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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了,不要說這樣的話…”心跳如擂鼓,白艷驀地捂住穆星的嘴。 無論如何,她不愿從她的嘴里聽到這樣的假設。 放在臉上的手細膩而冰涼,穆星伸出手,包裹住白艷的掌心。她微微一動,在白艷的掌心落下了一個吻。 這個吻如此細微,卻熾熱如火,以燎原之勢竄向四肢百骸,灼痛了白艷的心,逼得她幾乎落下淚來。 感受著交疊的手掌中傳遞的脈搏,穆星抬頭看著白艷,輕聲道:“舒晚,我們…” 她還未說完,白艷已道:“好?!?/br> 穆星一怔。 她想說什么?她又在回應什么? 白艷低頭看著穆星,而后坐在床沿,她們平等地注視著彼此。 “好?!?/br> 無需再多言。 又說了一會兒話,見穆星面露倦色,白艷便催著她趕緊躺下休息。 剛互通了心意,穆星哪里肯睡,小孩似的耍無賴:“我不睡,剛不是說了,人生苦短,我得多看你一會兒呀?!?/br> 白艷心中好笑,面上卻瞪起眼來:“再不好好休息,以后也不必看我了,只天天看著醫院的天花板就是?!?/br> 穆星撇撇嘴,只得嘟嘟囔囔地躺下。怕她扯到傷口,白艷忙著給她拉枕頭蓋被子,見她嘟囔,便道:“說什么呢?” 穆星把下半張臉埋在被子里,只露出眼睛看著白艷,又甕聲甕氣地說了句什么。 白艷聽不清,又怕她是口渴或者餓了,只得彎腰湊到她面前,把被子拉下來一點,又問:“你方才說…” 話還沒說完,原本躺著的穆星突然一伸脖子,在她的嘴上啄了一下。 很響的一聲。 猝不及防被親了一口,白艷一時呆住,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見穆星又猛地倒回去,直叫起來:“哎!好疼,腰好疼…” 聞言,白艷顧不上罵人,忙把穆星扶正:“是不是扯到傷口了?”拉開衣服確認了傷口沒有滲血,她又幫穆星把衣服穿好,將被子蓋上。 看著倒在床上哼哼的穆星,白艷抱著手,嗔道:“舒不舒服了現在?” 穆星埋在被子里哼哼唧唧。 看她這樣,白艷當真氣也是,笑也不是??戳丝捶块g里的時鐘,她道:“你睡吧,我得先回堂子了?!?/br> 聞言,穆星馬上不哼了:“你要走?” 白艷當然不想走,只是堂子里的規矩,她不得不遵守。 知道她在顧慮什么,穆星一皺眉,終于把早就打算的事問出口:“舒晚,給你贖身,需要多少錢?” 旖旎繾綣漸漸消散,終于還是得面臨最現實的問題。 對于那個數字,白艷幾乎每日都在心中咀嚼消磨,此時不必再算便能說出來:“少說也需得一萬五百元,若是姆媽再貪,只怕也要上兩萬?!?/br> 不出白艷所料,這個數字讓穆星沉默了一會兒。 這很正常。她想。 之前的崔元白,在聽到這個數字時有過更長時間的沉默。 兩萬元是什么概念? 一個三口之家,一年糊口耗用至多也不過兩三百元,對于尋常人家而言,恐怕究其一生也攢不下兩萬元的存款。 而這兩萬元,就能買斷她的一生。 “有一些困難?!背烈髁艘粫?,穆星道。 白艷默默點頭。 其實即便穆星愿意贖她,她也不打算讓穆星全額承擔這筆巨款。這么多年,雖然姆媽克扣壓榨,但她多少也有一千多元的存款,雖然杯水車薪,至少也是她的一份決心。 白艷正想著,穆星又道:“舒晚,可能還得委屈你兩個月?!?/br> 白艷正要點頭,又愣住。 “兩…個月?”她遲疑開口。 她原以為至少也得要數月甚至一年?當初崔元白就要她再等數月,當初她沒有等,但如果是穆星,多久她都愿意等。 只是…兩個月? 這個時間段實在短的讓她不敢相信。 穆星伸出一只手算著:“我的那間藥房,近來因為是淡季,每月大約利潤不到一萬。除去各項開支和給爸媽他們的孝敬,只能剩下五千左右…”* 白艷聽她一項一項地算著,這兩個月要攢出兩萬元,竟是將穆星自己所有的開支都完全革除,又要在藥房與醫館兩處cao勞才能湊夠。 “嗯…所以這兩個月只要我少開支一些,很快就能湊夠了?!彼懔T,穆星愧疚道:“只是還要讓你在那堂子里多呆兩個月,我心中總是愧疚…” 咬住唇,白艷低聲道:“相比起你,我所能做的事如此之少,不過是在堂子里再等兩個月,又算的了什么呢?” 她甚至要羞愧起來。 穆星適時地伸手握住她的手,道:“不必說這些?!?/br> … 說過話,穆星實在疲倦,白艷伺候她睡下,便回了主宅。 她原本打算先告辭回書寓處理一些事,不料穆夫人等人沒在客廳,只有老太太在客廳坐著,見她要走,老太太竟十分地不愿意。 “白姑娘啊,是不是咱們招待不周,不然怎么才來了半天就要走?”奶奶說:“都怪阿璇這孩子,有客人在,還自顧自地跑出去,等她回來,奶奶一定訓她一頓…” 白艷忙道:“當然不是,只是我想回家處理一些事情…” “那你何必急著走呢?多留住幾天,這宅子里也熱鬧…”話還沒說完,老夫人頓了頓,突然顯出幾分頹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