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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伯父又道:“今日幸好有白小姐相助,否則后果不堪設想,之后一定重謝白小姐,還請不要客氣?!?/br> 白艷連忙推拒了一番。 正說著,穆夫人擦著眼睛出來,也向白艷道了謝,又道:“天色不早了,白小姐今日就歇在寒舍吧,不知家中是否方便,要不要打個電話去貴府說一聲?” 白艷本也希望能等明天看看穆星恢復的怎樣,聞言也沒有推辭,應下了穆夫人的安排。又說家中人都知道此事,不需再通知。 穆家安排了一間客房給白艷,實在太過疲倦,簡單地沖了個澡,她坐到床上,拿出了之前穆星口袋里那個被損壞的盒子。 阿璇說,這是用來換那只鐲子的。 沒有去思考這個舉動的意義,白艷打開了盒子。 被暴力貫穿的盒子里,躺著一塊同樣支離破碎的坤表。原本精致的表盤上縱橫著干涸的血液,恐怖而猙獰。 阿璇她…就是為了送這塊表,才在傍晚抄近路來找她嗎? 拂去淚水,她皺起鼻尖,瞪著表盤狠狠地說:“你這個混蛋,我忍了這么多年的眼淚,今天全都流在你身上了?!?/br> “所以,為了那些愛你的人,為了你的娘親,也為了我…” “快點好起來吧,阿璇…” 第六十一章 天剛蒙蒙亮,白艷便醒了。 迷迷糊糊地躺了一會兒,看著頭頂上的蕾絲織金幔帳,她慢慢地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方。 這里是穆園。 她在穆園,阿璇的家里。 她在阿璇的家里睡了一夜,還見到了阿璇的爹娘,伯父母。 她甚至還和阿璇的娘親摟著哭了一會兒! “天啊…”埋進被子里冷靜了好一會兒,白艷才艱難地接受了這個現實——她居然在如此十萬火急的情況下與阿璇的父母相識了。 在床上翻滾了一會兒,她又忍不住開始回想昨夜她都說了些什么話,做了些什么事。然而在昨夜那樣的情形下,她能把話說完整都算萬幸了,哪里還能顧及措辭形象呢。 嘆了口氣,白艷復又倒回床上。 不知阿璇現在如何了。 聽昨夜穆伯父的意思,應當是無恙的。而且穆伯父是名醫,肯定會沒事的… 雖如此想著,但她一心掛在了穆星身上,也無法再繼續躺下去了。在客房浴室洗漱好,她便打算去看看穆星。 白艷剛推開門,外廊上的丫鬟便忙過來問好,又問她是否要用早餐。 心中記掛著穆星,白艷先問了她的情況,那丫鬟道:“方才有人來通報過,大小姐的情況很好,夫人剛過去看大小姐。您要先去看一看嗎?” “勞煩你帶路了?!卑灼G道。 穆家的主宅十分龐大,在二樓繞了一會兒才到樓梯口,白艷已有些心急。然而剛走下樓梯,她就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樓梯口后面便是餐廳,此時餐桌上正坐著一位老太太在用早餐,數位傭人環繞左右,都在伺候她一人。 …是阿璇的奶奶?或者外婆? 昨日大伯父曾著重交代過,不能將穆星受傷的事告訴老夫人。而不說此事,白艷便無法解釋自己如何會出現在此處:若說是她穆星邀請過來的朋友,那穆星又在何處?若不是,那她又是什么身份? 念頭一轉,白艷正想退回樓上,只當自己沒下來過。不料在前面帶路的丫鬟已出聲道:“老太太早?!?/br> 白艷抬起的腳一時頓住。 聞聲,在餐廳里的眾人皆抬頭看了過來,包括那位看起來對面前的早餐心不在焉的老夫人。 亮出微笑,白艷將腳落定,徑直向餐廳走過去。 伺候老夫人的丫鬟昨夜便聽聞了大小姐受傷的消息,正想著要怎么瞞住老夫人,不料大小姐的這位朋友還在家里,她一時也想不出要怎樣解釋。 丫鬟正糾結時,白艷已走過來道:“老夫人早上好,我是穆星的朋友,我叫白舒晚?!?/br> 老夫人已看了白艷好幾眼,聞言,她慢慢地笑道:“是阿璇的朋友啊,挺好,瞧瞧,多好看的孩子!”說著,她轉頭對大丫鬟道:“阿璇呢?是不是還在賴床?你去叫她,就說是奶奶說的,朋友都起來了,她怎么還在睡覺…” 丫鬟正不知如何回復,白艷笑道:“奶奶,阿璇方才便已出門了。聽說醫館那邊有事,她一早便去忙了,我才是起晚了呢?!?/br> 聽她如此說,奶奶點了點頭,道:“這樣,那還好,但也不該將朋友丟在屋里才是。這孩子,就像我的負雪啊,總愛到處野…” 負雪,是說負雪夫人? 不知老夫人為何突然提起負雪夫人,但見旁邊丫鬟的臉色,白艷直覺這不是個好話題,何況看老太太的精神狀態,仿佛也有些不大好。 眼睛一轉,她道:“是,不過阿璇今天去的早,也不知吃早餐不曾。奶奶您這吃的是沙拉嗎?” 奶奶很容易就轉移了注意力:“早餐…噢,靜夜,怎么不給阿璇的朋友端早餐上來,就上一份我這個菜吧?!?/br> 察覺到丫鬟的神色有一瞬間的遲疑,白艷一時有些奇怪,而在看到送上來的沙拉后,她理解了這份遲疑。 蔬菜沙拉這種洋東西,她原也沒少吃,但氣味如此詭異奇怪的,她卻當真是第一次見。 攪拌好的蔬菜上淋了一些色澤詭異的醬汁,散發出一陣濃重的酸澀,其中又帶著一絲詭異的辛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