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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夏云沒法扭頭,下頜的傷口限制了她的視野,只好斜眼看了眼馬清鈺,小鹿眼依舊澄澈,神色有些好奇。 馬清鈺掐著自己的掌心忍住情緒,嗓音卻是顫抖的,再也沒法保持平靜,“我去問問醫生你的病情?!?/br> 車夏云哦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反問,“我感覺挺好的啊……我應該不會死吧?” 就是這樣天真無邪的求生欲讓馬清鈺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淚水傾盆而下,有些抽泣,“不,你不會死的,永遠也不會?!?/br> 黎虹有些心酸,卻用調侃的語氣安慰道,“我們好不容易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哪那么容易死,小孩子家家的,別瞎想?!?/br> “哦……”那馬清鈺哭什么,哭得我害怕怕的。 車夏云總感覺不對勁,但也不好追問,而且感覺應該也問不出什么。 馬清鈺跟著黎虹去了她的會診室,關了門。 黎虹掐了掐手指,抿著唇沉思了一下,將桌子上早就準備好的治療方案推過去,“我們聯合京城在這方面知名的專家開了會議,最終決定采取保守治療,雖然見效慢,療程長,成功率很低,幾乎為零,但是勝在風險也很低,基本沒有副作用,你看一下?!?/br> 成功率很低。 馬清鈺即使做了很多心里建設,但聽到這句話后還是感覺心痛到無法呼吸,顫抖著手接過治療方案,捏在手里,沒敢去看,抱著最后一絲期待問了一句,“黎醫生,沒有其他方法了嗎?” 黎虹攤了攤手,“沒有其他辦法了,你知道的,國內知名的腺體專家,基本上都在京城了,手術成功率實在太低,失敗了還會留下后遺癥,沒人敢承擔這個風險?!?/br> 凝重的氣氛籠罩在這間小會診室里。 馬清鈺的眼淚啪嗒啪嗒打在桌子上,模糊了她的視線,黎虹遞過去一張紙巾,“至少這個方案還有一絲機會的,不要放棄,說不定奇跡就會發生?!?/br> 黎虹沉聲道,“如果你都放棄治療了,她會怎么想?” “我知道,我從沒想過放棄?!?/br> 馬清鈺擦去眼淚,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但是,不知道該怎么告訴她,為什么,偏偏是她?” 黎虹知道她們被送過來時的情況,警車開道,一路飛馳過來,住院后還有警局領導來慰問,肯定是相關重大刑事案件,這種倒霉的事擱誰撞上了都不會開心,“塞翁失馬,焉知非福?!?/br>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還有什么能比得上她失去的alpha能力嗎?還有什么?!” 馬清鈺泣不成聲。 要知道,ABO世界里,alpha失去腺體功能就和beta沒什么二樣,沒法標記,聞不到信息素味,沒有易感期也不會對omega產生沖動,最多就是身體素質稍微好一點,可能內分泌還會因此受到影響,這無疑是天大的打擊,很多alpha知道后都會受不了而選擇輕生。 黎虹不善于安慰人,只好一張張紙巾遞過去,陪在她身邊,希望她哭過之后能好受一點。 * 病房里,車夏云眼巴巴地盯著吊針,肚子咕嚕咕嚕地叫,又餓又無語,馬清鈺咋還不回來?這藥水都要滴完了。 她越是心心念念,越是等不到馬清鈺回來,只好心急如焚的盯著藥水滴完,又眼睜睜地看著血液一點點回流。 馬清鈺才終于回來,車夏云立馬看向她,急切道,“我藥水打完了,都回流了,你快幫我去叫護士來換藥?!?/br> 說得太急又扯到傷口,疼得她眉頭緊皺。 馬清鈺抿著唇,眼睛紅紅腫腫的,一看就知道是哭過,她將手里的治療方案和藥方放到床頭柜上,按下呼叫鈴,很快便有護士來了。 車夏云擰起眉頭盯著護士給她換了針管和藥水,問道,“我剛剛血回流了一點不會有事吧?” 護士收起醫療器械,“沒事的,下回記得提前按鈴就好?!?/br> 車夏云瞥了一眼魂不守舍的馬清鈺,“好的?!?/br> 護士走后,馬清鈺捏著藥方,不敢和車夏云對視,思緒混亂,嘴唇發顫,“我去取一下藥?!?/br> 車夏云委屈巴巴地盯著她的身影,“你又把我一個人留在這?!?/br> 聽到她的話,馬清鈺眼眶又紅了,步子根本邁不動,整個人定在原地。 車夏云感覺很不對勁,干脆直白地問,“我到底怎么了?咋回事了?有沒有得救?你直接告訴我,別老是一個人暗戳戳地哭,看著怪糟心的?!?/br> “我……” 馬清鈺勉強收拾好情緒,過了很久才開口,“可以跟你說,但是你要冷靜,不能想不開,一定要好好活著。 這是我的錯,我會對你負責的,即使你以后……可能永遠也沒法擁有作為一個alpha的權利?!?/br> 她一字一句地說完這些,剛穩定好心神又開始動搖,整個人如墜冰窟,恨不得把那個兇手生吞活剝。 不能當alpha了? 啥意思?是自己的想的那樣嗎? 車夏云有些懵了,試探著問,“所以說,我以后不能標記omega,沒有易感期,再也不能聞到信息素的味道?” 馬清鈺看到她茫然無措的樣子,于心不忍,但還是點了點頭,“嗯?!?/br> 車夏云面上沒什么反應,實際上心里暗喜,這不是挺好的嗎?和自己以前一樣了,這alpha易感期多少有些逆天,怪害怕的。 馬清鈺掩住自己的眼眸,無力地靠在墻上,痛苦道,“我不會因為這個和你離婚,你也不要想不開,只要積極治療,會有一定幾率恢復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