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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無法影響你,但你應該是能看到幻境的。敖啟按捺不住好奇地問,你看見了什么? 有人會在問心橋里看見欲念,有人會在里面看到自己悲慘的過往,從問心橋出來的玄宗弟子要么痛哭流涕,要么神思恍惚。 到了趙冽這種程度,幾乎沒有幻境能對她的心神造成沖擊。 可敖啟真的太想知道趙冽的幻境里都有什么了。 她會看到哪些人、哪些事? 趙冽確實看見了幻境。 她一邊向上走,一邊聽幻境中的人對她說話。 然而不管她聽到了什么,她都不曾停下腳步。 趙冽首先聽到的是母后的聲音,她是五百多年前的晉國嫡長公主,母親是一國皇后,她在生育趙冽后大出血而死。 幻境里,母后疲憊地抱住還是嬰兒的趙冽,怔怔地對她道:我入宮后,才知道宮里的日子到底有多寒冷、多孤寂無人關懷,爾虞我詐,年少的情誼終究是敵不過一把龍椅。 母后溫柔地撫摸這趙冽的臉,道:我給你起個名字,叫寒?她反復念了念,趙寒?聽著不夠大氣。 有了,叫冽,趙冽,取朔風凜冽之意。她柔聲道,娘的父兄就在朔風凜冽的邊關駐守,邊關冷,宮里也冷一個是天氣苦寒,一個是人心苦寒。 娘的小冽,望你日后不懼嚴寒,堅韌頑強人活在這世上,不要奢望能用別人的體溫來暖自己。 母后的幻影消散,趙冽繼續向前走。 師兄秦瀚的幻影出現了。 這是年輕時的秦瀚,他臉上還帶著少年的青澀,但一舉一動已初具風采。 他無奈道:師妹,你又闖禍了。你老實交代,靈獸圈里的仙角鹿是不是被你烤來吃了? 少女趙冽笑瞇瞇道:是我呀!師兄可要幫我保守秘密,鹿rou還剩下不少,我分你一半! 秦瀚扶額,你整日貪玩修為仍然進境如此快,若你把玩的時間都用來修煉,怕是早就超過我了師妹啊師妹,你就不能再努力一點嗎? 我在你沒看到的地方努力。她背過身,理直氣壯道。 師妹,你這樣何時能登頂大道?秦瀚道,你還記得你為何修仙嗎? 我記得。趙冽回眸笑道,為了自由自在,讓世上再也沒有能約束我的人,我要當天下第一逍遙者! 你逍遙了,靈獸圈里的仙角鹿可是倒了大霉。秦瀚無可奈何道,罷了,我再為你收拾一次爛攤子,這是最后一次了。 秦瀚消失了,師弟成憶的幻影緩緩凝聚。 眼前的成憶才十歲左右,趙冽握住他的執符筆的手,一筆一畫地教他畫符。 符文溝通天地,是天道的語言。趙冽淡淡道,低等的符師需要借助紙筆朱砂畫符,符道宗師可直接凝聚身體里的靈氣在虛空中勾畫符文、連通天地,到時紙筆朱砂就成了束縛之物。 師姐這么厲害,是幾等符師?成憶眼睛閃閃地看著她。 趙冽一笑,你猜猜。 定然是最厲害的符道宗師!成憶道。 你對我這么有信心?趙冽笑出聲了,我在符道上的造詣還談不上宗師。 成憶想也沒想地道:師姐遲早會成宗師,我從沒見過能將符道講得如此透徹的人,學堂里的老師也沒師姐講得好。 你倒會夸我。趙冽莞爾。 我相信師姐,成憶仰著頭,眼里滿是敬慕,師姐會成為整個修真界最最最厲害的大修士! 接著出現的,是云淵。 漆黑的魔宮里,云淵為趙冽撫琴。 趙冽一襲黑裙,懶洋洋靠坐在一把藤編搖椅上。 她聽著悅耳的琴音漫不經心地道:魔域的天空總是這樣陰沉,想學老人家搬個椅子在外面曬太陽都不行。 云淵好聽的嗓音響起,大人喜歡陽光? 他出身青樓,很懂怎么討好女人,也很懂察言觀色。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漸漸了解了趙冽的性格,只要把趙冽哄開心,他的日子就會好過許多。 我原本不喜歡的,但是魔域的景色太單調了,我偶爾也想看看不一樣的。趙冽望向窗外。 她忽然拔出魔劍,劍意狂涌,劍氣縱橫。 她一劍斬出,驚艷的劍光割開了天際。 震撼的一幕出現了,陰沉的天空就像一塊幕布那樣從中間分開,陽光透過那條巨大的縫隙灑下來,陰沉的魔城霎時間沐浴在金色的陽光里這座魔城不知有多少年沒陽光照進來了。 劍光驚艷,人也驚艷。 云淵睜大眼睛地看著這一幕,甚至忘記了呼吸。他胸口涌動著陌生的情緒,呆呆地看著趙冽。 趙冽像沒骨頭似的躺回搖椅上,慵懶地伸了個懶腰,舒服,以后想曬太陽就這么干吧。 她看著云淵笑道:怎么不繼續彈琴了,云淵? 奴家被大人的風姿震住了。云淵深呼吸,平復激烈的心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