪和陸覺的過往經歷。 從邊緣數字星上的生活軌跡,一直追溯到了這兩人在帝國時的消息。 這兩個學生都屬于帝國外遷的流民,但我動用了自己的權限卻沒有找到他們在帝國的生活軌跡,這兩個人如果真的有問題,也就不會被單兵系錄取了。 銀發的目光有些狡黠:老越,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兩個人早就是白名單里面的人了,所以亞當為他們開了后門。 越青山不接話:之前的軍功到賬,權限升級后就第一時間查這個? 被認為不務正業的銀發又被趕出去繼續追查白夜試驗品了,臨走前越青山還是給他扔了一大包自己種的茶葉。 首都星植物們一夜瘋長的消息上了熱搜,最終以百年一遇的星際射線造福植物這種標題被一筆帶過。 夜不歸寢的姜雪正在和室友發消息,她叫了早餐的外賣,從早上醒來后,臉上的傻笑就沒下去過。 天樞的駕駛座位雖然是單人的,椅背放倒后卻是一張十分舒適的單人床。 深色的薄毯里,熟睡的人只露出一截滿是印記的白皙手腕,姜雪看得有些臉熱,但還是準備先把人哄醒吃點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