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竇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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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摻雜些許冷淡和索然。 頓了頓,他彈斷半截煙灰,“哥們兒的女朋友?!?/br> 字句里是明顯的降調。 幾乎一出口,男生們的猜疑便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聲聲望洋興嘆“啊”,“這樣啊”,“沒意思”。 再后來,宋枝蒽什么也聽不到。 她扯下那張點菜單,腳步輕飄地送往后廚。 好似有關那桌的一切,都隨著她的遠離漸隱在市井喧囂中。 - 祁岸這頓燒烤一直吃到晚上十點。 這個時段,小店的客流量依舊高居不下。 客人一桌桌的落座,宋枝蒽有些忙不過來,以至于他們什么時候結的賬,她都不知道。 只是忽然瞥見原本停著昂貴跑車的位置,不知何時換了一輛簡陋轎車。 下意識朝街道兩邊望去。 不算繁華的街道浸在墨黑夜色里,偶爾幾輛車影零星掠過,卻沒有任何關于那輛跑車的蛛絲馬跡。 祁岸沒和她打任何招呼就走了。 仿佛在用行動證明,這場驟不及防的相見,就真的只是一場單純的邂逅偶遇。 默默收回視線。 宋枝蒽把眼前這桌菜點完。 差不多十二點,營業結束。 舅舅把燒烤店關了,一個人收拾后廚。 舅媽楊春芝則忙著算賬,一面跟宋枝蒽說,“枝蒽啊,今晚回家住,我給你留了排骨玉米湯,是你外婆起早去市場買的鮮玉米排骨燉的,可好喝了?!?/br> 宋枝蒽整理收銀臺上的雜物,“就知道她病一好又要折騰?!?/br> “老太太嘛,歲數大了閑不住的?!?/br> “最主要是她真惦記你,總說你太瘦是因為在學校吃不好?!?/br> 宋枝蒽解釋,“學校的飯菜不錯,有空我也會和幾個朋友一起出去改善伙食?!?/br> 朋友兩字讓楊春芝想起什么,“對了,今晚有一桌客人是不是和你認識?” 宋枝蒽手一頓,半猶半豫地說,“是有一桌……” 楊春芝揚眉,“就開豪車那桌是不是,為首的男孩兒長得特別帥?!?/br> “特別帥”三個樸實無華的字,一下就讓宋枝蒽想到祁岸那張既貴氣又有距離感的俊臉。 神色劃過一絲不自然。 宋枝蒽點了下頭,然后就聽楊春芝說那桌結賬的時候,祁岸多給了錢。 “他們一共消費446,我說給他抹個零,算他440,結果他直接給我掃了五百,我當時都傻了,”女人說得繪聲繪色,“這么多差價我哪好意思收啊,就喊他一聲,要把錢給他退回去,誰知道他跟我說不用找了,都是熟人?!?/br> 兩句話被祁岸說得淡泊隨意。 當時楊春芝沒反應過來,茫然啊了聲。 祁岸朝正給客人點菜的宋枝蒽揚了揚下顎,略顯冷淡的面色,聲線卻磁沉溫煦。 “就當給她捧場了?!?/br> 楊春芝以為他們認識,便沒再推辭,再后來笑呵呵地送他們一伙人上了車。 聽完描述。 宋枝蒽略有些失神。 心底生出止不住的局促和惶然。 楊春芝追問,“你跟舅媽說實話,那小子是不是你的追求者?” “……” 宋枝蒽回過神,語氣有些詫異,“怎么可能?!?/br> “怎么不可能,”楊春芝驕傲得理直氣壯,“我們枝蒽上的是名牌大學,年年拿獎學金,長得還這么漂亮,那小子再帥不也是個男人,怎么就不能有心思?!?/br> “不過丑話說在前頭,就算那小子再拿人,你也別忘了你是有男朋友的人?!?