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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家的濟心堂沒落之后,變得窮困潦倒,只能靠些小生意維持生計,再無昔日的風光。 老夫人心里感到不妙,忙擋在沈戈言面前,道:“你休要污蔑我家,你個江湖術士,滿口胡言,若是此事另有兇手卻抓錯人,你不怕有損功德!” 算命的眼里冒著狡猾的光,打量著氣若游絲的沈戈言,眼珠一轉,便指著他義憤填膺道:“當年我便看出來了,那裘家長子哪是什么大難不死,是狐妖化作人來城中作祟,見到我來此城中,便倉皇逃跑,如今又要與此人藕斷絲連!” 算命的嘟嘟囔囔說了一堆,圍觀的百姓們就像是找到了真兇般,對他們扔石頭臭雞蛋,因“狐妖”接連害了三條人命,縣官認為裘赫消失之事確實蹊蹺,加上平息民憤,便將最親密的嫌疑人沈戈言抓了去。 任憑裘家人如何阻攔哭鬧,都無法令縣官動容,老夫人甚至眼前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而在他們身后的一棵樹后,羅辰已經觀察了許久,他用掌風將一根樹杈劈落,口中罵道: “這狗官瞎眼了!” 他不能當眾將沈戈言救走,不然又要坐實那莫須有的罪名,只是如今局勢危急,不知宗主能否趕來。 其實,他心里也有幾分憂慮,宗主為何去了那么久,究竟發生了怎樣棘手的事情? …… 被關了三日牢獄,沈戈言奇跡的還吊著口氣,死活不肯咽下去,直到獄卒將他押了出去。 刑場上,底下圍滿了百姓。 他被粗暴的綁在一根黑木牌上,上面用狗血寫著幾個大字:殺人狐妖之同黨。 草垛搭成的臺子上,周圍除了他之外沒有其他,幾米開外的縣官和算命先生坐在審判桌前,正悠悠然地看著他。 那些獄卒手中高舉火把,只要往臺下一丟,火焰便會瞬間燒起,痛苦慢慢地將他焚燒成灰燼。 沈戈言神色淡然,但其實他已經難以視物,耳畔嘈雜不休,有起哄的有哭喊的,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他的眼里映出火焰的顏色,莫名的想起了記憶里那片火海,魔界那場火,可比現在要可怕兇險的多。 但是,現在自己只是個脆弱的人類,一旦被燒死,疼痛可是實打實的…… 第47章 處以火刑 殷于野回到無妄宗的時候,急急奔向寒冰洞,他站在洞口,想啟動開關,卻發現門已經被打開過了。 他的心猛然揪緊了,抬手便御風將石門挪開,腳下生風般步了進去。 “碰”的一聲,冰棺蓋被掀落在地,他扶著邊沿,向下看去,瞳孔頓時縮緊了。 里面空蕩蕩的。 他不信,甚至用手在里面摸索,像是要找到某個機關,將藏人的暗格找出來。 殷于野心中怒火涌上來,他行至洞口,斥責道:“你們這些廢物,連個洞府都守不住,留著還有何用?!” “宗主饒命……” 幾名弟子腳下懸空,不自覺雙手掐住脖子,他們驚恐地看著這詭異的一幕,心已經涼了大半。 忽然,殷于野目光微變,手狠狠將他們往邊上甩去,啪的砸在地上暈了。 他捕捉到一絲陌生的氣息,條件反射地抬手往身后抵擋,果然那道陰冷的靈氣從身旁擦過。 “你是什么人!”殷于野不可能放過對方,當下便想緊追而上。 但是,他剛往前一步,腳下的氣流頓時變化,一條靈氣帶將包圍,與此同時半空中那些隱藏的符眼也開始顯現。 這竟是個符陣!當世少有用符布陣法的人,而面前的陣法卻處處透露殺機,極難將其化解。 與那符陣糾纏了些許時間,殷于野倏然想起了人間的沈戈言,他的耐心漸漸告罄,現在尹澈的身體不知去向,若是沈戈言再出了半點差錯…… 思及此,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慌涌上心頭,他掌心聚集起充盈的靈氣,用蠻力破開此陣。 破陣之時,心頭血浸濕了衣襟。 …… 殷于野回到了人界,只是三個時辰,人界卻已經過了六年,裘家也變得物是人非,遍尋沈戈言無果。 他沒有易容成裘赫,所以沒有人認得他。 只是經過街巷之時,見許多人往一個地方趕去,其中不乏人討論殺人共犯,今日被施以火刑,以后可恢復太平。 這沒能引起他的興趣,只是接下來聽到的話,卻令他腦中一片空白。 “真是可憐,那裘家大少爺早死,媳婦兒不給他守身也就罷了,還光明正大給戴綠帽子?!?/br> “狐妖風流成性,變化成裘家大少爺,也只是為了……如今相好要被燒死了,它哪敢出來呀?!?/br> “……” 刑場上,縣官往地上丟下一根小牌子,那草垛下的獄卒便走上前,彎下腰作勢要將火把點燃。 “住手!” 一陣怪風吹過,將獄卒的火把熄滅,眾人紛紛朝聲源看去。 來人一襲黑袍,冷面俊美,氣質如謫仙。百姓不由得為他讓開道路,看著他氣定神閑地走上草垛臺上。 殷于野眸光閃爍,平日被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此時卻身著破舊臟兮兮的囚服,頭發凌亂,垂著腦袋不知生死。 身形一晃,他便出現在沈韶棠面前。 “小澈……”聲音略微喑啞,殷于野的掌心撫摸著他的臉頰,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