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竇 第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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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以為最多十幾分鐘也就完事兒了,不曾想這學姐一次又一次地找她,不是這段不行,就是那段重新修改一下用詞。 偏偏態度還極其良好,讓人有不滿也不好說。 就這么翻來覆去地折騰。 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都過去了。 大概也是覺得過意不去,差不多九點時,學姐終于放過她。 然而這期間飯菜早已熱了一遍又一遍,外婆三人也早就下桌各忙各的,唯獨李堂亮拉著祁岸一直喝。 或許是平常少有這么開心,李堂亮對著祁岸天南海北地聊,從過去日子多么艱辛,創業時候多么不易。 等宋枝蒽從臥室出來的時,李堂亮已經聊到了小時候老家養的那頭牛。 祁岸也沒好到哪里就是了。 被灌了五六罐啤的不說,又跟著喝了好幾杯白的,人也早已沒了之前的清明。 李堂亮還非拉著他聊天,作為小輩他不得不應付,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在旁裝作很感興趣地聽著,實則眼皮沉得已經有些虛浮。 楊春芝收拾完廚房回來,見狀忙過去打岔,“你們怎么還在喝啊,哎呦,真是的?!?/br> 宋枝蒽也很無奈,趕忙過去把桌上的酒收起來。 李堂亮喝多了,被楊春芝拽著的時候還不樂意,楊春芝哪里慣著他,臭罵了他一頓,又囑咐枝蒽,“小岸看起來有點兒難受,你快,把他帶你屋里躺會兒?!?/br> 宋枝蒽也是這么想的。 只是她比楊春芝溫柔許多,即便拽著祁岸的胳膊想把他拉起來,也控制力道,生怕拉疼他。 到這會兒,祁岸似乎才恢復一點認知,確定眼前的人是宋枝蒽后,倒也沒怎么反抗,被她扶回了臥室。 只是她的臥室太小了,祁岸一進去就感覺空間所剩無幾,宋枝蒽只能耐心哄著他先在床上躺下。 祁岸聽話歸聽話,卻死攥著她的手不松開。 那張往日里英氣俊朗的臉,這會兒也幾分迷離地盯著她看,眸色卻不似以往那般桀驁不馴,而是翻涌著晦澀不明。 宋枝蒽擔心地看著他,“很難受嗎?” 祁岸閉了閉眼,嗓音低啞,“嗯?!?/br> “……” “你陪著我我就不難受?!?/br> 比往常還要沉磁撩撥的咬字,混著一點點沙啞,莫名像在對她撒嬌。 宋枝蒽登時心軟,倒也沒真的抽回手。 只是她從來沒照顧過喝醉酒的人,有點不知所措,只能任由祁岸不松手,十指相扣地與他牽著,另一只手在百度上搜索有什么分解酒精的藥物。 搜來搜去,好像也只有維生素c對她來說最方便。 宋枝蒽趁祁岸困意正濃,慢慢把手抽回來。 隨后又跟個小麻雀似的跑去客廳的藥箱里找到維生素c,倒了杯水,回來哄著祁岸喝下去。 不一會兒,外婆輕手輕腳地推門進來,“小岸怎么樣?” 宋枝蒽看了眼側身睡著的祁岸,小聲道,“應該還好,我看他已經睡著了?!?/br> “那就好?!?/br> 趙淑梅明顯放心許多,“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喝這么多酒?!?/br> 頓了頓,老太太又說,“對了,你今晚打算怎么睡?原本打算讓你舅舅睡沙發的,但現在他喝多了,怕他不舒服——” “讓我睡客廳吧,我沒事的?!?/br> 宋枝蒽十分懂事,“桃桃姐今天坐飛機回來一定很累,你們趕緊睡?!?/br> 趙淑梅松了口氣,“那行,你先將就一晚,我去給你拿被子先幫你鋪好,這邊你也照顧好小岸?!?/br> 宋枝蒽點頭。 畢竟祁岸這個狀態,別說找代駕把他拉回家,就是把他放在大馬路上,宋枝蒽都怕他丟。 最妥善的辦法自然放在眼皮子底下。 