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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是個動詞……”寧野略一頓,已將陸淺逼得無路可退,他勾起唇角,說,“用問的就沒意思了?!?/br> 陸淺眨了下眼,僵成人棍,吃驚又茫然地望著寧野。 彩光流轉的KTV包廂,背景音樂節奏勁爆,旁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群演賣力的起哄聲一浪蓋過一浪,可這對雙男主,卻仿佛忘記了時間空間,眼里只含著彼此。 下一秒,就見嚴錦霄霍然傾身,將盛子墨一把推撞墻的同時,與后者鼻尖相抵。 嚴錦霄的眉骨突出,眸光深邃,那粗重的喘息拍打在盛子墨的臉頰,讓盛子墨的臉騰地就燒了起來,可他卻并未回避目光——倆人深深對視,眸中皆藏著說不盡的情緒。 而在幾秒前撞墻的同一時間,盛子墨分明感覺到自己撞向堅硬墻壁的時候,脊背被人手護了一把,在那個剎那,他看到嚴錦霄隱約蹙起的眉。 按照方導先頭給講的戲,接下來,倆人會各說一句臺詞,然后在陸淺準備說下一句話時,寧野便欺身壓向陸淺,下.身緊貼,待到將吻未吻之時,陸淺就要反客為主,給寧野推摔去后方沙發上,然后在準備親吻的瞬間,拽過件搭在邊上的外套道具罩倆人頭上,同時,盛子墨需要用唇似有若無地蹭過嚴錦霄的唇角,點到即止地勾個魂——這場戲就可以卡了。 可待到外套都罩在腦袋上,鏡頭也架在預置好的位置,盛子墨動情入戲,潤澤的唇已蹭過嚴錦霄的唇角之時——方導那邊卻全然沒有丁點要“卡”的意思。 盛子墨額角蒙著汗,呼吸錯亂,移開點距離,沖嚴錦霄遞去了個略帶疑惑的眼神,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刻,他就見身.下之人霍然翻身反撲—— 當嚴錦霄的薄唇經過盛子墨耳畔的時候,盛子墨聽到了被壓得低至一線的兩個字:“張嘴?!?/br> 盛子墨怔愣間鼻息一屏,不知怎的,竟下意識微啟了唇。 那一縱柔軟侵襲而入的時候,盛子墨頭皮瞬間爆炸! ——那隨之而來伴隨著粗重喘息的果香、黑啤的苦味一并彌漫而入…… 盛子墨呼吸心跳全然休止——他手指攥起,本能地抵抗嚴錦霄的胸膛,扯斷了他黑襯衫的胸前紐扣。 嚴錦霄露出半面結實健碩的胸膛,他的鎖骨走勢硬朗、輪廓凌厲,他轉瞬便欺壓而來。 盛子墨心驚rou跳、不知所措——像只待宰的小羊羔,大腦徹底當機…… …… 原本拼死抵抗著的人,后來不知怎的,竟在無數錯亂的心理交戰中從容地閉上了雙眼,與身上人的唇.舌.瘋狂勾.纏,交換.津.液,空氣中響徹著狂浪跌宕的親吻聲——盛子墨仿佛陷入了某種無意識,他的腦中放電影似的浮現而過太多往事,一切猶如昨天,歷歷在目。 ——這是他曾經最要好的哥們兒,曾陪伴他度過太多太多酸甜苦辣、滋味紛繁的時光,可這個人卻在他穿越前的曾經,意外慘死于一場大火——等盛子墨趕去現場時,竟得知嚴錦霄甚至燒得死不見尸! 那時的盛子墨大腦發懵、心臟近乎麻痹,渾身即刻升起惡寒,像被抽走所有精血,瞬間癱坐去了地上。 …… 而此時此刻,戲中的盛子墨淚水洶涌滾落,卻在那咸澀之間竭盡全力地回應著嚴錦霄的深吻——他們拼命掠奪著彼此的呼吸,看呆了一眾工作人員。 ——其實有一件事盛子墨曾深埋心底,就是當他全然將自己融入陸淺的情緒時,有時候會分不清嚴錦霄和寧野。 陸淺愛寧野,可是盛子墨對嚴錦霄呢? 盛子墨想到這總會卡殼,他從未正視過這件事。 盛子墨渾身灼熱,在錯亂的親吻中,微微睜開通紅的眼,這個瞬間,他看到嚴錦霄也正凝視著自己,那漆深的瞳仁中充斥著幽深濃稠的暗潮——盛子墨心中陡然一驚,這樣的目光,既熟悉又陌生…… 但他根本來不及多想,唇.舌被吸.啄的發疼,恍惚中他再次閉上了眼。 一切恍如隔世,疼痛像是某種失而復得的慰藉,盛子墨深陷其中,內心被灌滿洶涌澎湃的暖熱濃情,向四肢百骸擴散奔涌…… 穿越前的這一年,盛子墨二十歲,嚴錦霄剛滿二十三。 嚴錦霄后來因劇爆紅,接受媒體群訪時曾說:“二十三歲這一年我很幸福,希望每個人都能有一個幸福的二十三歲?!?/br> 后來,當盛子墨透過屏幕看到這番言談時,他不知怎的,當下的心境居然好像是某種深沉顫觸而柔軟的悸動。 當年《擁抱》拍攝殺青宴那天,石榴后來還專門給這對CP單獨叫一塊,說:“你倆拍完,暫時就不要聯系了,得保持距離?!?/br> 其中原因,盛子墨了然于心,但心底壓抑的不舍,卻一言難盡。 而直到真開始“保持距離”的時候,那腦中不時浮現的健碩身影、迷人笑容、紛繁的情緒交錯與過往畫面,卻猶如無法遏制的洪水猛獸——些乎給盛子墨吞沒。 還好沒多久嚴錦霄一通電話給盛子墨約了出去——一場球、一頓臟串兒配小酒,倆人大夏天坐路邊攤,汗流浹背、敞開心扉的一通胡侃瞎聊,才終算是把那說不清的糾結難言給翻了篇。 盛子墨知道,拍攝現場,只要導演不喊“卡”,演員表演就不能?!@是入門級的專業知識。 而這天,當盛子墨分不清現實與角色,投入其中,撫住嚴錦霄的后腦,聞著他的味道,摩挲著那舒服扎手的發茬,狂熱地回應著嚴錦霄的強勢進攻時,那經年久離的血液脈動,仿佛在某個瞬間一下就無法自控地拉開了閘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