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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溯愣了愣,繼而笑道:“事情過去太久,我忘了?!?/br> 沈韶棠不動聲色,心里卻想果然是柳蓮羽,那個合歡宗的“渣攻n號”。 據說柳蓮羽未入修真界時,在人界只是個貴族的奴仆,從小摸爬滾打,市儈趨炎附勢,找到機會便猛竄其上,最后被合歡宗的師祖看中帶了回去培養,才有了今日。 “你花的這些錢,到時候回去我會還你?!彼_口道。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見外?!?/br> “……”沈韶棠感覺李溯說話怪怪的,在對方靠近之前岔開話題: “你對這里很熟,以前是不是住在……”他還沒說完,便發現對方突然湊過來,想給他擦唇角。 沈韶棠稍稍避開,往后退了半步,倒不是說他多么厭惡對方,只是擔心會被暗中偷襲罷了。 “倆大男人干這事,太rou麻了?!彼陲椀卣f道。 說罷,便拉著李溯的手臂,去湊另一波熱鬧了。 那是個雜耍賣藝臺子,師傅喝了口酒,從嘴里吐出一串火焰,觀眾一片叫好聲,他站在臺下看得入迷。 “好!牛哇!”他握著拳頭,也在跟風呼喊。 李溯站在他身上,不禁皺起眉,這無妄宗首徒美則美矣,就是……太活潑了。 他更喜歡弱柳扶風的美人,最好是像林黛玉一步三喘,憂郁清高那樣,而這幾個時辰接觸下來,他失望地發現,尹澈幾乎和他的口味截然相反。 不過,若是不得到些好處,他豈能情愿放尹澈走? 他這般想著,便盯著臺上的表演,露出鄙夷的神色,這種雕蟲小技有什么看頭?不過是在騙這些冤大頭的錢罷了。 “李溯?你在哪兒呢?!鄙蛏靥念^也沒回,手伸到后面想要拿什么。 李溯默默把手里的另一包炒栗子遞過去,對方接過紙包便開吃,沒再搭理他。 “……”他目光落在尹澈纖細的腰上,暗想這副皮囊倒是絕頂的,不如…… “你要吃嗎?”沈韶棠感覺如芒在背,他回過頭,捕捉到李溯眼里一瞬間散去的冰冷。 他佯裝沒發現,直接抓了一把塞到李溯手里。 “……”李溯盯著手心微燙的栗子,聞到那股軟糯的香味,不禁皺起眉頭,他快要吐了。 他收起五指,手放在身側,暗中將栗子碾碎成齏粉。 再回到臺上,現在的節目是“傀儡戲”,在昏黃的光線下,人偶被線牽動,仿佛活了過來,鼓樂聲拉開了故事的帷幕。 忽然臺上出現了一些白色的煙霧,眾人正不解其意,幕后有個古怪的聲音道: “這次的傀儡戲與以前不同,希望能給大家一個全新的體驗?!?/br> 下一瞬,煙霧蔓延至棚上,待霧氣散去,那些人偶竟然……變成了一個個真人!除了身高不變,他們臉上的表情如活人般生動,張著嘴說著唱詞。 在眾人驚嘆不已之際,沈韶棠即便猜到緣由,卻仍是看著戲吃著炒栗子。 “這種小把戲,只能騙騙愚鈍之人?!崩钏堇溲劭粗?,嗤笑道。 沈韶棠手里捏緊了栗子,心想不會被發現吧? 他們周圍立即投來詫異地目光,因為他倆一個吃著栗子,一個提著吃食,沒人往修士上面聯想。 臺上的人偶頓了頓,那幕后的聲音隱含不悅,說道: “閣下大言不慚,敢不敢上來試試,做傀儡的滋味?” 說罷,那人動了動一個女人偶,嘲諷意味拉滿。 “哼,有何不敢?”李溯眼底一絲狠色閃過,反唇相譏。 沈韶棠為對方捏了把汗,因為合歡宗人人皆知,宗主柳蓮羽十分記仇,還有個忌諱:最厭惡被人當成女子。 有一次,正派某修士故意在大庭廣眾下,用送他女人衣服來嘲笑他,柳蓮羽敵眾我寡,真的穿了。不過給他暗中下毒,當場死相慘絕人寰,修士的同黨被他以同樣方式殺得片甲不留。 沈韶棠擔心事態升級,他可不想在這里鬧出什么事來。連忙站在李溯面前,打圓場道: “誤會,我朋友不是這個意思,我向大家道歉,您繼續……” 李溯卻沒打算聽他的,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可以不上去,但是你現在就跟我走,這地方無聊透了?!?/br> 無聊??沈韶棠不用往后看,都知道事情更嚴重了。 “你們什么意思……是來砸我場子的?”那幕后聲音又怒氣沖沖,連其他人都一臉緊張,仿佛懷疑他倆是對家派來的“細作”。 這下沈韶棠下不來臺了,他索性展開折扇,風度翩翩地搖了搖,悠悠然往臺階走上去。 他站在傀儡棚下,鳳眸含著漫不經心的笑意,“我上來了,悉聽尊便?!?/br> 棚里傳來一道悶悶的笑聲,怪滲人的。 白色的煙霧蔓延至他身上,他看不清事物,意識逐漸朦朧,仿佛被束縛進一方小小的盒子。 沈韶棠默念清心訣,眼前頓時清明,那小小幻術還奈何不了自己。 “??!”隨著一聲驚呼,一個人竟從棚子里飛出,實實在在砸到地上。 沈韶棠連忙過去,詢問:“你沒事吧?” 倒在地上的中年男子滿臉血,指控著他:“我只是讓你上來配合,你為何出手打傷我?我……” 話音未落,先吐了三升血。 “不好意思?!?/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