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頁
天亮之后,沈韶棠卻發現裘宴發了高燒。 他想用泉水簡單地退燒,但是并不管用,期間還發現裘宴身上遍布了道道細細的傷痕,像是皮膚被石頭割裂。 在山上等待救援,無異于坐以待斃。沈韶棠決定帶著他下山,尋找求救的機會。 他將裘宴靠在身后,幾乎是扛著個比自己高的男人,往前挪動了一步,差點連帶著裘宴兩人摔下去。 片刻后,沈韶棠帶著裘宴,步步艱辛地走下山道,當抵達山腳時,發現那里聚集了一群人,每一個面孔都有幾分熟悉。 裘家的仆從婢女,本想抄起工具進山搜尋,發誓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大少奶奶”,所有人都發現了他們。 過了一會兒,老夫人便在素雪的攙扶下,穿過人群來到沈韶棠跟前。 “乖兒媳!”當看到他身旁的裘宴,她不禁老淚縱橫,“宴兒……宴兒你舍得撇下娘親嗎?你開口說句話啊……” “他只是昏了過去?!鄙蛏靥牡?。 聞言,老夫人才抹了抹眼淚,“快將他帶上馬車,讓紫兒瞧瞧?!?/br> 沈韶棠本想將裘宴交給別人,但是對方的手一直攥著他的胳膊,怎么都扯不下來,無奈只能由他將人送過去。 馬車上,裘紫見到自家二哥這副慘樣,也露出驚異的表情,心里也萬般難受。 二哥是個讀書人,向來斯斯文文,她未見他傷得這般重。 在馬車上只能簡單包扎,想要治好裘宴的傷,還需要回裘家,開幾服藥吃才行。 到了傍晚,裘宴便悠悠轉醒了。 他睜開眼望著滿屋子的人,只覺得吵鬧,開口便問沈戈言在哪里。 老夫人滿臉心疼,便讓人將他叫過來。 沈戈言人已經恢復大半,只是精神有些疲倦,他站在底邊,剛俯下身把藥碗放在床頭,手腕便被裘宴抓住。 裘宴眼底閃光欣喜的光,“你……有沒有受傷?” 沈戈言微微皺眉,“我并無大礙,倒是你要好好休養?!?/br> 一旁的老夫人目光頓了頓,然后逼自己從那兩只親密的手移開,然后低聲提醒道:“宴兒,快些把藥喝了?!?/br> 喝藥時,裘宴也直勾勾地盯著沈韶棠看,見他要走,連忙開口阻攔:“除了喝藥便是睡覺,整日煩悶無聊,嫂嫂能否多留一會兒,與我說說話?” 病人的請求,總是不好拒絕的。 老夫人微微嘆了口氣,便帶著其他人離開了,因為擔心其他仆從照料不周,便將素雪留下來照看裘宴。 “瑤山的事,切不可傳揚出去?!濒米鲜亲詈笠粋€離開的,她提著藥箱,踏出房門時,對素雪說道。 “奴婢保證會把秘密帶入墳墓里?!?/br> “……”希望其他人也是如此。 素雪將裘紫送走了,回來卻發現幾名侍女正蹲在花叢里,正盯著屋門看。 “大少奶奶和二少爺,在房里做什么?” “旁人探病不過一會兒便走,大少奶奶自上午便來了罷……” 正在她們想要深入探討時,身后忽然傳來一聲呵斥。 “好大的膽子,大少奶奶來干什么,是你們該說的?” 素雪面色嚴厲,冷著聲道。 幾名侍女面面相覷,然后紛紛起身,訕笑道:“jiejie誤會了,我們……現在就走……” 她們走出了園子,在拱門門口有人發出“啊”的一聲,原來是撞到了人。 侍女捂著發紅的額頭,連忙道歉:“袁公子,我不是有意的?!?/br> 袁爍見到女孩貌美,心下一陣蕩漾,連想罵人的心情也一干二凈。 他寬容地笑道:“快別這么說,我也走得急?!?/br> “不知袁公子是否來找二少爺,奴婢多嘴說一句,現在……二少爺和大少奶奶有約,正不得空?!笔膛o抿著唇,欲言又止。 “如何不得空?”袁爍沒聽明白,他們有約又如何,自己不能臨時加入嗎? 三個人一起?侍女聽出他的“意思”,臉色驀然一變,煞白煞白的。 她看袁爍的目光,都變得鄙夷起來,“袁公子,切莫說笑?!?/br> 然后,其他侍女便拉著她,行了一禮后火速逃離現場了。 袁爍一頭霧水的站在原地,思索半晌后,握成拳頭的手敲了下另一只掌心。 難道……他倆是在幽會?他一副被雷劈了的樣子。 思及此,他腳下默默轉了個方向,現在不去找裘宴,他來裘家就只能去老夫人那兒。 “爍兒?!崩戏蛉烁糁线h,便高興地叫他的名兒。 屋里的另一個侍女謹秋,招呼著他坐下,為他斟茶倒水。 “老夫人面色紅潤,竟是愈發顯得年輕了?!痹瑺q露出標準的討好式笑臉。 被他的乖覺逗笑,老夫人慈祥地點了點頭,看著他問起了家中父母健康,以及生意如何。 袁爍一一應答,沒有半點含糊。 當談到裘宴此次從山上回來的情況,老夫人情緒明顯有些低落,“早知會有禍事,我便不該讓他二人上山,如今宴兒還在養傷,不便出門?!?/br> “你如何知道此事?”她抬眼疑惑地問道。 袁爍撓了撓頭,“我是聽外面的人說的?!?/br> “外面如今在談論什么?” “外邊……都在傳阿宴和嫂子在山上共處一夜,造謠誹謗他們之間的感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