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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你現在還一個人住哦?胖奶奶不負她的外號,中午吃得那叫一個五花八門,除了一碗炒飯,面前還盛了一碗刀削面,兩個大白饅頭,是顧照食量的幾倍。 顧照:嗯,一個人住。 現在女孩子一個人住挺不安全的,你要當心些哦。我之前聽你說你對門租客的事,感覺你們小區有點亂。胖奶奶道,不是之前還有新聞,說有個女孩被對面樓的變態先jian后殺裝進行李箱拋尸了嗎? 馮曉娟眉頭一皺:胡說什么呢! 胖奶奶也自知失言,掌了下嘴道:哎呦,我不好,我瞎說的。咱們乖乖平平安安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馮曉娟心里被她說得毛毛的,哪怕告訴自己對方是有口無心,也總不能安心。 乖乖,你肯定是遇不上這樣小概率的事的,但是咱們女孩子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樣,你等會兒跟我去后頭菜園子摘點你楊爺爺的辣椒。 養老院后頭有塊綠化空地,種了許多瓜果蔬菜,名義上是食堂在負責日常管理,實際上是方院長給那些閑不下來的老人留的菜地。每到豐收的季節,食堂就會開一個菜地窗口,將蔬菜瓜果做成一道道可口的菜肴。雖然量可能很少,但是見者有份,每個人都能嘗到這自產自銷的美味。 辣椒?顧照不明所以,辣椒干什么? 馮曉娟解釋:你楊爺爺種的那什么印度還是巴西的魔鬼辣椒,辣得不得了。上次食堂蔡師傅就咬了尖尖上一點,辣了一個下午,第二天嗓子都啞了,手指碰到辣椒籽的地方都是火辣辣的,洗手都不管用。用這個做成防狼噴霧,不要說男人了,大象都得給你跪下。 顧照驚奇道:這么厲害的? 馮曉娟怕她不信,吃過飯后拉著她就去了菜地,指著一叢矮小的綠植道:就是它了,魔鬼辣椒。 顧照一看,那辣椒是她從未見過的樣子,不像尖尖的朝天椒,也不像圓圓的燈籠椒,介于兩者之間,外皮皺皺巴巴的,有點丑。 馮曉娟小心地掐了一顆辣椒,捏著蒂交給她:你自己找個袋子裝了,回家加水榨成汁,然后用那種噴霧瓶裝起來,平時放在包包里,知道吧? 這辣椒被曉娟老師說得神乎其神,顧照都有點怕它,接的時候翹起蘭花指,都不敢讓自己皮膚與之接觸太多。 回到家,雖然顧照也覺得不至于,S市的治安在她看來不僅是國內,就是世界上都是數一數二的,但為了讓老人家放心,還是聽話地戴上一次性手套,將那顆丑丑的辣椒丟進了榨汁機里。 這臺榨汁機還是有年年會的時候她抽獎抽到的,拎回來就用過一次,榨西瓜汁,后來覺得洗起來太麻煩,就一直束之高閣。想不到,今天竟然被她拿來榨辣椒。 老實說,在掀開榨汁機蓋子前,顧照也有過曉娟老師是不是太夸張的想法,可就在掀開蓋子的一瞬間,一股頗具攻擊性的辣味直擊顧照頭臉,讓她雙眼刺痛,忍不住要掉眼淚。她知道了,曉娟老師沒有夸張,真的好辣! 顧照戴好口罩,戴好眼鏡,將之前掛在包包上的迷你消毒酒精倒掉,盛上過濾好的辣椒水。 噴霧瓶半個巴掌大小,金屬瓶身,遮光不氧化,按壓容易出霧極細,是方院長安利她的一款非常好用的噴霧瓶。 裝填好了這一殺傷性武器,顧照重新將瓶子掛到包包上,遠遠看著,就像一枚小巧可愛的裝飾物。 千萬不能忘記這是辣椒水千萬不能忘記這是辣椒水。顧照心里默念著,就怕哪一天自己忘了這是辣椒水,仍當它是消毒酒精往自己手上噴。 一天工地跑下來,晚上林立洗好澡,躺在床上,美滋滋搓著手機麻將。 這次他是和沈玦星一道到C市出差的,住的是標間,酒店也是普通的經濟型商務酒店。房間十幾個平方,有個小陽臺,房間里禁煙,沈玦星只能到陽臺上抽煙。 對方出去時門關得不是很嚴,林立能感覺到冷氣中混著絲絲熱風,熱風里又卷著縷縷煙味。 忽然,手機上方彈出一條微信消息,在一個名為女同學你好的群里,商銘遠@了他。 商銘遠:@林立,怎么樣? 林立掃了眼陽臺,將手機音量調低。 沈玦星的聲音被風送了進來:做辣椒水?這么辣嗎那你當心些,不要碰到皮膚今天還好,不累,就是有點曬明天下午就回來了 林立抖了抖,回復商銘遠:他現在已經不是沈玦星了,我不承認他是沈玦星。他現在整個人甜到我嘴里發苦!! 商銘遠:這么說,明年我們公司可能要有喜事了? 群里剩下幾人紛紛鼓掌表示期待。 商銘遠:林工,做得很好!再接再厲,再探再報! 林立:是,長官! 同事們的八卦,沈玦星一無所知。他一手舉著電話,另一只手夾著香煙,手肘支在陽臺護欄上,說話間,煙霧盡在眼前散開。 電話里,顧照說著一日間細碎的日常,普普通通,平平淡淡,他卻覺得很有意思。有意思到他會想,幾個月前那個對顧照冷冰冰的人是不是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