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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旋章直接就笑了:定好時間別忘了通知我,我怎么樣都要到場的。 沈玦星想說倒也不必這么有儀式感,少一個他也沒關系的,還沒開口,沈旋章就說:我還有個會,掛了。 喂!哥 沈玦星瞪著被掛斷的藍牙視窗,還沒吃飯已經開始煩了。 顧照非常緊張。鋼筆的事,沈玦星已經問了好幾次了,她每次都找借口糊弄了過去。就在剛剛,快遞終于到了,她做賊一樣繞了個遠路把快遞運回辦公室,拆完快遞后,盒子上的快遞單都叫她給涂黑了,就怕被沈玦星發現破綻。 這大概就是典型的做賊心虛。她也不想想,沈玦星沒事做為什么要去翻垃圾桶看快遞箱子上的信息。 小照,買什么好東西了?林敏清見她把禮物盒拿手上翻來覆去地看,好奇道,送人的呀? 本來他們辦公室一共四個人,顧照,林敏清,方秀萍,加一個老財務。后來老財務嫌工作太辛苦,動不動封閉管理,前些日子跟顧照做了交換,回家休息后就再也沒來。方秀萍這天去區里開會了,也不在,所以辦公室就顧照和林敏清兩個人。 嗯,送沈玦星的。顧照也不瞞她,將高中時候送鋼筆那事和盤托出,又向對方吐露了自己的煩惱,那支我確實是找不到了,只能再買了一支。 林敏清知道她是真的苦惱,但自己也是真的想笑。 那你這包裝也太新了,一看就是剛買的。林敏清從顧照手里拿過禮品盒,扯掉盒子上的絲帶花,取出里頭的鋼筆,隨后啪地一聲將盒子丟到地上,踩了幾腳又撿起來。 你看我給你弄。林敏清信心滿滿道。 顧照看著對方宛如藝術家般狂放又精細的做舊工藝,簡直要驚為天人了,她從來不知道林敏清還有這等手藝。 最后還到顧照手里的,是一只殘破的,臟兮兮的,沾染著不明污漬的禮品盒,看起來別說放了七年,顧照覺得說十七年都有人信。 然而假的終究是假的,顧照人還是老實了點,揣著那支做舊的禮品盒時,做不到全然的理直氣壯。 喏,我找出來了。沈玦星接她下班回家時,她將藍色的小盒子拿了出來,視線卻根本不敢與對方相交,就怕露了怯。 沈玦星接過禮品盒,瞬間被它殘破的外表震驚到了,不滿道:你是用它墊床腳了嗎弄得這么破爛? 被奶奶壓在一堆雜物下面了,我也是找了好久的。對不起了奶奶,借她用一下。 好在雖然外表破爛,里頭的鋼筆依然很漂亮。沈玦星拿在手上檢查了許久,隨后重新將白色的鋼筆放回了殘破的藍色小盒子里。 顧照不太明白他此舉的用意:盒子就就不要了吧?你給我,我等會兒下車順便給扔了。 沈玦星一把按住她的手,說:送給我的就都是我的了,再破再爛我也會好好把它珍藏起來,畢竟是你對我的心意。 顧照的良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煎熬。沈玦星越是珍惜,她越是愧疚。雖然七年前那支筆和七年后的這支筆都是她買來送給沈玦星的,但終究不是同一支,騙人騙人總是不大好的。 她煎熬了一路,惴惴不安了一路,神思不屬了一路。等車開到她家樓下,實在是憋不下去了,下定決心要向沈玦星坦白一切。 沈玦星一如往常,送她上樓。 顧照手中緊緊捏著鑰匙圈,與對方一前一后走過昏暗的樓梯,到了單元門前。 她沒有開門,也不敢看沈玦星:其實其實那支鋼筆早就找不到了,現在這支是我新買的。對不起,騙了你。你你罵我吧。 可能是太慚愧了,說到最后,顧照言語微微哽咽,鼻子也生出酸澀。 對面沈玦星久久不見動靜,顧照內心更是忐忑,覺得完了,對方肯定是氣蒙了,在醞釀怎么罵她呢。 哭什么?沈玦星輕嘆一聲,捧住顧照的臉,拇指撫過對方眼尾,替她揩去溢出的淚花,我早就發現了。 顧照錯愕地抬頭,映入眼簾的沈玦星與她的想象截然不同,沒有憤怒,沒有失望,眼里全是溫柔的笑意。 你不說,我就打算一輩子裝不知道的。沈玦星說著,緩緩俯身,吻住了顧照另一邊的眼角。 顧照睜大眼,心跳急促地簡直要連成一片。手指緊張地絞住身前的衣物,身體僵硬地猶如一節木頭。 之前親沈玦星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對方身上香香的,很好聞,不知道是沐浴露還是洗衣液的味道?,F在被沈玦星親,她確認了,是洗衣液與洗發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有點像青澀的蘋果,又有點像灑在夏威夷guntang馬路上的,一杯熱帶水果汁。 是與沈玦星外表風格迥異的甜美的味道。 稍稍退開一些,兩人對視著,從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點茫然與一點慌亂。但沈玦星沒有松開手,顧照也沒有推開他。 旖旎的氣氛依舊很濃,顧照垂著眼,睫毛顫動著,沈玦星的唇擦著她的面頰,即將落到下方微微張著的雙唇上時,不遠處忽地傳來了一聲驚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