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竇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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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宋枝蒽筆尖一頓。 蔡暄想到什么,湊過去又問,“哎,你到底幫我要了他微信沒?” 蘇黎曼看不下去了,“你可真是有事鐘無艷無事夏迎春,剛剛還擠兌何愷,這會兒又要人幫你要微信?!?/br> “我又沒讓何愷幫忙,”蔡暄噘嘴,“我讓我家枝蒽幫我……哎,不對啊蘇黎曼,你怎么處處幫何愷說話?!?/br> “我哪有……” 兩人在旁小聲辯駁,宋枝蒽卻思緒懸浮。 說來也神奇。 自那天后,她再也沒在學校里碰到過祁岸,兩人交集看似嶄露頭角,實則曇花一現。 這樣一來,就更顯得何愷之前的擔心是無稽之談。 畢竟像祁岸那樣的天之驕子,又怎么會在意區區一個平凡普通的宋枝蒽? 眼簾垂下。 宋枝蒽帶著重新整理好的思緒繼續聽課。 旁邊兩位卻漸漸安靜下來,似乎因為這件事爭執得不太開心,下半節課都沒怎么說話。 往后幾天,蔡暄也都沒提何愷,更沒讓宋枝蒽要祁岸微信,但同時,她也不再吃何愷送的零食。 何愷對這事全然不知。 宋枝蒽也沒再讓他送東西。 或許時間真的可以碾平很多事,兩個人的感情就這樣慢慢開始回溫。 轉眼到了中旬。 宋枝蒽終于收到去年她為某本當紅小說做海外翻譯的稿費尾款,還算豐厚的一筆,足夠解決她近兩個月內的“燃眉之急”。 宋枝蒽預留出她需要的部分,剩下均分三份,給舅媽轉了一份作為她和外婆的生活費,又取出現金給外婆留了一份。 剩下的那份,她專門去外匯銀行,打到母親李望秋的日本賬戶里。 宋枝蒽父親去世的早,高中以后除了外婆供養,就是在日本打工的李望秋負擔她的生活費。 之所以學日語,也是因為她想在畢業后去日本留學,與母親團聚。 只是李望秋這兩年越來越忙,兩人溝通的頻率也逐漸降低,有時候一個月只能通上一兩次電話。 宋枝蒽知道她不易,從不說什么,但就算如此,心里也難免會有期待。 回學校的路上,她猶豫好久,才在微信開口:【媽,我下個月末生日,你能回來嗎?】 發完這條,宋枝蒽心潮不自覺起伏。 其實兩人之前就約好要五一見面,但李望秋負責的項目突然出了點意外回不來。 懂事的宋枝蒽表示理解,但也還是想和李望秋見一面。 然而直到她回到學校開始上自習,李望秋都沒回復。 倒是楊春芝打來電話。 怕打擾到走廊里默默背書的學生,宋枝蒽專門去一樓大廳接。 果不其然,楊春芝開口就譴責她轉錢。 “贍養老人是一家人的事,你一個小孩給什么生活費,你一個月又能回來住幾天?!?/br> “再說了,你還要攢錢,自己都自顧不暇,我們又怎么好意思收?!?/br> 雖然語氣嚴肅,但話里話外都是對她的關愛。 宋枝蒽欲言又止了會兒,“那我先存著,等你們需要了再拿?!?/br> “我們不缺錢,”楊春芝又強調一遍,“你管好自己就行?!?/br> 終究說不過她,宋枝蒽只能妥協。 楊春芝一顆心放下,多叮囑她兩句,而后才提起另一茬,“對了枝蒽,有個事兒我要跟你說,就上次過來給你捧場的幾個男孩,你記得吧?!?