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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還是有辦法破解陰煞咒的,趙冽仔細思索道,陰煞咒是成憶在娘胎里時魔氣入體形成的,也就是說陰煞咒的本質其實是一團頑固的魔氣,魔氣與成憶體內靈氣相沖,且成憶無法掌控這團魔氣,導致它時不時暴動。若成憶為魔,便能掌控魔氣,陰煞咒迎刃而解。 敖啟嘴角扭曲,是,這是一個辦法,可玄宗怎么可能放任成憶墮魔? 他們不會放任。趙冽道,我能想到這個方法,難道玄宗就想不到嗎?他們想到了,不過他們寧愿成憶在陰煞咒發作的時候生不如死,也不愿讓他墮魔。 成憶墮魔,也可能會生不如死。敖啟道,他與魔勢不兩立,讓他墮魔,實在是 反正都是生不如死,他墮魔擺脫病痛也挺好。趙冽漫不經心道,你說是嗎? 好像有點道理。敖啟昧著良心道。 換成敖啟,他情愿忍受無盡的痛苦與折磨,也不愿折彎脊梁骨違背底線茍且偷生。 但是跟趙冽這種女人沒什么道理可講,她自己就是天下最大的道理。 青蓮座很快飛至成憶的療傷地。 仍然是荒僻的山峰和幽深的洞xue。 陳奕帶趙冽和碧霄真君進入,趙冽激發防御法器抵擋陰煞之氣,她敏銳地察覺到,這處洞xue里的寒意比上次更加深重。 走到盡頭,冰藍色的牢籠在洞xue深處,趙冽在牢籠上附著的冰藍色陰煞氣中看到了一縷隱晦的黑意,那是外顯的魔氣,成憶的陰煞咒和心魔居然嚴重到這個地步了。 秦瀚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轉身道:來了。 他眉頭緊鎖,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憂色。 之前宗主楚璧、劍尊云淵都守在洞xue內,而這次僅有秦瀚一人。 趙冽略一思索便搞明白了原委,碧霄說了楚璧正在突破的關鍵時刻,上次成憶發作驚動了楚璧,她短暫出關后一定又回去閉關了。至于云淵成憶將云淵視為情敵,他在那兒會刺激到成憶,所以他暫時避讓了。 趙冽看見成憶在牢籠角落坐著,他沒有暈倒。 可他白色的衣衫都被染上了血色,他就那樣眼神漠然地盤膝坐在地上,左手握劍鞘,右手隨意地搭在膝蓋上。 血液順著他的指尖一滴一滴地往下落,落到地上便盛開血紅的冰花,還有更多的血凝結在了他的身上。 他是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副德性的?敖啟喃喃。 誰知道呢。趙冽不動聲色地道,總不可能是秦瀚傷的,應該是他自己弄的。 師弟,你要見的人來了。秦瀚嘴唇微動。 成憶漠然的眼神融化了些許,他緩慢轉頭,期盼地望向洞口。 他如愿以償地看到了尋找已久的身影,這令他欣喜萬分,表情一下子放松了。 師姐,你來陪我了。他的笑容中甚至帶著一點孩子氣。 趙冽正要靠近,成憶卻忙不迭地搖頭道:不要離我太近,我身邊寒氣太重了。 秦瀚傳音道:這次的發作時間可能會持續得比較長,你穩住他,不要讓他發狂。還是像上次一樣,跟他多說說話,穩定他的情緒,盡量順著他的意思來,不要刺激到他。 趙冽微微點頭。 師弟,你的傷是怎么回事?她擔心道。 我忘了成憶怔怔地舉起依然在滲血的手,湊到眼前直愣愣地看著,我忘了我是怎么受傷的了 他夢囈般恍惚道:我為什么會受傷? 成憶看了一會兒受傷的手,忽然低頭舔舐手心凝結的血液,有血蹭到了他嘴角和臉頰上,為他蒼白的肌膚染上靡麗的色彩。 我想起來了。他抬起頭,舔了下嘴角殘留的血跡,認真道,我太痛了痛到想砍掉自己的手臂不過我沒成功,師兄不讓我砍。 敖啟聽著聽著感到毛骨悚然。 他腦子有病吧?他不可置信道,他都成這樣了?! 你見哪個心魔發作的人腦子是沒病的?趙冽道,就是成憶好像病得更嚴重點。 秦瀚向趙冽使了個眼色,趙冽立刻語氣緩和道:答應師姐,以后不要隨便傷害自己了,好嗎? 好。成憶答應得十分痛快。 他答應趙冽的任何要求都很痛快,幾乎不帶猶豫的。 然后成憶驟然轉頭看向秦瀚和碧霄真君、陳奕。 你們出去!他強勢道,我不想你們在這里,你們出去! 師弟,至少讓碧霄給你治療一下。秦瀚還要再勸,成憶眼神霎時間變得兇狠了。 別以為我沒有看到,你悄悄給師姐傳音了,還給她遞眼色,你們在說什么?為什么我不能聽?成憶咬牙道,你不讓我聽,那么我和師姐的談話你也別想聽! 他掃了一眼碧霄真君和陳奕,我不認識你們,你們滾開! 秦瀚神情愈加深沉。 見他沒動作,成憶周身陰煞之氣大漲,蒼白的臉上魔紋越來越明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