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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唯一的聽眾,卻表現得很有求知欲,不時露出擔憂和驚訝的表情,連細枝末節都“盤問”出來了。 “那……你最后是見到了‘神仙’?”殷于野不動聲色,輕聲問道。 第二次去時,確實見到了。 沈韶棠卻沉默了一會兒,那件事應該說出來嗎? 正在此時,內堂門口有人在喚他們: “大哥,嫂子……快進來吃飯?!?/br> 兩人同時回過頭,見是裘紫扶著門檻,眼里帶著深意的笑,朝他們招了招手。 …… 夜幕降臨,他們忙活完一天,回到了裘家住處。 窗外一輪冷月,孤獨地懸掛于渺茫的夜空,散發著幽凄的光。 沈韶棠躺在床榻上,盯著那月亮,直到眼睛干澀才眨了眨眼皮。 他側著身體,感到身旁的被褥陷下來一塊,一縷淡淡的松木香鉆入鼻腔。 和平日一樣,殷于野剛剛沐浴后,便總帶著這股若有若無的香氣,還十分好聞。 他們每夜抵足而眠,也僅僅如此,誰也沒有過分的舉動。在沈韶棠看來,也只是床上多了個“木頭”,漸漸的也沒有了什么防備之心。 他半闔上眼睛,淺淺呼吸著,然后感覺一陣困意襲來,可是就在那一刻,胸.口變得沉悶。 沈韶棠皺起眉頭,不悅地看著搭在自己身前的手。 “你……壓著我了?!彼吐暱棺h。 身后傳來一聲低沉又磁性的聲音: “你我之間每夜都如這般睡去,豈不是浪費了許多時間?” 沈韶棠身體頓時僵住,這家伙不會要跟他撕破臉吧。 “你想干什么?” 那只手從他的肩膀移到脖頸的位置,在那片薄薄細膩的肌膚上,停留了一會兒,在沈韶棠炸毛之前,殷于野不動聲色地收回手。 他微微瞇起眼睛,道:“我們聊聊天?!?/br> “……” 大半夜不睡覺,聊個嘚兒。 沈韶棠默然無語,可能是他愛答不理,叫殷于野不甘心,在他枕頭另一側手撐著下頜,衣襟微微敞開,垂眸凝視著他。 沈韶棠沒回頭,因為他知道轉過頭準撞進對方懷里。 “往后你不要再去賣畫了?!币笥谝把劾锖σ?,“我既然回來,不會再讓你那般辛苦,往后自然是你的依靠,無需再擔心生計問題?!?/br> “……”沈韶棠心里有些觸動,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我身上除了畫技拿得出手,其他什么都沒有,幫你打下手只是一時的,我總要……有點正事做?!?/br> 聽到“畫技”二字,殷于野眼里的笑意愈發濃重,還有一絲玩味,他的小澈,看來轉世為人也難改本性啊。 “好好,都依你?!彼炭〔唤?。 忽然,他想起了那幅畫,心頭涌現出一個沖動。 殷于野眼眸閃爍著晦澀的光,他稍稍壓低身體,烏發散亂在同個枕頭上,與沈韶棠的交纏到一起,他在沈韶棠耳畔,宛若引誘般輕聲道: “今后若有閑暇,幫我畫一幅如何?” 沈韶棠感受到明顯的氣場壓迫,他快速地眨了眨眼睛,連忙說道:“你從前叫我畫了那么多,現在我可不畫你了!” “當真不畫?” “!” 沈韶棠感覺有只手搭在他的腰間,然后輕輕摁了摁,他往里面退,手便精準地往那個地方摁,仿佛只是戲弄。 “哈哈!”他被撓了癢癢rou,一連兩下沒忍住。 沈韶棠將后背抵著墻壁,回過身狠狠瞪著殷于野,“這可是你先動的手!” 然后心氣上頭,伸出手想“報復”回來。 但是,他撓了兩下,都被對方躲過去了,好像能預測到自己的動作似的。 倏然,殷于野抓住了他的手腕,眸光燃起了一簇火苗,任由沈韶棠掙扎也無法掙脫。 “你若是想繼續玩下去,可要負責到底?!彼穆曇羿硢〉统?,仿佛在隱忍什么。 沈韶棠一愣,然后臉騰的紅了,接著老老實實縮回被子里。 原著里兩人的關系雖為夫妻,但因為沈戈言十分冷淡,裘赫出于尊重,所以并無夫妻之實。 房間的空氣沉默了半晌,沈韶棠情緒也平復了下來,他回顧白日的一連串事情,心情格外復雜。 “你……睡了嗎?”他放低了聲音。 “嗯?”沒想到,對方也跟他一樣未眠。 實際上,殷于野只是閉目養神,他能感知到沈韶棠的呼吸頻率,知道他心里有事睡不著。 “這次水災降臨,使得百姓民不聊生,我想盡些綿薄之力,過些時日……我想去瑤山祈福?!?/br> “……”殷于野驀然睜開眼,眼底翻涌起陰鷙之色。 身上早已除去的金鱗咒疤痕,仿佛又在發出燦燦金光,連神魂都在發燙,提醒著自己當年痛失所愛之苦。 第39章 疑心已起 沈韶棠等了半晌,遲遲沒聽到回應。 他回過頭,直勾勾地盯著半環住自己的男人,目光溫順的像是一只沒有防備心的小動物。 殷于野垂眸深深地看他,眼底的情緒及時收了起來,但是這種帶著審視和幽邃的眼神,卻無端叫人感到不安。 “不說山路遙遠,而且瑤山隱約有塌陷的跡象,等水災停止后,廟宇也未必能留下來,又何苦白費功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