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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照抖得更厲害了,手掌本來只是火辣辣地疼,現在又多了一種感覺,一種電流感,順著被沈玦星握住的那塊肌膚,一路竄到她的臉上,電得她的臉火燙一片。 沒有骨折顧照想要求饒,卻不知該向誰求饒。 她只是本能地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很危險,她很危險。她不想讓沈玦星再看她,再碰她,再出現在她面前 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啊?沈玦星握她的手腕,沒頭沒腦問了一句。 顧照腦子里還在想辦法自救,根本沒在意沈玦星問了什么,只是下意識地嗯了聲。 你這手腕沈玦星緩緩收攏五指,他的手掌很大,能輕松握住顧照的纖細的手腕,細得我一用力就能折斷。 他抬起眼,自下往上看向顧照。 顧照怔怔望著他,仿佛被他好看的雙眼懾住了心魄,完全無法轉開視線。 腦海里充斥著尖叫,她的潛意識在呼救,在嘶聲力竭地喊著救命。 可表現在身體上,她只是蜷了蜷手指,然后告訴沈玦星:醫藥箱在廚房的吊柜上。 第18章 她都疼哭了 大黃貓可能也知道自己闖了禍,這會兒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茶幾上放著一只打開的醫藥箱,沈玦星半蹲下身體,小心地用沾著碘酒的棉簽替顧照清理著膝蓋上的傷口。 哪怕是柔軟的棉簽,直接戳在血rou上的觸感也并不美妙。顧照已經盡力忍耐,卻還是會下意識地在銳痛襲來的一瞬間躲避沈玦星的碰觸。 這讓沈玦星的清創工作變得困難。 能不能不動?他無奈地抬頭詢問顧照。 顧照這個人,不怕蟲子不怕鬼,最怕麻煩別人,更何況這個人還是沈玦星。 她只能盡量用背抵住沙發,繃緊了身上肌rou,隨后深吸一口氣道:來吧。頗有點舍生取義的味道。 沈玦星恍惚中有種自己變身成了古時昭獄里的酷吏的錯覺,仿佛手里拿的不是棉簽,而是什么摧殘人的銀針鐵鞭。 為了不讓顧照太專注于自己的傷口,沈玦星只能想方設法分散她的注意力,引她說話。 你的身體協調性是不是不太好?怎么老是摔跤? 顧照的兩只手都已經包扎妥當,貼好了創可貼。她攤著手,撥弄著指尖,說:之前崴腳的時候沒有太引起重視,護具拆早了,就有點習慣性崴腳 崴腳?沈玦星想了想,高中那次嗎? 顧照沒想到他還記得,指尖微微一顫,頓了片刻才點頭:嗯。 所以,現在走路總是慢吞吞的,是怕再崴腳嗎? 嗯 安靜了會兒,沈玦星又找了個話題。 你以前也不戴眼鏡,怎么幾年不見就近視了? 關于這個,顧照高中那會兒視力其實挺好的,是到大學才開始近視。 為了減輕家庭負擔,她一進大學就在為申請獎學金做努力。國家獎學金一個專業就兩個名額,她本來頭腦就不算聰明,能僥幸考上A大,全靠后天努力與沈玦星的魔鬼式刷題訓練。這就意味著,如果不花費比高中時更多的努力,她是根本沒有希望得到想要的結果的。 除了上課吃飯,顧照其余時間幾乎都將自己泡在圖書館,晚上回到寢室,十點半熄燈了也會繼續看書看到十二點再睡。 可能就是因為這樣,用眼過度了,等她反應過來,已經連黑板上的字都有些看不清。一驗才發現,散光加近視,得戴眼鏡了。 學習太努力了。其實我不戴眼鏡也能看清,就是有點糊。說著顧照瞇了瞇眼,我現在看你就看得挺清楚的。 沈玦星聞言笑了笑:你啊,才二十幾歲,就腳不好眼睛也不好了,等老了怎么辦? 老了大家就會跟我一樣,腳不好眼睛也不好了。歲月對每個人都很公平,顧照工作的養老院里,老人形形色色,身上的毛病也是五花八門。她就沒見過幾個七老八十了還能跑能跳,眼不瞎耳不聾的。 膝蓋上的傷口有點大,創可貼貼不住,沈玦星只好將一塊紗布按在上頭,再用繃帶纏緊。 詭辯。沈玦星小心纏著繃帶,唇角仍帶著一點笑意。 顧照一點不覺得自己是胡說八道,但因為想多看會兒沈玦星的笑臉,也就沒再反駁他。 經過這番注意力的轉移,膝蓋總算是順利地包扎好了。怕不過血,沈玦星沒有包扎得很緊,將顧照扶進臥室后,他囑咐對方有事盡量叫他,沒事別瞎走。 顧照嘴上答應得好好的,半夜卻還是自己起來扶墻去了兩趟廁所。 她雖然遲鈍,但好歹也是拿了三年國家獎學金的人,這點人情世故還是懂的別人可以跟你客氣,但你不能真的毫不客氣。 第二天一早,顧照是被憋醒的。 一睜眼,她就發現自己胸口趴著只肥美的大黃貓。對方見她醒了,完全沒有挪地方的打算,瞇著眼看了看她,揣著爪子閑適地又閉起了眼。 顧照覺得她被壓得胸骨以下都要沒有知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