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竇 第21節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渣A后我的O懷孕了、異世陽光農場、可以穿書后我把系統上交了、栗色、在求生綜藝招惹前任他叔、當社恐穿成萬人迷綠茶、自戀病人[快穿]、我捧的小明星是真大佬、愛上姐夫(h)、男主總想做我老婆[快穿]
眼波流轉間,剛好看到站在車窗前握著扶手的宋枝蒽。 車窗上雨滴零落,女生小巧秀氣的臉被霧氣遮擋得有些模糊。 似是察覺到車窗外的目光,宋枝蒽不由自主地掀眸,朝依舊在雨中撐傘的祁岸望去。 男生撐著那把黃色雨傘,單手抄袋,身高頎長氣場桀驁,俊朗淡漠的臉上情緒不明,正眸光深遠地望著她。 視線透過水霧短暫交匯。 直到公交再度啟動,嘈雜的車內響起何愷有些憋屈的聲嗓,“哎別擠了,別擠行嗎?你踩到我腳了!” “……” 被扯回神,宋枝蒽朝聲源望去。 只見本就不算高大的何愷,身影早已淹沒在擁擠的乘客中看不清。 靜默兩秒。 宋枝蒽收回無波無瀾的視線。 目光不經意再度朝車窗外望去。 然而此時街景流動,剛剛那道孤松佇立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視線之中。 - 新校區在三環開外。 從酒店坐公交回去,幾乎等同于穿過大半個城市。 偏偏下雨交通堵塞,公交不及時,這輛回大學城的66路幾乎一路擁擠。 何愷被迫罰站一路,心情暴躁到極致,一下車就拉著宋枝蒽吵了起來。 兩人像是各自憋悶許久的積雨云,何愷幾乎忘記自己來找她的目的,三言兩語就把矛盾激化到最大。 他先是不滿宋枝蒽那天無故掐斷電話,又指責她和祁岸背地里糾纏,最后又埋怨她上了公交,害得他新買的那輛車還停在那。 說到激動處,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我說呢,最近怎么動不動就和我鬧矛盾,原來是和老情人好上了?!?/br> “知道校區合并能和他常見面很開心吧?!?/br> “還東西落你那兒,什么東西,你敢說嗎?” 幾句聲音不小,引得學校附近的路人都忍不住多駐足兩眼。 宋枝蒽看著無理取鬧的何愷,心中雖然有氣,但更多是一種透徹心扉的失望。 忽然就覺得。 這三年,好像一點意義都沒有。 他們之間,爭吵過剩,猜忌過剩,唯獨甜蜜貧瘠。 至于信任,更是從頭到尾都沒有。 宋枝蒽驀地發出一聲笑。 被這聲刺激,何愷蹙眉,“你笑什么?!?/br> 宋枝蒽長相本就偏清冷,眼下面色涼薄,更有種少見的生人勿進。 似乎也沒有再容忍的必要,她開腔反擊,“你說我和祁岸背地里糾纏,那你和應雪這幾天又算什么?!?/br> “好朋友敘舊?” “還是再續前緣?” 有些人就有這么大能耐。 只需單單提到她的名字,就能讓另一個人驚慌失色。 “你怎么知道……” 何愷氣勢減了幾分,“祁岸告訴你的?” “他從不在背后講人閑話,”宋枝蒽聲嗓如玉石相撞,清脆又擲地有聲,“是我在他朋友的電話中親耳聽到?!?/br> “而且我和應雪一直是微博互關,她發什么,我都知道?!?/br> 言至于此。 很多細節根本不用一一點清。 何愷臉色恍惚,后知后覺地垮掉。 宋枝蒽不卑不亢,“你不是想知道他找我來拿什么嗎?好,我現在就告訴你?!?/br> “他落在我這的是玉佛和身份證?!?/br> “之所以落在我這,是因為昨天我陪蔡暄見網聊對象,祁岸是那個男生的舍友,送我們回來的時候,下了大雨,他把衣服借給我?!?