/br> “何愷雖然平時不著調,但高三那年他沒少照顧你,你們也談了這么久,可不能像李桃桃那樣朝三暮四?!?/br> 李桃桃是楊春芝的獨生女,宋枝蒽的表姐,大學剛畢業。 為了拿到在帝都的高薪工作,李桃桃和談了六年的男朋友分手,和大她十來歲的上司交往了。 為這事,楊春芝氣得一個多月都沒搭理她。 宋枝蒽知道她的用意和擔心,只能說出實情,“他跟何愷是朋友,我們三個以前在同一所高中念書?!?/br> “何愷的朋友啊?!?/br> 楊春芝詫異之后恍然,“那怪不得?!?/br> 一切找到合理的解釋,她沒再說什么。 后來舅舅李堂亮收拾好后廚,三個人便一起關了店門,打車回家。 到家時已近凌晨。 外婆早早睡下。 宋枝蒽透過門縫看了她一眼,而后才去洗澡睡覺。 或許是受楊春芝那番話的影響。 宋枝蒽即便腦子累得像個運轉到極致的陀螺,可一閉上眼,還是不自覺想起今晚再度見到的祁岸。 幾年過去,男生外貌并沒因骨骼生長而變化,皮相和骨相依舊處在顏巔,出類拔萃。 氣質卻褪去青澀,歷練出沉穩凌厲的痞氣,和滿分拿人的蠱惑。 也不怪舅媽多想。 像祁岸這樣的天之驕子,但凡是個正常姑娘,都會忍不住多花癡幾眼。 正因如此,宋枝蒽才沒跟楊春芝說實話。 那就是,在何愷和祁岸之間,她先認識的人,其實是祁岸。 那是高二那年的夏天。 十七歲的宋枝蒽因家庭變故,隨著在城里做保姆的外婆,在雇主家別墅的閣樓安頓下。 盛夏里。 烈日當空,蔥蔚洇潤。 剛從淋浴房洗好澡出來的宋枝蒽就在閣樓門口,第一次看到了祁岸。 少年穿著干凈的白襯衫,深藍色制服長褲,肩寬腿長,蓬勃清爽,十分閑散地靠坐在她那張舊椅子里。 濃長的眼睫低垂,修長指節漫不經心地翻著她那本已經舊了的習題冊。 金色日光被枝葉剪碎,透過玻璃灑在他立體精致的側顏上,勾勒出一圈暖茸茸的光暈。 和初來乍到緊繃局促的宋枝蒽相比,他顯然恣意放縱,又驕傲任性。 宋枝蒽怔然站在原地。 想說話,卻又因為怯懦而不敢開口。 如同等待一場漫長的審判,直至少年視線停留在習題冊的扉頁。 似乎早就知道她在門口,祁岸不疾不徐地撩起眼波。 深眸內勾外翹,他波瀾不驚地看著眼前披著濕漉長發,眼尾處長著暗紅色胎記的女孩,一字一頓開口,“宋,枝蒽?!?/br> 被叫名字的宋枝蒽仿若啞住。 男生卻輕揚冷眉,音色磁朗地問,“梅姨接來的外孫女?” 輕飄的語氣里,幾分頑劣和談不上友好的窺探,讓人很容易產生不安。 “……” 宋枝蒽生澀回了一個“是”。 說完,她垂眼抿唇,不再吭聲。 像一只受了驚又沒底氣搶回自己地盤的兔子。 似乎覺得有意思,祁岸淡扯著嘴角,把書撂在一邊,抄著口袋走到她跟前,“不好奇我是誰?” “……” 宋枝蒽抬眸看他。 眼前少年高眉深目,個子比她高出一個頭,吊兒郎當地站在那,擋住整片明媚日光。 偏濕潤的空氣里,繾綣著屬于他身上清爽好聞的皂角香。 見她不說話,祁岸干脆倚在門框,要笑不笑地盯著她,“問你呢,啞巴了?” 不算友好的字眼,被他說出一種招貓逗狗的語氣。 宋枝蒽哪里見過這陣仗,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我認得你?!?/br> 烏黑的瞳眸仿佛盛了一汪清泉,蕩著怯生生的漣漪。 少年挑眉。 聽到宋枝蒽用很小的聲音說,“你是這家的……” 似乎在腦中尋找合適的詞匯,她眼睫顫了顫,蹦出幾個字,“雇主的兒子?!?/br> 本以為她會說出什么驚天動地的話,鬧了半天是這么個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