/br> 思緒被她的話帶出一個轉彎。 宋枝蒽神色突兀一滯。 ……祁岸? 楊春芝有些慚愧地把前因后果道出,“之前我不是說他消費440給了500嗎,結果我前幾天整理票子才發現,我那天算錯賬了,他那桌才消費320?!?/br> 此話一出。 宋枝蒽有些恍然。 楊春芝哭笑不得,“多收人60我就夠過意不去了,這下好了,多收人180,搞不好人家背后說我們是黑店?!?/br> “……” “黑店不至于,”宋枝蒽脫口而出,“祁岸不是那種人?!?/br> “是不是我都不能多收,”楊春芝用微信給她轉一百八,“只能拜托你幫我把錢還給他?!?/br> 那邊似乎有急事,楊春芝丟了句“先不跟你說了我這著急”匆忙掛斷。 嘟嘟兩聲忙音。 宋枝蒽難免發懵。 只是不管怎么說,一頓飯多收人180確實說不過去,這種誤會也的確應該盡早解決。 但問題就是,她沒有祁岸的聯系方式。 如果要把錢給他,她就只能找人打聽,再不然,就去托何愷幫忙。 很明顯,這個辦法最簡單直接。 但問題就是,她如果跟何愷說這件事,何愷免不了又要多想。 可如果不通過他…… 宋枝蒽試想一下自己主動去打聽祁岸聯系方式的情景,估計剛問出口就會被人誤會。 光是想想就覺得窒息。 算了。 還是給何愷打電話。 下定決心,宋枝蒽不知不覺來到飲料機前, 盯著柜里花花綠綠的瓶子撥通電話,卻不想接電話的人不是何愷,而是去何愷那兒取東西的謝宗奇。 “愷哥啊,他在洗澡呢,不然我幫你把電話給他送過去?” 聽到他的聲音,宋枝蒽先是驚訝,繼而不自覺輕松起來。 “不用,不用找他,找你就行?!?/br> “找我?” 謝宗奇納悶,“啥事兒?!?/br> 宋枝蒽喉嚨有些發緊,“我想請你幫我給祁岸轉些錢?!?/br> “岸哥?” 那邊驚訝得拉長音,“你給岸哥轉啥錢?!?/br> 宋枝蒽正要解釋。 身后倏然揚起一道混著沙礫般磁性質感的男嗓,“給我轉錢干什么?!?/br> 平平靜靜的嗓音,像雨滴落在青石板。 宋枝蒽只覺耳膜隱約震顫了下,心跳也仿佛踩空。 北川大新校區絕對不小,但說大,也大不到哪去,所以在教學樓里遇到,還真算不上什么納罕新鮮事。 可即便心里明白。 宋枝蒽抬眸的一瞬,也還是不經意泄露出一絲慌亂。 反倒是倒映在飲料機玻璃門上那張道冷峻身影,神容自如,一雙狹長幽邃的眸一瞬不瞬看著她。 對視兩秒。 宋枝蒽轉過身。 多日未見的祁岸散雙手抄袋,寬肩松垮掛著休閑包,真切地站在她面前。 依舊是那副長眸半斂,居高臨下的囂桀之態。 或許是他本就要買東西,兩人距離近得曖昧異常。 稍稍一呼吸,就能聞到他身上淺淺氤氳在空氣中,沉凜孤傲的檀木香尾調。 耳邊,謝宗奇還在說話,“喂?人呢?” 喉嚨仿佛被棉花堵住,宋枝蒽半吞半吐道,“……沒事了。 ” 說完,她掛斷電話。 頭頂那道視線依舊存在感極強。 鴉羽般的睫毛微垂,祁岸盯著她,“為什么給我轉錢?!?/br> 聲音聽著些許沙啞,沒什么情緒。 卻莫名壓迫。 宋枝蒽頃刻緘默,如墜夢中之感漫上心頭。 輕抿了下唇,她聽到自己輕而糯的咬字,“那天我舅媽給你算錯賬,多收了你好多錢,她過意不去,讓我幫忙轉交?!?/br> 隨著說話,宋枝蒽視線上移,因而發現祁岸今天眉目格外沉靜,面色也隱約透著幾分不健康的蒼白。 似乎并不意外是這件事,祁岸沉聲靜氣,“不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