/br>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祁岸從始至終清清白白,如果我做過哪怕一絲對不起你的事,我宋枝蒽天打雷劈?!?/br> 清冷的嗓音篤定又堅決,字里行間鏗鏘有力。 意識到她這次是真的動了怒,何愷理虧張嘴,欲言又止,“枝蒽,我…我沒有……” 然而宋枝蒽早已身心俱疲。 沒心情和他耗下去。 她沉下一口氣,丟下一句“我還有課,先走了”,便毫無留戀地轉身朝校園走去。 - 宋枝蒽沒有搪塞何愷。 她下午確實有一節改了時間的通識選修課。 也好在是選修,她犯不著聽得多認真,就這么渾渾噩噩熬完整兩節課,直到回到宿舍,才發覺自己發了燒。 蔡暄約完會回來,見她在床上病懨懨地躺著,問她怎么了。 宋枝蒽說沒事,結果蔡暄手剛貼到她頭上就被燙了回來。 “都燒成這樣你說沒事?”蔡暄滿臉無語地找溫度計,一量才知道燒到了四十度。 “不行,你得去醫院,”蔡暄好半天都沒找到退燒藥,撓著額頭,“再不濟也得去醫務室?!?/br> 說完想到什么,“對了,何愷呢?叫他來照顧你?!?/br> 宋枝蒽裹著被子轉身,把頭埋起來。 蔡暄見狀,后知后覺地睜大眼,“別告訴我你倆又吵架了?!?/br> 宋枝蒽沒吭聲。 蔡暄過去扒拉她,“問你呢?!?/br> 好半天。 宋枝蒽甕聲甕氣地說,“下午又吵了一次?!?/br> 還“又”。 蔡暄簡直不知從何吐槽,“我好心告訴他地址,他卻過去跟你吵架?” 然而氣歸氣。 當下最重要的是宋枝蒽生了病。 蔡暄讓她跟自己去醫務室,宋枝蒽不愿意,最后只能點外賣送退燒藥過來。 蔡暄幫她送水遞藥,忍不住咕噥,“我看還不如跟他分手,隔三差五吵架,膈應誰呢?!?/br> 宋枝蒽喝下藥,繼續躺著。 好一會兒才出聲,“我欠他很大一筆錢?!?/br> 話音染著感冒后濃重的鼻音,輕飄飄的,有些不真實。 蔡暄窩在椅子里劃著手機,幾秒后才反應過來,“什么錢?你在說胡話嗎宋枝蒽?” 藥勁兒上來,宋枝蒽合上眼皮沒再說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等到第二天她狀況好轉,蔡暄才問她昨天說那話是什么意思。 已是中午,剛下課的兩人約在食堂一起吃飯。 蔡暄是個好奇心旺盛的性子,見她沒回避,打破砂鍋問到底。 可能是情緒憋太久需要抒發,也可能是昨天燒了一夜,想通什么,宋枝蒽沒再閉口不談。 “當年我爸帶人炒股虧了很大一筆錢,鬧得及家人都傾家蕩產,那些人追到我頭上討債,是何愷幫我擺平?!?/br> 說這話時,她語氣很輕,輕得好像在說別人的事。 但其實,那是一段極為晦澀難安的記憶,她輕易不愿對別人提起。 話音落下。 蔡暄神色恍然,好像忽然明白什么。 比如,為什么她一年到頭兼職,卻舍不得為自己置辦一樣喜歡的東西,為什么別人可以過得輕松自在,她卻永遠像與時間賽跑。 因為別人的起點是地平線,她的起點是萬丈深淵。 而這些,并不是家境優渥的蔡暄可以想象的。 她現在唯一在乎的就是宋枝蒽欠了何愷多少錢。 “之前還了十萬,”宋枝蒽想了想,“我手頭又攢了五萬多,打算過段時間還給他,但就算這樣,我也還差他十幾萬?!?/br> “十幾萬??” 蔡暄下巴都要驚掉了。 雖說這個數目談不上驚天,但對宋枝蒽這樣的家境,根本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賺出來。 “所以你這三年來才這么縱容他,也不敢和他分手?” “不是這個原因?!?/br> 宋枝蒽垂下眼,“他沒要我還,是我自己硬要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