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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拱手相讓,可天下局勢,她終究會以一方之主的身份興兵再奪。她不稀罕獸王之位,可她需要權柄,才不至于在殺了祀獸后讓這世道混亂無制。若是旁人,這話她定會凜然出口,可王父年事已高,能避免惹他生氣的話,她盡量忍了。 “你非要鬧的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嗎?就因遙國師那句你是憾古之人,你便如此獨斷專行,就從未想過你也會做錯?你是憾古之人,就做何事都是正確的?”獸王忍著怒氣,雙腮緊繃。 “錯也是天地的錯?!鼻б膊槐安豢?。 “恃寵生嬌!狂妄小兒!” “天地沒寵過我?!彼@十載遭遇若算是天地寵愛,那這寵愛也太變態了。 獸王再無法與她交流下去,他只能寄希望于天地,她這逆子,自有天道制裁。 “你終會自食惡果,滾!”這是他跟她說的最后一句話。 人生路長,總有人來不及道別,也不知道一次相見便是永別,她未想過,她們這次不愉快的對話,實是告別之言。 后來,千也想,幸好她未順著自己的脾氣再嗆他。她跟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是因他讓她滾時說的太用力,咳了起來,她忍不住勸了一句:“王父注意身子?!?/br> 兒時十載,每載她都在王宮待上半年,偶爾,他也會親自教導她,只不過她總嫌棄垚鹿一族溫善,王父太過優柔寡斷軟弱可欺,遇事畏手畏腳,依賴天地裁決,對臣子縱容過度。她每次都沒有耐心聽他說太多。 可就是這樣一個王者,溫善可欺,并無壞心的獸王,最終卻沒能安享晚年,壽終歸天。 前事難料,兩人不愉快的溝通后,日子暫且回歸了平靜。只是這場交談讓千也心里憋悶,便苦了川兮。 歷經苦楚,千也早已不會自怨自艾,亦不會哭訴抒發,只日日纏著川兮,以她情熱以解煩悶。 川兮無奈,咬牙忍著疲乏承她熱情,每每都累到無法配合,軟軟躺著任她折騰,腳腕都被她握的起了紅。 “對不起,我太用力了?!鼻б舱垓v兩輪后,吻了吻紅暈處,抬頭抱歉道。 川兮想抬頭看看她,已是連脖頸都用不得力了,只能手擦著床褥摸索著,示意她上來。 “不疼?!贝蟻?,她才低低道,“累嗎?” “不累?!鼻б舱f著已是低頭趴在了她頸間。 她不累,可她知道jiejie累了。 以往她總喜歡聽jiejie自己說“千千,要?!?,哪怕川兮沒想做的時候,她纏一纏,她也總會說要,可這兩日她都累的她不敢說了,一說就是長長的索取。 “我也……還好?!贝ㄙ馓?,顫抖撫上她煙藍的發,怕她心疼,寬慰著。 累到抬手都抖,還說還好,誰信。 千也頹然倒向一旁,像狼身時那般手腳并用纏了她,窩在她頸間沒有再動。 “我累了?!睈瀽灥穆曇糇灶i間傳來,方才還說不累,現在又說累,是怕她累。川兮輕嘆一聲,沉默良久。 “千千,這世上人人都有自己的信仰,每人思想不同,立場不一,才有了千姿百態的生活?!痹S久,她蹭了蹭她的發。 她知道千也委屈,親人的不理解,舊人的日漸疏冷,往日情分變淡,她身不由己的痛苦和無奈,這些說來太無力,也太無用,她只能勸她看淡。 這世上千人千面,就算她現在被世人詬病,可就算這樣,仍有許許多多與她滅族一般,親人遭祀獸錯判殞命的愿意支持她,萬人討伐,依舊有千人支持,不光獸族,靈長族和海族亦都有,許多靈長族支持她的人甚至不愿歸順川已,只信她這個“憾古之人”,盼她起事,等待追隨,唯她馬首是瞻。 “萬事看好,多看看那些支持你的人,他們在等你?!贝ㄙ馐切扌母呤?,守心強者,當年凌云嗜殺成性,跟隨她多年,亦被教化正心,她看待萬事萬物,理智又持守本心。 “嗯?!鼻б泊鸬某翋?。她還年幼,想不開那么多。 “這幾日怎的不去斂蒼了?”川兮突然改了口,多說無益,不若說些開心的。自打她將自己毛發織紡的喜服送她下聘,她就已知道她日日在斂蒼洞作何了。 “你知道的?!鼻б膊粷M她明知故問,拱了拱腦袋。 “不知道?!贝ㄙ馊讨σ?。 千也抬頭,鼓起腮,“知道!” “知道什么?”川兮歇了過來,眼神已清明,戲謔的看她。 千也知她在逗弄她,勾了勾指,滿意的看到她星河挽月的眸子重新泛起氤氳粉紅,“jiejie歇過來了?!?/br> 川兮咬牙,“出……”來字沒能出口,她又使了壞。 “那件喜服,何時開始做的?”她算是怕了她了。 千也怕她累著,停了動作,卻是沒收手。 “歸宮后?!睋沃碜诱{整了舒服的姿勢側躺了,同她閑話。 “兩年前,織的這般久?!贝ㄙ庖矀阮^與她對視,相濡以沫的溫柔。 冬日溫情蔓延,恍惚間如蠻荒那些年的歲月靜好。 “我沒有靈念,無法御發織紡,只能動手?!鼻б菜迫鰦傻恼Z氣。拉紡車拉的夜里做夢都是,這兩年可是日夜忙活了。 “千千的手還是笨……”想說笨拙,想起什么,突然又止住了。怕是說完了,她今夜就甭睡了。 “jiejie今夜怕是不想睡了?!鼻б膊轮辛怂南敕?。說她手笨,沒領教過? --