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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陣法中的劍靈力磅礴,豈是你能承受?讓我看看……” 但是,下一瞬沈韶棠卻推開他。 沈韶棠不敢去看對方失望的眼睛,他垂著腦袋,仿佛所有勇氣都用在擋劍,現在的他又變成那個卑微怯懦的首徒弟子。 “我已經完成任務,不會給師尊拖后腿,現在師尊……還肯認我嗎?” 他還可以喚“師尊”嗎? 聲音壓抑著一絲希冀,沈韶棠肩膀微微戰栗起來,他愿意為師尊做任何事,唯恐被當成棄子拋棄。 殷于野目光幽邃,微微瞇起眼睛,見沈韶棠這般祈求,他心頭不由一軟,如今情勢對自己有利,何必再消耗尹澈對他的信任? 等他將天雪宗收入囊中,便帶尹澈回宗門,好生對待,即便是“魅魔”又如何?親傳弟子又如何? 他離經叛道慣了,邪宗頭子也聽慣了,不似正道做派,更不似顧清侖受世俗枷鎖拘束。 不如逍遙快活,將三界謾罵聲拋于腦后。 “?!宋铮阂笥谝?,真愛值已滿,恭喜恭喜?!?/br> “為什么滿值只有50?”沈韶棠瞄了一眼,疑惑地問。 “系統按照目前的劇情檢測,發現該人物比較特殊,請宿主再接再厲!” 這話跟沒說有區別? 沈韶棠并不知殷于野在想什么,但是對方一直沒有回答,他的手指關節發白,下意識攥緊了衣擺,喃喃道: “我知道了……今后我再也不會出現在師尊面前……” “你方才喚他什么?”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沈韶棠后背一僵。 與此同時,他看見殷于野臉色微變,瞬間便出現在自己身后,將他牢牢擋住。 顧清侖目光落在殷于野臉上,漠然道:“何必自討苦吃?一切宿命皆有定數?!?/br> “自討苦吃?”殷于野譏諷地笑了笑,“你是天賦異稟,所以旁人的努力爭取,在你看來都是徒勞無功?!?/br> “沒有他,你也會來尋事?!?/br> 這個“他”指誰,兩人皆心照不宣,殷于野卻挑了挑眉,“不,應該說有了他,你才會錯失’機緣‘?!?/br> “……”顧清侖眉頭微皺,他此時竟看不透對方真實目的。 在交談之中,殷于野余光瞥到人群中,給羅晨使了個眼色,對方便悄悄攙著沈韶棠,隱沒在人海里。 他挑釁地看向顧清侖,低聲笑道: “扶淵,我改變主意了?!?/br> …… 殷于野遭遇圍剿,殘存的盟友跟隨著他,眾人一步步后退,身后是那座高聳入云的寶塔。 蒼松塔,是天雪宗的地理性標志。里面關押著為禍人間的妖魔,為做下的罪孽接受懲戒,刑期也許是百年也許是千年,方可得到“解脫”。 能被顧清侖親自抓進去的家伙,在三界之中都是赫赫有名的“大邪物”。據說那魔頭未成名前也曾進去過,后來不知為何被放了出來,才在魔界稱王興風作浪。 殷于野凝望著塔頂,烏云幽幽透不進光,仿佛里面也有東西在向外張望。他忽然冷笑了一聲: “這塔我有幾分眼熟,恐怕里面還關著‘它’吧?” 這句話,還有其中深意,他是說給顧清侖聽的。 顧清侖面色凜然如霜,卻沒讓人再前進一步。 “看來,被我猜到了……”殷于野得意地看著他,自以為放低了姿態談判,不緊不慢地說道: “事已至此,再打下去于你我皆無益處,不如及時止損,你退一步,我帶他們下山,豈不皆大歡喜?” 他已生撤退之心,柳蓮羽自然不會讓其如愿,“對于天雪山諸位而言,這真是皆大歡喜,你們正道講究以德報怨,必然不會小肚雞腸?!?/br> 但是,顯然這番話無法激怒對方。 顧清侖沉默了一刻,做出了權衡利弊后的結果。 “我可以放你們走,但是必須簽下條約?!?/br> 恰在此時,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地動山搖,天空中凝聚了一片烏云,它們集中在蒼松塔上方,隱隱閃爍著紫色電光,預兆不詳。 那一剎那,一道猩紅的光掠過天際。 “不好,蒼松塔結界被破壞,那就是說朱……朱厭跑出來了!” 其他聞言也是臉色巨變,和談的心思消失無蹤。誰不知道,那朱厭是魔頭的座前靈獸,性情殘暴狠厲,曾經在三界掀起過腥風血雨,好在天雪宗收了這個禍害。 “是你們做的手腳?” 顧清侖此時儼然動了真氣,他冷眼看著殷于野說道。 對方卻無辜地慫了聳肩,“冤枉人,也是貴宗作風?” 顧清侖率先追了上去,門下弟子也紛紛跟去,將其他人撇在身后,他們面面相覷,然后也相繼跟上去。 因為若是放任朱厭逃跑,必會在三界掀起驚濤駭浪。 …… 在兩方人暫時合心追捕朱厭之時,山道附近的仙盟和天雪弟子打得難分難舍,他們一邊打一邊叫罵,把對方的祖宗十八代問候個遍。 “真不要臉,一群邪宗弟子半吊子,也敢來我天雪宗鬧事!” “哼,我們是邪宗半吊子,你們就是正道斯文敗類!” 鬧事還有理了?天雪宗弟子劍氣騰騰,“半吊子,教訓的就是你!” 無妄宗弟子接招,嘴上繼續輸出:“說起不要臉,你師尊更不要臉,私養魅魔不知道做什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