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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管這位公主在凡人界表現得多么成熟沉穩,其實內里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少女罷了,尤其是她剛到達陌生的地方,還沒有完全適應修真界。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許久不用的靈燈點上,交給趙冽,安撫道:提著燈就不怕看不清路了。 趙冽接過靈燈,勾起唇角道謝:多謝師兄。 山洞崎嶇幽深,每走一步便會產生鬼魅的回響。 越往里走,山洞越陰寒。這寒氣很邪門,絕不是凡人或者低修為的修士能抵擋得了的。 趙冽抱住胳膊,呼出的氣變成了一片白霧。 其實這點寒氣對于她來說不算什么,但是她必須裝作承受不了的樣子一邊走一邊發抖。 師妹。陳奕握住趙冽的手腕,向她身體里輸入靈氣,為她化開寒氣,又取出一件玉佩形狀的防御法器對她道:是我考慮不周了,沒有顧慮到師妹的修為這件低階法器多少能擋一些陰寒之氣,師妹先戴著。 好。趙冽感激地對他笑了笑。 這段路不是很長,他們很快就走到了盡頭。 趙冽驚愕道:成憶長老這是 山洞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牢籠,牢籠整體呈冰藍色,像是由整塊堅冰雕琢而成的,成憶頭發上和眉毛上都結著白霜,一動不動地沉睡在牢籠里。 他睡著的時候也皺著眉頭,似乎是在忍受著什么痛苦,整個人就像一碰就碎的冰雕。 牢籠旁邊站著三個人。 秦瀚、云淵以及一個女人。 師尊、諸位師叔,弟子把人帶來了。陳奕道。 弟子見過秦瀚長老,云淵長老趙冽按照規矩行禮,同時不著痕跡地觀察那個陌生的女人。 女人容貌端莊秀麗,但面容嚴肅,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她很不好相處。 這是宗主楚璧。陳奕介紹道。 趙冽依言見禮,弟子見過宗主。 楚璧的眉毛不易察覺地一蹙,若有若無地嗯了一聲。 碧霄今日還說宗主楚璧在閉關,趙冽沒想到她現在居然已經出關了,看來成憶的事情鬧得真的很大,連一直在閉關的楚璧都被驚動了。 楚璧神情莫名地看著趙冽,輕招了下手,趙冽的身體立刻不受控制地被牽引著向前,停在楚璧身前。 她將手放在趙冽肩上,強橫的靈氣沖進她的身體里游走了一圈。 靈氣游過經脈和丹田,魔劍、蜃珠、山海圖皆是沉寂下來,沒有泄露任何氣息楚璧未發現異常。 她神色如常地收回手,露出一個笑容。 果然長得像,連我都會認錯。她明明是在笑,眼里卻毫無笑意。 宗主,弟子趙冽心知她是起了疑心,就表情迷茫地看向與她最熟悉的陳奕師兄,向他求助。 無事,師兄稍后再向你解釋。陳奕低聲道,最要緊的是師叔的事。 趙冽看著冰牢里的成憶,長老是怎么了? 他清醒的時候不肯安靜,我們就設法讓他睡下了。秦瀚關注了趙冽半晌,這會兒開口道,稍后我們會喚醒他,你嘗試讓他冷靜下來。 楚璧嚴厲地看著趙冽道:今日在這里發生的一切,你不可以說出去,否則按照叛宗罪論處。 趙冽被嚇得臉色一白,表情惶惶無措。 不要太嚴厲了,楚師妹。秦瀚對楚璧傳音,你表現得太明顯了,趙冽和趙黎是兩個不同的人,你將對趙冽的情緒帶入到趙黎身上,容易產生心障。 楚璧心神一凜,嘴唇動了動,最終道:謝師兄提點是我沖動了。 這時一直沉默的云淵出聲問道:上次成憶陷入魔障時,你是怎么讓他安靜下來的? 趙冽看向陳奕:師兄沒告訴你們嗎?弟子其實什么都沒做,只是說了句話而已。 云淵瀲滟的桃花眼落到趙冽身上,他薄唇微動,我要親耳聽你再描述一次。 我要親耳聽你再描述一次。 這話乍一聽上去沒什么問題,但是配上云淵昳麗的容貌和好聽的聲線便顯得格外曖昧了。 趙冽古怪地心想:我也想親眼再看你跳一次舞。 喚醒陷入魔障的成憶,這樣大的事當然要慎重地詢問,他們已經問過陳奕了,但是他們還要再問一問另一個當事人。 好幾雙眼睛都盯著趙冽,她垂眸解釋:那日我本在宮里歇息,大約子時,忽然有人把我晃醒了我一睜眼,就看到成憶長老跪、跪在我床邊 趙冽描述得異常艱難,畢竟那時的情景太過羞恥,令人難以啟齒雖然趙冽內心深處并不覺得這有什么難以啟齒的,反正丟人的是成憶不是她,相反她覺得看病美男嚶嚶哭泣還挺有意思的。 成憶長老似乎把我當成另一個人,一直在哭,還在喊師姐,我實在沒辦法,就讓侍女去喊了陳師兄,陳師兄來了,就把成憶長老帶走了。趙冽道,師兄要帶長老走時,長老還不肯走,我扮作成憶長老的師姐勸了勸他,他才跟陳師兄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