只是她的床太小了,祁岸手長腳長的躺在上面,總感覺不那么能放開。 宋枝蒽莫名擔憂了下,但轉念一想,誰讓他非要喝那么多,活該。 不過不滿歸不滿,出去洗漱之前,她還是幫他好好蓋了下被子,又把椅子挪到床邊,防止他一個翻身摔下去。 徹底安排妥當后,宋枝蒽才輕手輕腳地離開臥室,關燈關門。 時間雖然剛剛九點半,但大家都已經回到臥室按部就班地準備睡覺,客廳里一片漆暗。 宋枝蒽也有些困。 明天還要準備剩下的四門考試,她得趕緊洗漱休息。 然而她剛躺在沙發的枕頭上,茶幾處就亮起一道光。 是祁岸的手機。 宋枝蒽起身拿起來,本意是想調整成勿擾模式,再順便幫他充個電,結果視線一個不經意便看到屏幕上堆積了三條微信……還都是同一個人的。 你的頌頌:【你什么時候回來呀,我肚子好餓呀qwq】 你的頌頌:【你去哪里了?不管我了嗎】 你的頌頌:【嗚嗚嗚嗚嗚我生氣了,再不回來我要吃光你家所有零食!】 宋枝蒽發誓,她真沒有想要窺探祁岸隱私,她真就是說不上為什么,鬼使神差就把這三條信息讀完,又鬼使神差地提上一口氣。 腦中也隨之冒出許多疑問,比如—— 這個頌頌是哪里冒出來的? 她和祁岸什么關系? 為什么在祁岸家? 她怎么都沒聽祁岸說過。 得到答案的方法也很簡單,她只需要解鎖開祁岸的手機,再用女朋友的身份跟對方說幾句話。 但這種沖動只持續了相當短的一瞬間,宋枝蒽就冷靜下來。 她跟祁岸又不是真的。 她為什么要管這個什么頌頌跟他是什么關系。 而且萬一……萬一這就是祁岸魚塘里的一條魚,她貿然行動,萬一攪和了兩個人之間的小情趣…… 思及此,宋枝蒽抿起唇。 忽然電也不想給他沖了,直接把手機扔到茶幾上,悶悶倒回枕頭。 本以為轉眼自己就能睡著,結果翻來覆去好半天,宋枝蒽也沒醞釀出睡意,還越想越心堵。 甚至還莫名其妙地磨明天要怎么問跟祁岸說這個事。 雖然兩個人是假的,但是關系存續期間,和別人搞曖昧是不是不太好? 萬一被外人發現造成誤會呢? 最主要的是當初他也沒說自己還有別的發展對象。 宋枝蒽越想越覺得離譜,各種情緒也在黑夜里無聲發酵。 直到臥室里忽然“咣”了聲。 神思瞬間被拉回。 宋枝蒽哽了下,剛坐起身就就看到臥室門打開,身形高大的祁岸步態少見虛浮地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這會兒的光線雖然昏暗,但能隱約看到他面色不是很好看。 心中再度燃起擔憂。 宋枝蒽也顧不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起身跟過去,低聲問祁岸,“你是要吐嗎?” 祁岸看起來比之前清醒幾分,還知道摸開洗手間的燈,“沒,洗個澡?!?/br> “……” 都這樣了還洗澡? 宋枝蒽無語歸無語,但也還是戴上眼鏡跟進去,“不然就別洗了,你先睡覺?” 祁岸卻完全不聽她的,直接把外面的襯衫脫掉,隨手扔到洗衣機上,旋即又開始解腰帶。 意識到他要做什么,宋枝蒽太陽xue一突,第一反應就是轉過身去非禮勿視。 然而還未等她離開,身后的祁岸卻驀地發出一聲低/喘。 宋枝蒽:“……” 祁岸似在自喃,“解不開?!?/br> 宋枝蒽扭過頭,神色艱難地看著他,這才意識到這家伙好像并沒太清醒。 別說解腰帶了,重心都不怎么不穩,光是站在那兒都有些晃。 要是等會兒真的開始洗,說不定就摔倒了。 思及此,宋枝蒽紅著雙頰,無奈制止,“別洗了,容易摔,明天早上再洗不行嗎?” “不行?!?/br> 祁岸垂著發紅的眼皮,不放棄地解腰帶,“臟?!?/br> “……” 還真是無論什么時候都那么固執。 宋枝蒽想過不勸他,但又真怕他大晚上出事,猶豫幾秒,只能上前拉住他的手腕,磕巴道,“那個,你把衣服,撩上面點,我幫你解開……” 說這話的時候,宋枝蒽腦子都嗡嗡亂響,可除此之外,她好像也找不到別的辦法,畢竟她打不過祁岸,也不可能把他拖出去不讓他洗。 想來想去,似乎也就只有這個辦法最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